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武岳站在方萍娘家的单元门口,听见他们只是在叫骂,应该没有动手,便连忙驱车离开了。
夜色里春风徐徐,但我的心有些糟乱。
前两天陪方萍在徐昌的老家处理他们离婚的事情,便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家事抛在脑后。
此时此刻,我又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不得不再次面对生活中的种种难题。
在火车上时,我仔细地看过徐昌工厂的地皮合同和那份巨额的销售合同。
地皮和合同上甲方--购买人是圆梦实业,委托代理人是徐昌。
销售合同上的甲方不是东南亚的客户,而是一家美国的公司。
这和我预期的苏约翰有些不符。
苏约翰原本是苏梦的老客户,澳洲人。
如果徐昌签订的客户是苏约翰的公司,那么苏梦就可以凭借因公徇私的名义起诉徐昌泄露公司机密。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合同放在我这里也不是很安全。
我跟武岳说:“哥,你带我到苏梦家一趟吧。”
武岳说:“着急吗?小月亮这几天肠绞痛,闹得苏梦整天整宿睡不好觉。
嘿,武岳对苏梦母女还挺用心。
但是事关苏梦公司的发展,我觉得有必要早点跟苏梦说。
我说:“着急,这两份合同搞不好能帮助苏梦突破当前的困境。”
武岳开车把我带到苏梦家。
苏父苏母和孩子已经睡下,苏梦在客厅里等着我和武岳。
我把两份合同拿给苏梦看。
苏梦看到那份地皮合同,笑着说:“有意思,从来没有想到过,公司里贪污的高管会帮我置办地皮。”
过了一会儿,苏梦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份销售合同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家贸易商。“
我猜测说:“这会不会是苏约翰找公司借壳签订的合同?”
苏梦眉头微蹙,一个字一个字的审查着合同,看到最后,不屑一笑说:“这家美国公司负责人的名字是用拼音拼写的。”
负责人的名字竟然叫菅文华。
这家美国公司的注册地址在纽约。
我把信息发给林可儿,让她调查一下这个叫菅文华的背景资料。
苏梦笑着说:“他们已经交付了一部分货物了,但是大货还没有发。就算不知道对方公司是谁,就凭借这份地皮合同也会让徐昌的公司伤筋动骨。“
我明白苏梦的意思,她要把起诉徐昌的事情提上日程。
我打算明天到律所找律师帮苏梦打官司,只是我人刚到家,我爸和唐母的一句话把我惊呆了。
我回家时,我爸和唐母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铁青着脸问:“一雁,你最近得罪谁了?”
我说:“我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爸低声说:“铛铛和可可不见了。”
顿时,我感觉明亮的客厅令人感到晕头转向。
我说:“什么时候不见的?”
唐母抽泣着说:“你走的那一天不见的。”
我着急地说:“你们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爸哭着说:“我们以为能找得着孩子,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我着急的问:“报警了吗?”
唐母说:“报警了,我和你爸带着两个孩子在公园里玩,两个孩子跑着跑着孩子就不见了,一雁,我们对不起你……”
说着,唐母放声大哭。
此刻,我说不出任何原谅两位老人的话,因为我不知道铛铛和可可现在遭遇了什么。
我在客厅里来回焦躁地走着。
这个时间点去派出所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说:“查过公园里的摄像头吗?”
我爸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说:“查过,只是那天碰巧有个摄像头坏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我有些奇怪,摄像头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坏呢?!
我爸和唐母一直坐在沙发上,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事情。
脑海里不断播放着可可和铛铛可能被人贩子卖出去乞讨的各种惨状。
时不时的,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两个孩子了。
我的心就想被一只霸道的大手搓揉着,疼痛,懊悔无法自拔。
懊悔自己那天出门前没有叮嘱他们一定不要出门。
我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如果天再不亮我就疯了。
天亮后,我去了一趟派出所,但是值班人员告诉我现在还没有进展。
我又急不可耐地跑到了两个孩子走丢的公园。
我沿着公园的每一条路奔跑寻找着,春天的清晨早起晨练的人并不多。
一个黑衣男人朝着我走过来,我以为只是偶遇,只是擦肩而过时,他阴森森地笑道:“是在找孩子吧?记住要守规矩,否则下次我会直接撕票。”
我不禁毛骨悚然。
当我要追问那人孩子在哪里时,黑衣人却在公园里消失了。
只是前方不远处出传来几个人的叫声:“吓死了,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在公园里睡着了?”
我一听见小孩儿,连忙跑过去,只见躺在公园跑道上的两个小孩儿就是铛铛和可可。
我叫了他们俩好长时间,两个孩子睡得死死的。
正当我要拨打急救电话时,手机里收到一条信息说:“只是吃了一些安眠药,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要偷偷地去派出所。”
我坐在草地上搂着铛铛和可可,脱下外套给两个孩子盖上。
这时,我才想明白把两个孩子抓走的并不是别人,应该是那家叫‘祥泰的高利贷公司’。
等铛铛和可可醒来时,我问他们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铛铛说:“有两个叔叔带着我和可可去过游乐场,我们开始不想去,但是他说玩两天就带我们回家,今天果然回来了。”
我生气地说:“妈妈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不能跟着陌生人走。姥爷和奶奶还有妈妈找你们快要找疯了。”
“你们还记得那两个叔叔长得什么样子吗?”
可可和铛铛比划了半天,我也没有想像出带他们走的两个人长什么样子。
只是回到家里吃饭时,可可突然问:“妈妈,你知道我这两天看见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