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悦耳酒店已经人去楼空。
墙面上的广告牌已经被拾荒的大爷,拆得凌乱不堪。
这么大的一个酒店,成立时,老板必然是费了不少心血。
人爱财,但是更惜命。
大学城商业街现在是全市除了金融商务区最繁华的地段,能让酒店的老板弃之于不顾的只有一点,酒店经营者必定是犯了涉及人命的官司。
此时唐远征的目光如炬,仿佛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警察为了维护治安对面前的妇女说:“我们现在正在办案,还没有结果。如果你要有确凿的消息可以报给我们,这样更利于我们查到真相。”
妇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临街的行人也纷纷驻足侧目。
专案组组长安排辖区的警察联系这家酒店的负责人,但是迟迟无人接听电话。
此时,我真想破门而入看看酒店地下停车库里的集装箱的血渍到底是不是郝元勋的,如果是,就算找不到郝元勋,也要定从紫函的罪。
面对锁得死死的酒店,一行警察也束手无策。
正当我们不得不空手而归时,拾荒大爷的电话却让我们感到死灰复燃。
专案组组长说:“咱们先回去吧,协调一下其他部门看看能不能把这家酒店打开进去检查一下。”
另一个警察说:“这家酒店平时生意不错,咱们可以找工商部门协调一下,看看能不能联系到管理人员。”
正当我们一行人停车场走时,身后传来以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而且是铃声加振动模式。
回头一看正是刚刚拾荒大爷的手机在响。
大爷接起电话对着手机大喊:“我现在在商业街的悦耳酒店,你也过来吧,酒店倒闭了,嗯,哈哈,今天能发个横财……,能进去,我在这里干保安知道从哪里走,好,快来,有钱一起赚。”
走在后面的一个警察开玩笑问:“这大爷的行为算是入室抢劫吗?”
前面的警察说:“里面的废纸壳子能值多少钱,顶多也就是几件家具值钱,问题是就大爷这体格也搬不动。“
专案组组长说停下脚步说:“怎么不算入室抢劫,如果他拿点废纸壳子就算了,如果拿重要财物就算是入室抢劫。”转过身安排了两个年轻人跟过去看看。
唐远征提议说:“警察同志,我怀疑我的当事人郝元勋很可能在里面被殴打过,我想跟过去看看现场。”
组长思忖片刻说对另一个年轻警察说:“你先别去了,我跟他们一起去。”
我和唐远征跟着警察,又返回悦耳酒店。当我们返回时,拾荒大爷已经骑着三轮车往悦耳酒店的地下停车库走去。
还没等我我们跟上拾荒大爷的脚步,就发现大爷拿着钥匙打开悦耳酒店地下停车场入口的警卫室的门。
警察也傻眼了,大爷怎么会有这里钥匙呢?这是妥妥地入室抢劫啊。
年轻一点的警察准备跑上去拦截,却被组长拦截住。
悦耳酒店地下停车场入口,大爷的同伴看着大爷大大方方地开门有些担忧地问:“万一酒店里的人突然回来了怎么办?”
大爷骂骂咧咧地说:“回来就回来呗,他们也不能对咱们怎么样,我在这里工作了两个月,他们还欠我一个月的工资呢。再说了,咱们这么大年纪,就算发现了,往地上一趟,害怕的是他们。”
我们一行四人跟着大爷进了地下停车场。
悦耳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不全是开放式车位,还有几个半封闭式的车库。
两个老人沿着安全通道去了客房,我和唐远征带着警察来到夜里从紫函指认过的集装箱所在的车库。
集装箱还在,但是血迹斑斑地底面上却是铺了一层土。
真是欲盖弥彰,看来郝元勋真的在这里被揍过。
组长安排几名警察带着工具过来做血迹取样,自己又带着几个人去查酒店的监控。
我和唐远征在车库的周围转了转。
走在幽暗的地下车库里,唐远征自言自语说:“刚刚那个大爷说自己在这里工作,还有地下停车场的钥匙,那他有可能见过郝元勋。”
唐远征转身安排我说:“一雁,你去买个助听器,送给大爷,一会儿咱们问问他是否见过郝元勋。”
我去商业街上买了助听器,返回悦耳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跟着唐远征一起去客房找到刚刚拾荒的大爷。
大爷吃惊的看着我们,有些胆怯,结结巴巴地说:“你们欠我工资,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只拿我该拿的。”
俨然没了刚刚开门时理所应当的样子。
看来,大爷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唐远征给大爷带上助听器说:“大爷,我们不是酒店的人,是我弟弟在这家酒店失踪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他。”
唐远征把郝元勋的照片递给大爷。
大爷仔细端详了一番摇摇头说:“没见过,我是只管看地下停车场的门,进进出出的人都开车,坐在车里我也看不清。”
我问:“大爷,您是什么时候辞职的?”
大爷不满地说:“他们今天早上刚把我辞退的。”
我说:“那你这几天在警卫室,有没有听到车库里打架的声音?”
大爷说:“我耳背,远处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出来找工作很多人都不要我,我站在警卫室就是个摆设。”
我跟唐远征对视了一眼,看来,从大爷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
正当我和唐远征准备离开时,大爷的同伴跟大爷说:“我听别人说这家酒店挖了一个地下室专门赌博。”
大爷戴上助听器后,反应也快了好多,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一个人在警卫室看门时数了数,进来的车辆比他们酒店的房间还多。”
大爷的同伴笑着说:“我估摸着他们当初雇佣你时就是看上了你的耳背,没人跟你说话,不会多管闲事。
大爷摸着助听器说:“这玩意真好用,不过我跟你说,虽然我听不见,但是我也不傻,这酒店干得不是正经买卖。这家酒店,光楼顶上的停车位就够客房的客人用的了。主管跟我说地下车库有三层,整个酒店的停车位天天爆满,这些人来做什么呢?”
大爷说着,叫住我和唐远征说:“你们先别走。”
我和唐远征以为大爷要还我们助听器,说不要了,送他了。
大爷却说:“我有几次看到从地下车库里爬出来几个鼻青脸肿的人,你们可以看看你家小兄弟是不是被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