佐藤得知了小田板一公子死亡的确切消息,就急着带着这个不幸的消息赶紧回去复命,但是他本人似乎是特别高兴,因为一旦小田家族后继无人,那么他这种异姓的重要成员,将有机会继承帮派的社长之职位。
老六把头怎能不知道佐藤的心思,毕竟同是对权利和地位都有追求的人。二人以茶代酒,相互许诺,未来如果是佐藤成了他们帮派的主事人,蜈蚣岛的货他们愿意多给一成的货款;如果其他人成了帮派主事人,佐藤来提货,立马可以交货,但其他人来要货,交货日期顺延半个月,以提高佐藤在他们帮派的作用和地位。
两人怕对方耍赖,最终还是对苍天起了毒誓,割了手指,喝了歃血为盟的酒。
老六把头送走佐藤,屋子里只留了亲信马三一人。
“三儿,回来的人到底怎么说的?你快快给我说一遍家里的情况。”老六把头知道刚才回来的兄弟所说,都是马三现教的,什么看到尸体,什么R国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那人回京都的唯一目的,就是通知六把头的老婆孩子,赶紧出去躲躲,不能再住在家里了。
马三凑到老六把头的耳边,将回去的兄弟给嫂子钱,让嫂子赶紧搬出去躲几天的口信已经带到了,只是在走的时候,有尾巴,可能是老家已经被盯上了,所以那兄弟赶紧回来通知六把头。只不过,这个消息目前还没有在蜈蚣岛上传开,只有回来的那兄弟,马三,以及老六把头知道。
“这么说,李家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下有点麻烦啊!”老六把头皱了皱眉,点了一袋烟,边抽烟,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三在一旁站着,随时听候老三把头的命令。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三把头咳嗽了几下,对马三说到:“让兄弟们辛苦一下,去仓库里,还有咱们岛周围的海水里,找找李虎的尸体。我们带着李虎和李冰的尸体,才能换回你嫂子和两个孩子。”
马三应声退下,立马召集蜈蚣岛上的所有人去找李虎的尸体,他也派人把李冰的尸体抬到了船上,等候老六把头的进一步命令。
老六把头还在抽着烟,他在推演着这个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每种可能得到的最坏结果会是什么,哪种对他来说失去的最少,为了达成这样的效果,他应该去做哪些起到催化作用的事情。
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想累了,老六把头竟然啃起了鸡腿,抽着烟,翘着腿,好不潇洒。他自认为已经把R国的线搞好了,这次再到京都,把李家的线搞定,那以后蜈蚣岛的事业,蒸蒸日上,指日可待,他这个老大的位子也会越来越稳固。
富贵家中
富贵家是个很破烂的屋子,院子里杂草的干枯似乎讲述了这家主人生活过得一塌糊涂。院子里的雪没人扫过,但是脚印可是不少。透风的窗户纸呼啦呼啦被风吹得乱响。
透过窗户纸,两个大人,两个小孩,都被麻绳绑的结结实实的,嘴上也堵着厚厚的布条。
这么冷的天,屋子里没有生炉子,估计这家也根本就没有生火的材料了。
四个人坐在地上,倚着墙,眼神无精打采,有时能眯一会儿,但是冰冷的地面,不时传来刺骨的阵痛。屁股坐麻了,胳膊被勒麻了,手也不知道是被勒的还是被窗户送来的寒风给冻的,也麻了。
即使这么破的家,也是有火炕的,虽然没有烧火,但是炕上至少有张凉席子。凉席子上蜷缩着三个壮汉,他们虽然躺在那里,其实也是冻得够呛,手都揣进袖子里,头上的毡帽子尽量往下拉着,至少能盖着点耳朵。
火炕边上,还有三个人,他们已经无法再挤进炕面了,只能一会儿揣着手原地小跑,一会儿往手上哈出点热气,骗自己能暖和一点。
整个屋子,没人说话,只有风从窗户纸刮进来的声音。
突然,一片瓦从屋顶上滚了几下,摔在了地上。一只大灰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站在地上的三个人往院子里瞅了瞅,看到了灰猫的身影。他们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再没什么动静了,也就继续他们的运动取暖事业。
不一会儿,只听得外面有人在有节奏地敲门,其中一个人去开了门。
“吃饭了,吃饭了。”一个光头提着一个木桶进了屋子,木桶冒着蒸汽,那就应该是他们的晚饭了。
三个躺在冰冷火炕上的人听见叫吃饭的声音,都很主动地爬起来,抓起碗筷,从捅盛了一勺粘稠的东西,就开始吃。
“三爷说了,这次的票重,先让票吃饱,别折了。”刚进来的光头嘱咐道。可是厨子人微言轻,六个人没一个正眼看他的,也没有人吭声,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三爷说了,这次让你们好好照顾这几个票,关系重大,不能让他们饿着,冻着,几位,能听我这一句吗?”厨子调高了调门,就怕这六个虎头虎脑的玩意儿被冻傻了,东耳聋了,听不见他说的话。
“快住嘴吧!你一个厨子,过来哔哔啥玩意儿,你那灶台倒是暖和,俺们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三哥给你说的,也没给俺们兄弟说,你做好你的饭就完事儿了,其他的,你少管。”
“就是,他妈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鼻子上插葱,你还以为自己是大象嘞?”
一人一句,顶得厨子脸都红了。
屋子里只剩下吧唧嘴的声音。
六个人正吃着,其中一个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就把手中的筷子给丢在了地上,然后一倒头,趴在炕上晕过去了。
其他五个人看了一眼倒下的人,又看了一眼厨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都一个一个倒地,晕过去了。
“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厨子骂了一句,然后吹了个口哨。
从门外,进来新的六个人,把原本的六个人拉扯了一下,给他们绑了,还套上了黑色的头套。然后,厨子指挥着这六个壮汉把两个大人,两个小孩背出了院子,离开了富贵家,还贴心地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