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
我醒来时,铛铛和可可已经上学去了。
爸爸叫醒我说:“我承揽了一个小活儿,马上要出门,你吃完饭把锅碗瓢盆刷干净。”
窗外的阳光明媚,屋子里被衬得有些阴暗,听到爸爸的叮嘱,我恍惚间有种错觉,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青春年少。
那时,爸爸要出门劳作,我在家睡懒觉,常常不跟他们一起吃早饭,他临走时会像今天一样叮嘱我。
正当我在发呆时,唐远征来了。
好像我跟唐远征不是刚认识,而是一个认识很久很久的邻居,似乎命中早已注定,我们很有缘分。
我问:“你又来蹭饭?”
唐远征说:“瞧你这话说的,我难道连回来的吃饭的权利都没有了?你哄哄我吧,我今天早上哄那两个小鬼上学,已经被折磨的没有脾气了。”
我给唐远征盛了一碗豆汁,拿了一块韭菜盒子,说:“你这么聪明还能被他们捉弄。”
唐远征把我盛好的另一碗豆汁端到餐桌上,给我剥了一个鸡蛋说:“你猜猜那两个小屁孩干了一件什么事儿?”
我说:“难道是上学的路上要拉粑粑?”
唐远征冷哼一声说:“你想的太低端了。”
我疑惑地说:“两个孩子能想出什么高端的事儿?”
唐远征用小拇指打开手机,说:“你看看吧,我被你们吃定了。”
我看着唐远征手机的里照片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叫唐远征。
承诺以后再也不带其他阿姨回家,不惹妈妈生气。
承诺人:唐远征。
有好几个字还不会写,用拼音拼写出来的。
自己孩子是什么样,当妈的再清楚不过了,不用动脑筋我就能猜得出馊主意是可可出的,字是刚刚学习认字的铛铛写的。
初春柔软的阳光洒在字条上,字里行间散发着两个孩子对家庭幸福的渴望,还有对我和唐远征关系的担忧。
我笑着说:“我们仨可没本事吃你。”
唐远征哭笑不得地说:“两个小鬼还要求我摁手印画押,要求我每周必须拿出一天来陪你们,我觉得我简直是卖身给你们了。”
我喝了一碗豆汁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生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唐远征笑着说:“虽是那么说但是内心很渴望被你们绑架。”
我看到今天唐远征的眼周围没有黑眼圈,便问:“昨晚睡得很好?”
唐远征咽下嘴里的饭贫嘴说:“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会睡得很香。”
我想到林可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便气嘟嘟地说:“是我惹你生气的嘛?”
唐远征看了看表,敷衍地说:“我错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快吃吧,咱们还得去杨帆的老家看云朵,快点吧。”
吃完早饭,我洗漱一番,唐远征已经把餐厅和厨房收拾干净,打开笔记本电脑坐在一边静静地办公。
等我打扮完了,唐远征已经合上电脑,静静地看着我说:“该买新衣服了。”
我说:“我还有好多衣服呢,都穿不过来,再买衣橱都装不下了。”
唐远征催促着我出了门,笑着说:“你怎么跟别的女人就不一样呢,人家女生总觉得衣橱里少一套衣服,你可算好,自打认识你到现在,我就没见你主动买过新衣服。”
等电梯时,我说:“衣服能穿就好,买那么多干嘛?”
唐远征问:“人家女孩子都喜欢老公陪逛街,你也不喜欢逛街,你周末想去干嘛?”
我说:“我想带着铛铛和可可去逛植物科普馆,再去附近的动物园玩玩。”
唐远征无奈地笑笑说:“大姐,现在咱们家这么多看孩子的,我爸妈还有你老爸,咱们出去过一下二人世界不好吗?”
我说:“不好,我老爸就会惯着孩子带着孩子吃零食,你老爸就知道逼着孩子学习……”
还没等我说完话,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的竟然是唐父唐母,可能我刚刚说得话已经被唐父听见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唐父走出电梯时,向我投来凛冽的目光,我没敢跟他打招呼,便上了电梯只说:“伯母早上好。”
唐远征赶紧打圆场说:“爸妈,你们锻炼回来了?”
唐母看着我和唐远征一脸慈祥地说:“你们俩吃饭了吗?我多买了一些早餐。”
唐远征走上电梯说:“妈,我们吃了,是一雁给我做得早餐。”
唐母一脸和蔼地看着我们说:“你们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我笑眯眯地跟唐母再见,关上电梯。
我想起唐父昨晚把我当保姆一样指使,便不高兴地说:“我才不要给你做饭,我不想给你们家当保姆。”
唐远征笑着说:“还在为我爸的事情生气呢?”
我心里话,每个人都是要点脸面的,唐父那种不尊重人的举动谁都会生气。
唐远征揽着我的肩膀,安慰着说:“好,你放心,婚后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跟我爸妈住在一起的。”
我解释说:“我也会孝敬他们,但不想没有自己的生活。”
唐远征拿起我的手背,亲着说:“我明白,我的小可怜。”
走在去杨帆老家的路上,我打开车窗,外面春风徐徐,路边盛开着各色鲜艳俏丽的小花,田野里的小麦在经历漫长冬季后,也在暖风地轻抚下焕发出绿色的生机。
我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希望云朵能像这路边的植物一样,也能在这个春天康复。
唐远征不知道在想什么,问我:“一雁,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其实我也是一个爱美的女子,欧式风,日式风,田园风,现代风,我都喜欢,唯一不能让我梦想实现的便是没钱。
我说:“什么风格我都喜欢,但我没钱。”
唐远征不屑地说:“我怎么发现你这么不一样呢?”
我说:“怎么不一样了?”
唐远征说:“我就是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你又扯到没钱上了。”
我说:“本身就是嘛,没有钱何谈什么风格。”
唐远征说:“你总要构想一下咱们结婚以后,把房子装修成什么样吧?”
我说:“我的要求不高,能住得下咱们五个人就好,咱俩一个房间,一个书房,铛铛和可可每人一个房间,我爸爸一个房间,还有也要给你爸妈一个房间,偶尔他们回来看我们时也有地方住。装修简单一点就好。”
说完我有点惊讶了,那么我们家至少要有六个房间,除了别墅根本没有六室一厅的户型。
说话间,我和唐远征已经到了小卖部的老板娘给云朵安排的私立医院。
看到云朵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杨帆已经不再是那个很爱很爱云朵的养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