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输血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是他的亲生父亲鲍咏给她供的血液。
鲍咏给云朵献血是大概是因为在跟唐远征一决胜负,并不是因为云朵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里,我为云朵感觉到悲哀。
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但是有些人毫不珍惜,让幼小的孩子在懵懂无知时候就要遭受被遗弃的命运。
虽说父母的爱是无私的,但是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但是每一个孩子在年幼时却深爱着自己的父母。
那天听到唐远征和鲍咏的谈话,唐远征和苏梦不是真正的为了救治云朵,而是拿着云朵的生命拖延时间。
这句话是因为看了唐远征手里的那两张照片说的,两张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唐远征却是想尽办法不让我知道。
我心里出于对云朵的怜悯和和对这其中事情的猜测,一早便驱车来到云朵所在的医院。
医院,云朵的病房里。
云朵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躺在病床上还是有气无力。
云朵的养父杨帆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一小口一小口吸溜着碗里的面条,一改往日里狼吞虎咽焦急的模样。
躺在床上的云朵面色苍白地问杨帆:“爸爸,我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杨帆心不在焉地叹息一声:“云朵,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妈妈现在自顾不暇。”
云朵委屈地哭了起来。
杨帆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哭什么哭,你哭你妈妈就回来了吗?”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不下去了。
自从有了孩子以后,我特别看不得孩子哭,特别是一些生性善良的小孩,更何况云朵现在身患重病。
我笑着走进来说:“云朵,好点儿了吗?”
杨帆见我走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躲闪,难道还在因为那天抢救云朵时,我对他的厉声埋怨而生气吗?
生气就生气吧,这样的男人因为一点点小事耿耿于怀,也太小气了。
云朵看到我倒是很开心,说:“阿姨,我爸爸这几天变坏了,总是朝着我发脾气。”
云朵这么一说,我也清晰地感觉杨帆的反应的确有些不对,云朵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以前我来病房看云朵时,杨帆憔悴的脸上总挂着温暖的笑容。
我看着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云朵,心里滋生了几分怜爱,不忍心看到她再受伤害,便温柔地哄劝着说:“云朵,爸爸可能是太累了,担心云朵呢,情绪不好。云朵要多吃饭,多睡觉,开开心心地养好自己的身体。看看阿姨给你带来了什么?”
我把可可的几本有声故事书送给了云朵,以免生病时间长了产生悲观情绪,这样可以转移孩子的注意力。
杨帆看见云朵跟我玩得很开心,就离开了病房。
这个老实木讷的人啊,虽然我那天有些失态,但也是因为云朵的病情危险心里着急啊,就算是我骂了你,你也要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跟我打声招呼吧。
看到杨帆不打一声招呼地离开,我心里有些生气,也有些懊悔。
在为人处事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真正的理解你,你的刀子嘴豆腐心是抹杀一切自身优良品德的匕首。
所以秉性耿直的人在社会上难以混得如鱼得水。
陪云朵在病房里玩了一会儿,我定的闹钟响了,今天有客户来公司跟苏梦谈合作的事情,不得不马上回公司,但是杨帆迟迟没有回来。
我走到医院的走廊里没有看到杨帆,旁边病房的大姐热情地问:“你是不是找小云朵的爸爸?”
我问:“是啊,大姐你看见云朵爸爸了吗?”
大姐朝着安全通道努努嘴说:“在那打电话呢?!”
我刚要走,大姐热心地拉着我说:“你是小云朵的什么人?”
我感觉大姐可能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想了想便说:“我是云朵的姨妈,姐怎么了?”
大姐看了一眼安全通道的方向谨慎地问:“你是小云朵的亲姨妈?”
我笃定地点点头。
大姐把我拉到她的病房,关上房门说:“不是我搬弄是非,我哥你说,你这妹夫多半是不想要你这外甥女了?”
想想刚刚杨帆的状态,我心里豁然大悟。
我说:“怪不得我觉得云朵爸爸这几天不对呢!大姐你都知道什么?”
大姐意味深长看着我说:“他上几天照顾小云朵可细心了,这几天我常常看到他在楼道里打电话,打好长时间,就在你来之前,云朵要喝水,却是找不到她爸爸的人了,我去给孩子倒了一杯水,护士去给孩子打针换药的时候,他人又没在那里,我四处找他,一看在走廊里打电话,我只听见他说了一句‘等孩子走了我就清静了’。”
我心里想杨帆嘴里的‘等孩子走了’是什么意思,云朵只有杨帆和许莎莎两个亲人,现在许莎莎因为伙同于安东故意伤害我还在监狱里呆着,云朵能跟着谁走?
现在除了杨帆谁也不会带云朵,难道杨帆现在盼着孩子死?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愣住了。
大姐见透过病房门上狭窄的玻璃窗往外看了看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要把云朵送回老家自己留在城市,还是他不想给云朵治病了。他还在那里打电话,你过去听听。”
我走到安全通道门口,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杨帆好像没有留意有人进来,他漫不经心说出的内容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杨帆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说:“买房子的那120万已经到手了,我在犹豫是等过几天凑够全款再买,还是现在贷款买?”
