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的他,简直狼狈到了极点!那张普通的面庞,此刻却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淤青,犹如一幅被肆意涂鸦过的画卷,令人不忍直视。
原本那双炯炯有神、闪烁着光芒的双目,此时也像是失去了生命的烛火般,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神采可言。
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萎靡不振,仿佛是一株被暴风雨摧残后的小草,再也无法挺直腰杆;又好似一只折翼的飞鸟,落魄不堪地瘫倒在地,似乎已经承受不住生活所带来的种种磨难和沉重打击。
赵云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罗平安,目光如炬,却并未表露丝毫情绪。然而在其内心深处,对于这个人已然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和感知。
在赵云看来,此人口口声声自诩怀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还常常吹嘘自己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一直未能得到赵云的重视,故而对赵云心怀怨恨。
如今,他已落入褚燕之手,在严刑拷打之下,竟然轻易地就招供出了那些所谓的“同党”。
要说这罗平安,其实不过就是个极其普通、平凡无奇之人罢了。论武艺,他技艺不精,难以称雄;谈文采,更是平平庸庸,毫无建树。
空有一腔不切实际的野心,却又生性贪生怕死,根本没有多少铮铮铁骨。这便是赵云经过一番观察后所得出的初步判断。
赵云对于品鉴人才有着自己独特且严苛的一套标准。他所看重的突出人物,要么具备忠诚义气,能够为主公肝脑涂地、赴汤蹈火;要么拥有非凡的勇武之力,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要么心地善良、品德高尚,堪称贤良之士;要么身怀绝技,在某一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与技艺。当然,如果一个人极具气节,坚守原则和底线,不为外界诱惑所动,这样的品质同样会被赵云视为难得的闪光点。
但凡符合以上任何一点特质者,皆可算作人才。一旦被赵云相中,他便会予以高度关注,并根据其才能特点妥善安排相应的职位。如此一来,让这些人才各尽其能、各司其职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然而,即便是那些看似存在着够狠够毒这类明显缺点的人,在赵云眼中,只要运用得当,也能将其转化为优势所在。毕竟,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果断决绝甚至冷酷无情或许反而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手段。但话说回来,像罗平安这般几乎毫无可取之处的人,着实难以入得赵云的法眼。
此时此地,罗平安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自从踏入这营帐之后,仅仅与赵云对视了那么一眼,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低下了头。因为就在那一瞬间的目光交汇之中,他心中已然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而另一边,赵云则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悠然地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向着对面的褚燕遥遥一举,两人默契地一饮而尽。紧接着,赵云看似不经意间,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一推,放在桌案上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陶碟就这么直直地掉落下去。
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陶碟瞬间摔得四分五裂。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营帐内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氛,守在帐外的侯府卫队勇士们闻声而动,他们手持长刀,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营帐之内。
罗平安被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直接伏倒在了地面之上。刹那间,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身下的一片土地,同时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站在一旁的周仓见状,先是挥手示意那些冲进来的勇士们退出去,待众人离开之后,他才转身回到赵云身边。
看着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罗平安,周仓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色,朝着对方嘲讽地说道:“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此人纯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罢了!”
赵云并未言语,他面色沉静如水,缓缓地伸手拿起酒壶,动作优雅而沉稳,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争都与他无关。只见他将酒杯斟满美酒,那清澈透明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一旁的罗平安闻到这股酒香,心中却不由得涌起一阵羞愧和恼怒。他觉得自己此刻无比丢脸,但仍要强撑着保持镇定。突然间,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猛地站起身来,胸膛挺起,大声吼道:“赵子龙!事已至此,你要杀便杀,何必在这里装神弄鬼?我罗平安可绝非那种贪生怕死之徒!”
赵云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轻蔑,又好像蕴含着一种宽容。他轻声说道:“既然你如此无惧死亡,本侯自然会给你一个武人的体面。来人啊,给罗平安解绑,并赐予他一柄剑,让他到帐外自行了结吧!元俭,照我说的做!”
周仓闻言,立刻快步上前执行命令。他迅速地为罗平安解开绳索,然后双手恭敬地递上了一柄锋利的宝剑。罗平安紧紧握住剑柄,感受着剑身传来的冰冷触感。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如众人所料般毅然决然地走出营帐,反而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不甘和怨恨。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人人都喜爱你赵子龙,称赞你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主。但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运气比我好一些罢了!你所能做到的事情,我罗平安同样能够做到。只可惜你心胸狭隘,忌贤妒能,故意对我百般打压,才致使我如今这般落魄!”
赵云听罢笑道“罗平安!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台湾是你自己不愿意去,非要留在武州,你看看去台湾的那波人,如今他们已建立了功业,当时你若去了,说不定现在也是比二千石的大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