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在前面走着,拿塔紧随其后,看得出他很焦急。
我跟在后边。
拿塔问女警察:“她们是怎么被关进那栋豪宅里面的。”
女警察说:“女孩子们不敢说话,还要进一步调查。”
走进女人和孩子所在的房间。
一间偌大的会议室,警察为了能让她们舒服一点,给他们准备了几个大沙发。
足够她们这些人坐得开。
但是没有人坐。
女人们几乎都蜷缩着蹲在墙根处。
就连几位大腹便便的孕妇也蹲坐在墙根低着头。
看到我和拿塔跟着警察走进来,女人们抬头瞥了我们一眼。
不欢迎也不拒绝。
女警察问拿塔:“你能认出您女儿的样子吗?”
拿塔看着不远处一个女孩儿,蠕动着双唇,吸着鼻子,差一点哭出来,哽咽着说:“认识。”
我顺着拿塔的目光看去,那个女孩却没有抬头看他更没有说一句话。
她是坐在墙根处的,很胖,腹部微隆。
女警察大概是跟她说让她站起来。
只见她很麻利地站起来,啪啪身后的土,依然低着头,好像他不认识拿塔。
我有些怀疑拿塔是不是想女心切,认错人了。
女警察带着我们三个人走进另一个小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一张圆形的小茶桌,拿塔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前面,拉开一张凳子,让女人坐下。
女人好像是在地上坐累了,一屁股蹲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
女警官给他们倒了一杯清水,和一个泰式的蛋糕。
女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小心翼翼地看了我和拿塔一眼,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小会议室里很安静的,以至于我能听得见女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人的嘴巴可以撒谎,眼神可以回避,但是身体是无法撒谎的。
女人的肚子尴尬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我把蛋糕推到女孩儿面前说:“吃吧这个很好吃。”
拿塔激动地说:“这是你最喜欢的草莓味蛋糕,你尝尝。”
女人奇怪的看了拿塔一眼,仿佛似曾相识,又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眼神里还有一丢丢的防备。
但是饿急了的她还是忍不住开始吃蛋糕。
蛋糕店送的塑料叉勺就摆在她的面前,但她没用,却是直接用手抓起碟子里的蛋糕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们仨坐在一旁都有些惊讶。
但女人四化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目光。
拿塔吸了吸鼻子回忆着什么说:“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到那栋大房子的吗?”
女人塞了满嘴的蛋糕惊恐地看着拿塔,没有应答。
拿塔看着女人问:“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人摇摇头。
拿塔有些激动地说:“你是能听懂普通话的对不对?”
女人点点头。
拿塔高兴地笑着说:“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名字很好听,叫鹿薇。”
女人很认真地听着拿塔的话。
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拿塔有些哽咽着说:“我是你的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听到‘爸爸’两个字之后特别激动,二话不说抓起剩下的蛋糕朝着拿塔扔了过去。
女警察起身想要前去制止女人。
拿塔却起身阻拦住警察说:“她现在不是很正常。”
我连忙递给拿塔湿巾擦干净脸上的奶油。
女人看到拿塔的站起身来,瞬间防备地逃窜似的躲到墙根蹲坐着。
拿塔问女人:“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再看看?”
女人蹲坐在墙根处胆怯地摇摇头。
拿塔激动地瑟瑟发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照片,走到女人的面前,半蹲在她的面前。
我和女警察担心留着长指甲女人再次伤到拿塔,走到他们俩的身侧。
拿塔拿着照片给女人看,只见这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是一对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很一个青春靓丽女孩儿的中年合影。
女人呆呆地望着照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拿塔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说:“还记得他吗?”
女人点点头。
拿塔颤抖着指了指照片上身材微胖,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说:“鹿薇,我就是他,是爸爸啊。”
刚刚看照片的第一眼时,我还以为拿塔拿错了照片。
拿塔跟照片里的男人粗略一看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照片里的男人神采奕奕没有一点白发,除了脸上的一点法令纹其他的部位都很饱满,名牌加身,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
而我眼前的拿塔,已经有了明显的白发,脸上的褶皱层层叠叠,这几天衰老的尤其快。
看起来像个六十岁的老大爷。
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拿塔看得仔细,我也无法联想到她竟是照片里那个窈窕俏丽的女生。
不过仔细留意她面部的特征还是有些像的。
女人坐在地上仔细观察着拿塔,过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女人疯狂的闪着自己浮肿的脸颊。
拿塔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女儿说:“鹿薇,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是爸爸最疼爱最喜欢的女儿。”
女人趴在拿塔的肩膀上呜咽着,嚎叫着……
拿塔自责到:“爸爸每个街区都找遍了,独独没有想到你会呆在那栋房子的地下室里,是爸爸的错。”
我看着他们父女相认的这种凄惨的场面,忍不住哭了。
一旁的女警察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
女警察还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上前拍了拍拿塔说:“你们还需要做一份亲子鉴定,等的鉴定结果出来后,如果你们是亲子关系,就可以把女儿带走了。”
拿塔松开女儿站起身擦拭了一下她脸上的眼泪和汗水说:“乖,等着爸爸。”
刚刚还有些激动的女人此时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慢慢地回到凳子上坐着。
拿塔填写完桌子上的表格后,和女人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按照警局的流程,在出来鉴定结果前,女人还要在警察局里呆一夜。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帮我们协调好留宿的地方。
这些天我们的脑神经像上了发条一般,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执政幕后的大黑佬,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