我听不清电话那边的人说的什么,听见杨帆又说:“也是哈要是去银行打印流水可能会暴露了。”
我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全部的对话内容,但是我知道,现在杨帆的手里至少有120万,这个钱他想用来买房子,但是只够首付,想要贷款他的银行卡上的收入还是违法的。
我跟杨帆认识有一个多月,一个月以前,杨帆为养女云朵的白血病日渐憔悴到处求爷爷告奶奶,那时的他手里应该是没有这么多钱的,他天天在医院里照顾云朵,就算出去当老板也赚不到120万呢。
我心下只总结出一点,杨帆已经走上了知法犯法的道路。
我站在杨帆面前,杨帆挂断电话抬头一看跟我四目相对,有些惊慌地问:“石秘书,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笑了笑说:“刚进来,你不用害怕,公司里还有点事儿,我要先走了,我不放心云朵自己在病房,就是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杨帆支支吾吾地说:“老家的父母担心我在外面过的不好,我打电话胡编诓骗他们好让老人家安心。”
我看见杨帆下垂的手拇指一直在搓着食指,肢体的语言告诉我他在说谎。
从医院里走出来,原本晴朗的天空上白云遮日,天气变得不晴不阴,也让人的心情感觉憋屈。
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个杨帆是通过什么手段,这么短的时间赚了这么多钱。
就算最快的赚钱方式打劫银行,也要有作案行动啊,杨帆天天守在医院里也没有作案时间啊,何况现在银行的安防做得那么功不可破,银行里的钱也不可能被偷。
左右是想不通杨帆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赚这么多钱,这倒是也无所谓,只是他那么爱云朵,怎么会盼着云朵死呢?
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云朵啊,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一定要好好的,有的人出生就无父无母,一辈子也过得好好的,真心希望云朵能顺利地卖过这道坎。
回到圆梦实业,苏梦正在办公室打电话。
小乔拿着抹布正要去会议室,我以为自己回来晚了,正担心客户是不是走了。
我小声地问小乔:“客户是走了吗?”
小乔闷声说:“姐,你不知道这个客户说9点到,现在10点了还没有来。”
我昨天看过客户资料,今天要见面的这个客户是苏梦之前的合作过很多年的老客户,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我说:“这个客户是意大利人,我听说意大利人很慵懒,约会基本上不守时。”
小乔摇摇头说:“我一早上来公司看到苏董的表情凝重,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我听见客户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心里也感觉到不妙,走到苏梦办公室问:“苏董,我要不要再给客户打个电话。”
苏梦手肘抵在桌子上,用拳头抵着额头说:“算了,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抢也抢不来。”
正当苏梦情绪低迷的时候,前台的小乔咋咋唬唬地跑进来脸上带着笑容,可以压低声音说:“苏董,一雁姐,叫苏约翰的意大利客户来了。”
苏梦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后又镇静地说:“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快点请客户进来。”
我和小乔把客户苏约翰和他地秘书带到苏梦的办公室。
苏梦没有热情地迎接这个和她合作了多年地老客户,反而背对着门口。
苏约翰进门后却是用一口流利地汉语说:“梦,近来可好?”
苏梦转过身笑着说:“你不来我怎么能过得好。”
苏约翰有些生气地说:“我们十几年地老朋友了,你也不能用屁股来对着我吧?”
苏梦把苏约翰引到茶几前,笑着说:“苏约翰,你这样跟女人说话是不礼貌地,你以后可别出去说我是你的汉语老师了哈。”
苏约翰见苏梦态度热络起来便幽默地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苏梦说:“别把咱们地关系说的这么好,我担当不起,有抛下父亲不管跟别人做生意地儿子吗?”
苏约翰说:“梦,我也很为难,现在国际形势复杂,钱不好赚,你出的价格的确是有些高。”
苏梦一改之前的玩笑一本正经地说:“我也调查过,我的价格的确是略高,国内比我价格低的工厂比比皆是,但是他们并不懂国际贸易规则,等跟他们合作后,你就会感觉出自己是贪小利吃大亏。”
我算是听明白了,苏梦跟约翰合作的业务,产品不是圆梦实业自己生产的而是让其他工厂贴牌加工的,苏梦听到约翰说公司的报价高,认为约翰这次要直接跟国内的加工厂合作。
约翰摇头说:“no,no,no!梦,我这次谈得也是一个贸易公司,质量跟你们差不多但是价格比你们实惠多了。”
我前几天认真地研究过给客户地报价,圆梦实业报出去的价格虽然比其他的供应商略高,但是质检方面更严格,内包装也更上一个档次。
苏梦看着约翰真诚地说:“约翰,你不用我的货也可以,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这次准备合作地供应商是哪一家吗?”
约翰尴尬地笑着说:“梦,我们已经签订合同了,已经做过全面地调查,不想在听到你诋毁我的合作方。”
苏梦皱了皱眉头又无奈地笑笑说:“约翰我们合作了有十年之久,你既然偷偷地跟别人签订了合同又来找我做什么呢?”
约翰开朗地大笑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也给过你降价的机会,可是你并不珍惜,我也在新闻上看到过你的公司现在正在走下坡路,只是想提醒你,市场在瞬息万变,再牢固的合作关系,也会因为供需不平衡分道扬镳。”
苏梦笑着说:“你就能确保跟这家新的供应商商合作能够顺利?!”
约翰底气十足地说:“我们签约时,定了高价地违约金,一旦因为供应商的失误,也会保障我们稳赚不赔。”
我心里盘算着,一般质保违约金都是控制在10%左右,而这个项目的利润率在30%左右,也就是约翰嘴里说的稳赚不赔就是他要求的违约金是最低是30%,甚至更高,哪家供应商会睁着眼睛签订这样的合同呢?!
身经百战的苏梦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哭笑了一声继续说:“约翰,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家公司是在故意的跟我对着干,你也知道恶性竞争的后果。”
李约翰起身摊开手说:“梦,无所谓,只要我能赚到钱就行。我来这里只是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提醒你,在中国想跟我们合作的贸易公司有很多,你想要跟我们合作只有降低价格,可惜你不懂得珍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