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公安局的办公室里。
唐父说,等找到铛铛后,就把铛铛带回美国。
唐远征一边打电话,一边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那一眼里有些嫌弃,又背过身打电话去了。
可可听到铛铛就算回来了也会离开她去美国,又哭了起来。
我爸抱着可可哄着说:“可可是个好孩子,别哭了,咱们不让铛铛去美国,咱们先找铛铛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你跟姥爷说说,姥爷在房间时,你跟铛铛在玩什么游戏?”
可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哭泣,但还是止不住的抽噎。
唐父走到可可面前拍了一下可可说:“别哭了,苦瓜精……”
这时,一向忍让的爸爸火冒三丈地站起来,吼道:“你给我孙女道歉!”
唐父固执地说:“我凭什么给你们道歉?是你们把我好好的大孙子弄丢了。”
我爸怒吼道:“你好好的大孙子?姓唐的,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了,我不是给你家专职看孩子的保姆,是我们和铛铛投缘我才答应看着铛铛。铛铛现在这么阳光,从不说话到开口说话多亏了我的小孙女可可。就你这样的不配当爷爷。“
唐父冷哼一声说:“投缘?我看你们是看上我家的钱了吧?”
我爸爸气得有些发抖。
我连忙劝架,唐远征过来安慰我爸爸说:“叔,别生气,我爸他还不了解您。”
警察说:“你们都消消气,我刚刚也问你们小区的物业了,他们又看了一下小区的各个摄像头,都没有看到孩子的影子,说不定没出小区,还是回去找找吧。”
一行人走出公安局的办公室,爸爸的气还是有些不顺,从后边指着唐父说到:“别有几个臭钱就牛气哄哄的,你儿子算得上有钱吗?他把钱和房子抵押给他同学了,我闺女都没说什么,你跟我说我和我闺女图你们家的钱,真有意思,难道我们图你们家租在我们对门的房子?”
唐父看自己点燃火芯子了,麻溜地钻进了车里。
唐远征哄劝着我爸说:“叔,你消消气儿,别跟我爸爸一般见识。”
我拉着我爸回车里,但老爷子就是不听。
一把推开我和唐远征说:“你俩给我闪开,孩子是我弄没的,我给你找回来。但我不受你爹的窝囊气。”说着朝着唐远征的车子走去。
我刚要上前阻拦,唐远征让我回车里,说:“他俩一把年纪了说不通,我去看着他们。”
但我怕我爸会吃亏,便连忙跟了上去。
我爸拉开唐远征的车门,大声说:“姓唐的,你给我下来!”
唐父装作聋哑人一样坐在后座上纹丝不动地看着手机。
我爸说:“你不用坐在车里给我装孙子,我告诉你,别穿上身外国人缝的布衫就给我装洋气,去趟美国回来跟我装大头蒜。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孙子我丢的,我负责找。你要是再说些没用的,我就把你的嘴撕烂。你必须给我孙女道歉,你给我下来。”
我说:“爸,行了,孩子没了伯父也着急上火。”
爸爸不屑地说:“什么伯父!你以后少跟这种带着有色眼镜的人套近乎。”转身对唐父说:“姓唐的,你给我下来。”
唐远征见两个老爷子,谁也不肯让步,但自己谁也不能得罪,在一边也不敢吭声。
幸好,这时值班的警察走出来劝我爸说:“大叔,你们还是先趁着孩子应该没走远,回家找孩子吧,事后你们再掰扯好不好。”
我爸见警察过来劝他,气也消了一半,说:“他不想着怎么找孩子,光知道在一旁添乱。”
警察哄劝着我爸说:“行了大叔,我看得出来您是真的爱护这俩孩子,只是一失神,孩子丢了,你们赶快趁着最佳时间回去找孩子吧。”
我也在一旁劝爸爸。
爸爸也觉得自己一时情绪激动,对警察说:“对不起了小同志,耽搁你们工作了。”
警察笑着说:“没事儿大叔,我们也正在帮助你们联络调取你们社区的监控录像,快回去吧,咱们一起找孩子。”
我们爷仨儿上了车,唐远征的车子已经发动了,但是迟迟没有往前走,他拉下窗子说:“你们先走。”
一回到家,唐远征父子也来到我家。
可可看到那个对她凶巴巴的爷爷,有些害怕,坐在我的腿上,靠在我的怀里抽泣着说:“我和姥爷不是故意把铛铛弄丢的。”
我哄着可可说:“妈妈相信你,而且可可那么喜欢跟铛铛一起玩。”
可可逐渐地冷静下来,说:“妈妈,一开始我们是在隔壁那个房子玩躲猫猫,后来姥爷把我们叫回来了,我们俩就在客厅玩躲猫猫。等我数完数,铛铛就不见了,一直到吃饭都没有见到他。”
我想起有一次可可和铛铛玩躲猫猫,两个人躲到衣橱里害得我找了很长时间。
我们便起身把家里的衣橱都打开,但还是没有找到铛铛。
唐远征找了我们楼道的监控录像,显示我和他走后,两个孩子在两个房子间进进出出好几趟,最后铛铛进了我家就没再出门。
我们一致的想法,就是怀疑铛铛是否从我家窗子跳下去了。
一家人又去小区里找了一圈,遇到小区保安巡逻问:“还没找到孩子?”
我们叹息一声说:“没有。”
回家时,已经是半夜,可可害怕要在我房间里睡,但是我躺在床上怎么着也睡不着。
铛铛丢了,我很焦急。
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黎明时分,我又被可可一脚踢醒了。
铛铛和可可这些天夜里总是腿抽筋,又是半夜还难受地尖叫,踢床,说梦语。
当然我睡着睡着还要给他们揉揉腿。
我睡的迷迷糊糊地给可可揉腿,可可好像在做梦,说:“太好了,铛铛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心里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铛铛去哪里了,想到这里内心揪了一下。
正在这时,我感觉床被踢了一下,但是可可的双腿就在我手里。
房间里就我们两个,她没有踢床,我没有踢床。奇怪了。
过了一会儿,床又被踢了一下,我打开灯,下床查找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