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云朵的爸爸杨帆一连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我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收拾好自己的通勤物品,叫上唐远征赶紧直奔医院。
在路上给杨帆拨打了几个电话依然无人接通。
心里开始想一些不好的事情,难道云朵的身体在骨髓移植后发生了排异?还是云朵已经恢复了要回家休养。
如果要是回家休养,杨帆不可能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很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云朵的身体发生了排异。
唐远征看着我面色凝重,宽慰我说:“别多想了,情况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强迫着自己往好的方向想云朵,或许她真的在好转。
当我和唐远征走进云朵所在的病房时,云朵的床位处是空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小女孩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隔壁病房的有个大姐提着水壶,问我们:“你们是小云朵的亲戚吗?”
我着急地问:“我是云朵的亲戚,云朵现在人在哪里?”
大姐说:“云朵这几天排异反应特别厉害,正在手术室抢救呢!”
事情发展的方向总是天不遂人愿,云朵果然发生了排异反应。
跟着护士走到手术室门口,杨帆在走廊里徘徊等待着云朵的抢救结果。
我走上前着急地问:“什么时候开始有排异反应的,不是手术挺成功的吗?”
唐远征拍了我一巴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拍我,下意识反应甩开他的手。
杨帆双手抱着头揪着头发蹲在地上,哭着说:“都怪我,都怪我……”
看着眼前这个哭泣的男人,真想上去扇他两个耳光,并不是我不同情弱者,而是这么年纪的男人,遇到事情不想想怎么解决,只知道哭。
唐远征看到我着急的样子把我拉到一边儿,走到杨帆面前说:“你先别哭,现在哭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帆强忍着不哭抽泣着说:“做完手术那几天挺好的,医生建议给云朵做化疗,但是卡上没有钱了,我觉得云朵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就没有听医生的建议。”
唐远征叹息一声说:“刚刚进去时,云朵是什么状态,是昏厥过去了还是清醒的。”
杨帆擦干眼泪抽搐着说:“清醒的,我看见她脸色苍白,就去叫医生,医生检查了一遍说需要抢救。”
唐远征说:“你先别哭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难道唐远征还懂白血病知识?
我们三个在走廊里静悄悄地等待云朵出来,希望她能清醒着被推出手术室,盼着医生摘下口罩对我们说‘已经抢救过来了,以后要好好配合医院治疗。’
但是我们始终没有等到医生把云朵完好无损地推出来,我们等到的却是手术室的红色警报。
云朵没有死还活着,还有生的希望。
医生说:“马上联系云朵血缘关系上的直系亲属,现在孩子需要输血!”
云朵的亲生父母父母许莎莎和鲍咏现在被关在拘留所里。
如果让母亲许莎莎能给孩子输血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事情的麻烦就麻烦在云朵和母亲许莎莎的血型不匹配,跟亲生父亲鲍咏的血型相配。
现在拘留所已经下班了,难到要等到明天?
一旁的唐远征不知道正在给谁打电话,只听见他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只不过是不承认罢了,我这里都有他们的亲子鉴定报告。”
我没有听到对方说什么,只看见唐远征眉头微蹙说:“只能这样了,我这边再联系一下其他人。”
云朵现在处于轻度昏迷状态,如果一直输不上血,情况可能会恶化。
杨帆见一时没有找到什么解决办法,蹲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我心里涌上一股按嫩不住的烦躁,生气说:“别哭了,你当初为什么不同意给云朵化疗?!现在知道哭了?”
杨帆抱着头说:“我错了,当时卡里没有了钱,我不想再问你们要钱了?”
唐远征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轻拍着我,我很烦他总是拍我,有事就明说拍我干嘛?
