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皇帝陛下的首肯下,受降仪式顺利进行。
朝鲜国王李成桂获封宁国公,率领麾下数十名世袭贵族迁移往应天府定居,其名下生意由他们各自指派人手负责。
官员们则还不能走,需要继续任职,等待吏部进一步指令。
李成桂这一走,算是把位置给朱七牛腾出来了。
他们前脚走,后脚朱七牛就领着朱大牛、朱二牛、朱四牛以及被皇帝调过来的张冰洋进入了朝鲜王国境内。
不,现在不叫朝鲜王国了,而是叫做朝鲜承宣布政使司,另有都指挥使司、按察使司等协助治理。
朱四牛跟张冰洋过来自然是换防、整军。
这对老搭档凑到一起后,可想而知效率必然极快。
在职位上,朱四牛由辽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转成了朝鲜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张冰洋则是做他的副手。
这里面的各种公务,朱七牛没心思去管,悉数放权。
朱大牛和朱二牛过来则是要继续办他们的厂子,做当地的标杆企业。
自然的,这时的关于朝鲜的货币制裁取消了,人心顿时安定下来。
商业上的事虽然朱大牛跟朱二牛能搞定相当一部分,但他们毕竟不是主管的官儿,很多事力有未逮,还得朱七牛来做。
比如让许多承包下来但没施工的工程停下。
比如让许多业务重合的厂子合并。
再比如将许多黑心厂子关闭或罚没,赔偿被压榨的工人。
最要紧的则要属退厂还耕和退厂还林了。
但朝鲜毕竟不是太适合耕种的地方,所以朱七牛划定的农场并不算多,需要的种工也不算太多。
所以实际上之前被迫背井离乡的老百姓还是在新地方定居了下来,做起了城里人。
如此一套套操作下来,李成桂当初设定的全景图得以保留了大部分,被修改的并不算多。
朱七牛来后,老百姓所能切实感受到的无外乎是几点。
其一,房价降了,物价也降了,跟大明其它地方基本相同,溢价并不大,生活压力陡然减小。
其二,工作时间减少了,不再需要起早摸黑,尤其是被招募为种工的,农闲之时,完全可以在家休息或是出去干点兼职,可以干点其它爱干的事情。
其三,各项福利待遇跟上了,虽然不至于比得上朱大牛和朱二牛开的那些厂子,但比起大明内陆那些厂子可是不差。
其四……。
其五……。
简而言之一句话,一切都在稳中向好。
老百姓可感激了,以至于都忘了之前他们还有个叫李成桂的领导。
当然,为了不打草惊蛇,以免让女真高层警觉,朱七牛虽然到了朝鲜,但依旧没有堂而皇之的出没。
所以百姓并不清楚到底该感谢谁,便全都将感激之情寄托在了皇帝和朝廷身上。
永乐皇帝朱雄英在民间的口碑进一步提升!
……
一晃眼,永乐六年过完了。
永乐七年到来。
如果按照原纪年时间线算,太宗文皇帝朱标是洪武二十五年因病去世的,洪武二十六年即是永乐元年。
那今年就该是洪武三十二年,也就是朱允炆当皇帝时期的建文元年。
这样的时间点,朱七牛不禁有种紧促感。
虽然对太上皇的感情很奇怪,有尊崇、感激等等,也有心寒、害怕等等,可不管如何,朱七牛还是不希望太上皇去死的。最起码,自己得见他最后一面。
据朱七牛估计,就算太上皇身体一直很好,退位够早,晚年又不像原历史轨迹那样操劳,可以多活些年,可原配夫人和大儿子的接连去世对他的打击还是不小,以他如今七十二岁的高龄,谁都无法预料他何时就会驾崩。
就更别提比太上皇还大十八岁的宋濂先生了,那可是已经九十岁高龄了。
最多一年之内,必须拿下女真!
“一年啦,太紧促了,老七你打算怎么做?”被朱七牛喊过来议事的朱大牛、朱二牛、朱四牛、张冰洋听完朱七牛的决心,纷纷变了脸色,朱大牛更是直言不讳的问道。
朱二牛紧随其后问道:“老七,你一开始是如何打算的?我指的是我们还没对朝鲜下手之前。”
朱七牛笑了笑:“你们都是见过风雨的人,我问你们,面对女真这样一个内部分作三派的势力,怎么对付他们最有效?”
“拉一派打一派。”张冰洋抢先道。
朱四牛道:“或可效仿汉末三国之战,扶持一方势力起来跟其它两方势力互相攻伐消耗,最后再由我们一战定乾坤。”
朱大牛跟朱二牛主要还是擅长做生意,对战场之事不太了解,互相对视一眼后,选择了沉默。
朱七牛点了点头:“你俩不愧是领军一方多年的大将,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没错,我一开始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在定辽右卫期间,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以及野人女真那边我甚至都让人提前去接触过了,为的就是今日。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原以为李成桂他们只是被带着玩一玩创业,没曾想他们步子跨的这么大,直接把全国百姓都给带进去了。
他们把基本盘做的这么大,我原先准备的加息、降息、暂停货币兑换和商业交易等就不得不延后,不然根本起不了效果。
如今距离我跟皇上承诺的五年之期只剩一年,再用老法子对付女真是不行了,时间根本来不及。”
朱大牛道:“可要是不按照原计划来,总不能直接跟他们作战吧?那得多死多少人啦。”
朱二牛道:“我也是这么看的,这买卖要是这么做,赢利可就少很多了。七牛你跟皇上关系这么好,让他宽限个三两年呗。”
朱七牛笑了笑,并不想对他们解释皇帝寿命不多的问题。
“王爷,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既然局势跟一开始不同,你应该已经有了不同的解决办法吧?”张冰洋问道。
朱四牛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七牛你不是想强攻吧?”
“四哥为何会想到这个?”朱七牛反问道。
“因为之前打吕宋的时候,我们就都认为以后的战争形式要因为蒸汽船而变得不同,而女真也有部分区域接壤海洋,从海陆两路强攻他们,不失为一种锻炼将士、试验新型作战形式的路子。”朱四牛解释道。
张冰洋道:“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将士休息久了,容易颓废,隔段时间让他们去打打仗,见见血,确实很有必要!
而辽东这一带的卫所里的将士还是上次北伐时挪过窝,这都过去快十年了,好多人一年倒有大半年在忙活地里的事儿,都要没有敢战能战的血性了。
反正本来我们就有打算跟朝鲜来一次总决战,现在无外乎是把作战目标由朝鲜改成了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