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明军继续攻击,倭奴顽强抵抗。
第二天,明军继续攻击,倭奴逐渐不敌。
第三天,明军继续攻击,倭奴越发不敌。
第四天,明军攻上城头,倭奴开始撤兵。
双方一追一跑,开始巷战。
至黄昏时,明军已然拿下大半城池。
只剩少数地方的倭奴还在负隅顽抗,但已不成气候。
在火把的照耀下,李景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进了城,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而特意去清点了一番明军伤亡的常茂,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曹国公,你可知此战我军伤亡了多少?”气呼呼找到李景隆,常茂质问道。
李景隆不甚在意的随口问道:“多少?”
“近三万人!”
李景隆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抖了抖,显然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大伤亡。
但李景隆兀自装作镇定的样子:“打仗嘛,难免会有伤亡,统计好名单,抚恤好他们的妻儿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两三万人啦!不是两三千,更不是两三百!”
李景隆一拍桌子:“那你想如何?要不我派你去给他们哭丧,不哭到昏厥不许回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明明忠义侯说虎蹲炮……。”
“哼,别跟我提虎蹲炮,一个靠着阿谀奉承上位的幸进之人的发明罢了,他能懂什么兵事?难道我们两个宿将之子,还要听他指挥不成,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明日我们再商量如何拿下下一个城池。”
常茂强压着火气:“下一个城池你打算怎么拿下,虎蹲炮……。”
“还是老样子,先用士兵攻城,再找机会用虎蹲炮轰一轰打败仗逃跑的倭兵,这炮啊,也就能干这个了,哈哈哈。”
“可是今天倭兵逃跑,你也没下令用虎蹲炮啊。”
“这能怪我吗?那炮死沉死沉的,还得专门找地方架起来,麻烦死了,还不如我下令骑兵用弓箭追杀呢。”
“你……。”
李景隆背过身去:“下去吧,郑国公,这里是军营,而我,是主将。”
常茂握了握拳头:“是,末将遵命。”
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常茂越想越气,再也忍不了了,提笔就给太上皇写起了书信。
数日后,书信来到了朱元璋这里,朱元璋展开一瞧——末将常茂稽首,日前我西路大军已然拿下第四座城池,然而,主将李景隆十分轻视忠义侯所发明之虎蹲炮,坚持不用,反而一力主张添油战术攻城,虽四日即拿下第四座城池,却也伤亡近三万人。
——长此以往,末将恐我军兵力不济,届时非但不能尽全功,反而会因兵力不及而丢失城池,末将数次苦劝,李景隆皆不听从,反而坚持己见,不日即要强攻下一个城池,万望太上皇发信下令李景隆尽快试用虎蹲炮为上。
朱元璋起初看的还挺高兴,越看到后面,脸色越是阴沉的可怕。
“莫非是咱太过宠溺他们父子,所以让他们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错觉吗?”
“带兵在外,不听指派,反而好勇斗狠,争功吃醋,这罪名就是扣在咱的儿子头上,咱也轻饶不得!”
“李景隆,终究不如其父啊!”
朱元璋随即亲自提笔写了封信,将李景隆给狠狠呵斥了一番,并让他将功折罪,尽快按计划行事,否则便将其撤掉,改由冯胜前去领兵。
李景隆看过太上皇来信,气得要死,心知是常茂告状,于是开始记恨常茂这位同为勋二代的副手。
“哼,暗地里打小报告,算什么英雄好汉,真是丢开平王的脸,好在我另有打算,不然这次还真就被你阴了。”
“哼哼,且看我巧妙安排,一举拿下第五座城池和更多城池,到时候叫你在太上皇面前说不出话来!”
嘀咕完,李景隆对着营帐外喊道:“把那几个人带上来。”
亲卫领了命令,很快便将几个做倭奴国贵族打扮的人带了进来。
“你们都是倭奴国的勋贵?”李景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语气不屑的问道。
为首的倭奴国勋贵点头:“是是是,上官说的一点都对,我们几个愿意向上官投诚,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是死而后已。”李景隆有些嘲笑的纠正道。
“是是是,是死而后已,在下虽然仰慕大明文化,但学艺不深,上官恕罪,上官恕罪。”
对方跟狗一样卑微的表现,让李景隆原本气愤的心舒畅了不少,同时也让其更加轻视倭奴国。
“行了,起来吧。”
“谢上官。”
“我听属下人说,你们被俘虏后,曾对看守你们的人说你们愿意当大明间谍,前往下一座城池骗开城门?”李景隆问道。
“是,我等非常愿意,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大明势大,又有上官你这样精通兵法策略的诸将,倭奴国没有希望的,我等此时投靠,或可将功折罪,挣一份前途,总比处斩的旨意下来,被砍头然后抛尸荒野来得好。”
“你有这个觉悟,很好,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真心地?”
为首者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人:“上官,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子侄,我去下一座城池执行间谍任务后,他们皆愿意留在明军之中当人质,若我反复无常,或是计划失败,上官大可杀了他们。”
那几人齐齐‘噗通’跪了下去:“是,我等十分愿意为了家族博这份前程。”
李景隆让他们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他们的长相,见他们的面貌多有相似,确实很像是一家人,当即放心了:“很好,只要你们做好此事,我定在太上皇面前保举你们,不说封王封公,但安排你们几个做个官儿还是不难的,假以时日,你们的家族必然在大明绽放异彩,你们的子孙也会为你们今日的明智决定而自豪。”
“是,我等十分坚信这一点。”
“到时候还望上官帮我们多多美言。”
“我等将后来愿意跟随上官,做上官的属臣,听凭上官的命令行事。”
李景隆有些骄傲的摆了摆手:“诶,别这么说嘛,大明可不流行幕府属臣这一套,再说了,我爹是太上皇的亲外甥,当今皇帝是我表叔,我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需要搞朋党这一套吗?不过嘛,你们若是日后愿意跟着我,一起为朝廷效命,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是是是。”
“多谢上官栽培。”
“原来上官竟是皇亲国戚,失敬失敬。”
李景隆: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