等待了两个小时,一直没有等到可以用的血液,医护人员把云朵推到重症监护室。
我和唐远征在这里干等着也没用,离开了医院。只好留下杨帆在这里守着。
回去的路上,我在车上叹息一声说:“这个杨帆真是见识短浅,医生让化疗,就乖乖地做化疗,真是找麻烦。”
唐远征开车目视前方,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淡淡地说:“说这些有用吗?你现在要好好想想谁能给云朵献血。”
我要是能想到谁能给云朵献血,早就杀过去,把人带到医院了,现在还轮得着你跟我说话?
我有些生气地问:“你的意思是,我说了一些废话是吧?!”
唐远征转头看着我笑笑说:“你说这些与杨帆在走廊里哭有什么区别?无济于事。”
我说:“我说的不对吗,他要是早让云朵做化疗,还会发生今天这种棘手的事情吗?真是添乱。”
唐远征说:“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我有些生气地说:“我怎么添乱了?”
唐远征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问:“你今天是怎么了,你看看你在医院对杨帆的那个样子,就像是要吃了人家似的,急急躁躁的,回来又跟我说些没用的。”
我一听见唐远征说我说些没用的,心里的火不打一出来,说:“那你不要跟我说话,你找那些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女孩说话去。”
唐远征没有气恼反而笑眯眯地说:“你去给我找吧,这样的女生去哪里找去?”
我说:“特别好找,拉西不就是这种女孩儿吗?”
唐远征一听我说拉西,转过头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他是做贼心虚吧?!
唐远征转过头继续开车,佯装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他如果说话还好,但是此时他越是不说话,就越是想继续隐瞒,越是隐瞒,就越是证明他曾经真的爱过拉西,可能是深爱。
人生短短几十载,能深爱的人也就是一两个,如果拉西是他的深爱,那我算什么,他会爱我多一点还是爱拉西多一点。
我也曾想过不去计较唐远征的过去,但是他的过去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走远,反而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搞不好哪一天旧情复发。
想到这里,走看到唐远征一声不吭的样子,我在的车里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我说:“你停车,我想下车。”
唐远征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正在开车呢,别闹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回家说,能说的清楚吗?我家里有老人和孩子,我总不能在他们面前说这些吧。
去他家里,还不用说话,他就会来个壁咚式的强吻,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事情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我说:“我不想说了,我要下车,我不想看着你。”
唐远征没有说话,锁好车门,加快车速,车子像穿梭在鱼群里的蛟龙,一眨眼的功夫儿就是回到了小区。
每到唐远征加快车速时就证明他生气了,我的气还没消呢,他生的哪门子气?!
车子开到地下车库,他没有打开我的车门,而是自己先走下车走到我的外侧打开车门,扛着我进了电梯。
因为楼上楼下的邻居有几家我都认识,我也不好大喊,只好挠唐远征的胳肢窝,试图让他把我放下。
今天很不巧,有个邻居跟我一起乘坐电梯上楼。
为了不让邻居看到我的丑态,只好的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下来盖住脸。
邻居惊讶地看着唐远征,唐远征笑着说:“女朋友喝醉了耍酒疯呢!”
唐远征径直把我扛回了他家。
我一进门大叫说:“你把我放下来!”
唐远征把我扔到沙发上,气呼呼地问:“你今天故意找事儿是不是?”
嘿!他跟我瞒着自己和拉西的恋情,他倒是有理了,他先生上气了!真是搞笑。
跟我玩先发制人的招术呢?!
那我就给你来个避而不谈,让你也尝尝,被人欺瞒的滋味。
我说:“咱们两个今天不适合聊天,我要回家,爸爸和孩子在家等着我呢?!”
唐远征挡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温和地说:“叔,我和一雁在外面办理一个案子,今天晚点儿回去您带着孩子先睡,嗯,好。”
唐远征挂断电话恶狠狠地瞪着我,就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琢磨不透他为什么生气。
还没等我说话,唐远征生气地问:“你今天什么意思?!”
我有些懵,不知道他为什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因为我对杨帆的态度?也不至于啊?!
我还是挺怕唐远征发脾气的,我气势软了一半,无辜地看着唐远征问:“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唐远征走近我,声音变得理智起来,问:“你别以为你摆出无辜柔弱的态势我就放过你,你给我说明白,我在你心里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往外送的人?”
