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给妥善解决了。
虽然委屈了一些人,但总的来说好像还比较圆满。
如果按照皇帝给的方案的话。
但是这世间,总归还是有比较纯粹的人。
他们爱的彻底,恨的也彻底,孤傲且清高,没有那么多的委曲求全和讲究、转圜。
比如黄王氏。
自从黄育才纳妾之后,她的态度陡然变了,连貌合神离都做不到,完全跟黄育才像是两家人。
要不是这个年代不流行和离,一双儿女又容易被人笑话,她一准早就跟黄育才和离,各过各的了。
其他人倒是各有谋划,可在孤傲的她这里,眼睛完全揉不得沙子。
尽管黄月英都默许皇帝的布置了,可黄王氏还是替女儿不平。
左思右想后,她于第二天直接带着梅花坐火车回到了大河村。
“夫人,咱们回来是要……?”到家后,梅花终于忍不住问道。
黄王氏道:“你帮我翻一下黄家以前的……。”
梅花惊讶万分:“这不对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对不对的,找过才知道。”
“哦。”
……
黄王氏的举动,没有人真正了解。
唯有京城火车站这边第一时间将她订票、上车的动向上报给了锦衣卫,并由锦衣卫转告给了皇帝。
朱七牛自然也在不了解的行列。
虽然如此,朱七牛也在为了将来和小姐姐的幸福而努力。
从黄家回去后,朱七牛第一时间找来了家里的管家。
“国公爷,您有何吩咐?”
“没记错的话,京城乃至大明不少文人才子、官员勋贵等都喜欢给我发请柬,邀请我去参加诗会词会吧?”
管家点头:“是的,每天都要收到一堆,哪怕是国公爷你去了草原后,也没断过,但国公爷您说过不想去参加,所以我都把它们收起来了,从没再拿来烦过您。”
朱七牛道:“都收起来了就好,将最近的一批请柬拿来我瞧瞧。”
“您是打算参加吗?”
“嗯。”
“我这就去。”
片刻后,一沓请柬被放置在了朱七牛的书房书桌上。
朱七牛一一拿起看过,最终选出了一张蓝色封面的请柬。
“明天晚上,秦淮河旁,书香雅苑,这是举办时间距离今天最近的诗会,就这个了。”
管家道:“国公爷若要去参加,明晚的马车我会提前安排好的。”
“嗯,你去安排吧。”
“要不要安排几个家丁跟着?”
“不必了,又不是去耀武扬威的。”
“是。”
……
转过天的晚上。
吃过晚饭,朱七牛洗漱了一番,换了身秀才服,这才坐上马车,由车夫赶车一路来至在了秦淮河。
随着大明的经济逐年提高,百姓生活逐步改善,富裕之家陆续增多,这秦淮河的生意是一天好过一天。
沿着河道两岸开的风月场所也是一年比一年多,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群数不胜数,稍不注意就会造成拥堵。
朱七牛有年头没来过这里了,掀开窗帘往外一瞧,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客人或许也还是那些客人,但当年那批招蜂引蝶的大姨们却都不见了,换成了另外一批大姨。
而这批大姨呢,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七牛的大姨了,很多比他的年纪都小。
比起第一次被常家三兄弟带来这里时,朱七牛成长太多了,已然明白大姨或许是生活所迫才干的这份差事,缺的却不是衣服和吃的,而是钱、地位、尊重……冤大头。
朱七牛想要救济他们的理想也就无从谈起了。
他不免有些感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马车并未停留,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书香雅苑。
书香雅苑虽然也是秦淮河的风月场所之一,但跟一般的青楼还是有区别的。
简单来说就是这里的姑娘都被包装过,各自有各自的人设,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段、文才等都不是一般姑娘能比的。
自然地,其身价也就超出一般姑娘太多。
她们更对外宣传卖艺不卖身,做足了噱头。
那么,卖身、包夜、包月就是另一个价了。
用多日的空窗期换取一两日的暴利期,这生意啊,硬是做得。
其高格调的最低消费,使其杜绝了大部分没钱的客人,而有钱的爷们呢,最爱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因此风流的有钱的官宦公子、士林才子等挺爱来这里办诗会词会的,一个月少说也得办个十几场,常有佳作流出。
朱七牛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好歹以前也是当过应天府尹的人,还是早就有所耳闻的。
而事实上,书香雅苑还是应天府的纳税大户之一,每年都会按比例缴纳一部分税款供府衙开支。
拿着此次举办诗会的主人亲自送上门的请柬,朱七牛很轻易便进入了其中。
此时诗会尚未开始,华灯初上的时间里,来得较早的才子佳人们就在院中或坐或站着闲聊,并无人特别注意到朱七牛,只当他是普通来客。
灯光略显昏暗,院中又有树木遮光,朱七牛在院中穿梭,从不少人旁边经过,并无人认出他来。
或者说,就算有人觉得眼熟,也不会真的以为是斌国公来了。
毕竟他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不染风尘,谁又会想到他居然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参加诗会?
朱七牛最终驻足于一张空无一人的石桌旁,自顾自坐下,倒了杯茶,慢悠悠喝着,等着诗会开始。
片刻后,又一个三十多岁的秀才打扮的人过来了,坐在了朱七牛旁边的桌上。
坐了一会儿,这人有点坐不住了,于是轻轻拍了拍朱七牛的背,攀谈道:“这位仁兄,敢问高姓大名啊?”
朱七牛是背对着他的,闻言,微微偏头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萍水相逢,何必询问姓名呢?”
“也是,你倒是挺有性格,像你这样的性格,科举一定是屡屡不中吧?”
“为何这么说?”
“越有性格的人,就越容易离经叛道,到了官场上也就越容易桀骜不驯,惹出事端,不好管控,考官自然不会给高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