哦,我想起来了,下午在苏梦办公室,他听见我跟苏梦说,把他借给苏梦谈恋爱。
我无辜地说:“我今天就是跟苏梦话赶话开玩笑,没想真借。”
虽然唐远征嘴上说,他不吃女人无辜装弱的一套,但是他看见我害怕又无辜的样子,语气也变得柔软起来,问:“不是这个,还有!”
我想不起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惹唐远征生气的话来了,我理直气壮地说:“没了!”
唐远征有些生气地逼视着我说:“没了,我替你想,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我拱手让人,还要让我找拉西做女朋友!有你这样对待男朋友的吗?”
我虽然对他隐瞒和拉西恋情的事情很生气,但是原本没有想因为这个事情质问唐远征,觉得这样做太小肚鸡肠,就想自己静静地消化。
唐远征居然拿着我的玩笑话先发制人,我生气地跳到沙发上,把唐远征吓得一愣。
我责问道:“你竟然敢跟我提拉西!说到这里你倒是要跟我说清楚,你和拉西的关系!”
唐远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眼看局势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上来哄劝着我说:“都过去了别提了,好不好。?”
我看见唐远征想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越发来气,说:“你刚刚因为一句玩笑话对我三令五申,就证明你心里还有拉西,现在我问你,你都不想跟我说清楚,我算什么?!”
唐远征上前抱住发怒的我说:“我错了,我错了,不该因为一句玩笑跟你发火。”
我挣扎踢打着唐远征,唐远征不生气反而认真的说:“我错了,拉西都是过去式了,我以后不跟拉西来往就是了。”
我心里想拉西这个人还是不错的,看着唐远征问:“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拉西?”
唐远征一脸坦然地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她应该也没有爱过我,只不过那段时间太累了,误以为我们相爱了,这件事情等我处理完铛铛妈妈的事情再跟你说,好不好?”
我看见唐远征一提到铛铛妈妈的事情脸上有些为难,就不忍心再追问下去,反而觉得他有点可怜。
唐远征深情看着我说:“我要尝尝你嘴里的老陈醋酸不酸。”
说着把我从沙发上抱了下来,来了一个忘情地热吻。
我恍恍惚惚中觉得唐远征要把我抱进他房间,脑子里想起一个博主说的话‘对于男人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得手就没有了新鲜感’,我可不想跟唐远征因为没有新鲜感结束恋爱关系。
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结束进程。惊喜地是唐远征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直奔主题地问:“谈得结果怎么样?”
那人说:“谈了,还是不同意抽血,真不是个人!”
我趁着唐远征躺在床上接听电话的间隙,在他脸上和胸膛上一顿乱亲,电话那一端的人还在说话,唐远征看着胡作非为的我气笑不得,又不能吭声,只能低声求饶让我离开。
是你求着让我走开的,可不是我拒绝了你。
我整理好衣服,准备回自己家,却被唐远征挡在门口拦截下来。
唐远征挂断电话看着我说:“挺聪明嘛?!先别走,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说:“不听!”
唐远征说:“不是床上的事儿!”
我说:“说!”
唐远征说:“你以后不要对杨帆那个态度!”
我说:“还不是因为他,云朵今天才遭这宗罪,真是见识浅薄。”
唐远征不厌其烦地说:“石一雁,你打住,我知道你善良心疼孩子。但是你也要站在你和杨帆的关系上考虑一下吧。杨帆他没钱,云朵治病的钱是苏梦捐的,换作是你,你好意思一遍遍地去问苏梦要钱吗?”
唐远征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我如梦初醒,杨帆经济上频乏不好意思在跟苏梦开口要医疗费,所以就没有配合医院做化疗。
穷人并不是没有格局,目光短浅,而是的没有钱就没有底气,在面临抉择时举步维艰。
正当我在反思自己的的过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徐总打来的。
徐总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