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的唐远征在一边嘟嘟囔囔,又想起刚刚跟郑菊通话的烦躁感,果断地挂了电话。
唐远征奇怪地问:“怎么不接电话?”
我说:“跟她说话就觉得烦躁不安。不接,不想接。”
唐远征挖了一个鼻牛儿,一弹,笑笑说:“有个性,我喜欢。”
我看见唐远征一副得意的死样子,我就知道他的脑部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我关心地问:“你现在还需要观察,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完,我到卫生间,洗刷,躺在陪护床上准备睡觉。
唐远征突然问我:“一雁,咱们两个这算是开房吗?”
我睡意正浓,被他这一问,逗得睡意全无。
我说:“你见过哪个风华正茂的女人,会跟脑震荡病人开房?快睡吧!”
唐远征说:“我又不是脑震荡。”
可能我太困了,沉沉地睡了过去,我还是听见有人在叫:“一雁,一雁,你陪我聊聊天……”
我不知道是唐远征在叫我,还是梦里有谁在呼唤我,我好像卷入一场极大的飓风里,有人在向我求救,又有人在救我,我试图伸手去帮助那个向我求救的人,但是我的力量太小,差一点儿被他带进漩涡。
救我的那个人,似乎也奄奄一息,我松开求救人的手,去救我的恩人,但是他被风卷着越走越远,我迎着风吃力地奔跑,跑啊跑,跑啊跑……
我听见前面的那个人回头在叫我:“我要喝水……”
我醒了,天亮了,叫我的人就是真真实实地躺在病床上的唐远征,他真的要喝水。
我一看时间,竟然睡了十个小时。
起床后,先给唐远征倒好水,又去卫生间洗漱,走出卫生间,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我问唐远征说:“你想吃什么,我去餐厅打饭。”
唐远征瞪大眼睛一脸不满意地说:“我想吃午饭。”
我一脸歉疚道:“你别闹,现在去打饭还来得及,你想吃什么,快说,我快去快回。”
唐远征一脸不屑道:“等你去打饭,饭早就凉了。我已经吃过了。”
什么他已经吃过了?但是我还没吃呢,看护病人是个体力活儿,我又有低血糖,要是不吃早饭我很可能会饿晕过去。
正当我在找理由去吃早饭的时候,一个护士提着一盒外卖走了进来。
一脸羡慕地递给我说:“你呀,真是幸运,在这儿陪床起晚了,你老板担心你吃冷饭胃不好,单独给你订外卖。”
我接过外卖看着唐远征说:“谢谢我的大老板。”
唐远征眼皮下垂清了清嗓子说:“不客气不客气,只要你不冤枉我就行。”
护士走后,我一脸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冤枉过你?”
唐远征一脸认真地说:“你那天晚上,你确定没有冤枉我?”
我说:“哪天晚上?”
唐远征生气地说:“就是林可儿在我家的那天晚上。”
难道是吃泡面的那一天?还是第二天晚上?
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第二天,他说林可儿接送的铛铛和可可,而两个孩子住在姥姥家,但是他也不知道两个孩子跟我告密啊?有什么误会可言。
再说了,他跟林可儿过夜或是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经过苏梦和他老公这么一闹,我瞬间觉得爱情有时还没有友情有价值,甚至夫妻关系都不比合作关系重要。
苏梦日夜相亲相爱的老公对她起了杀念,反而是唐远征这个大学同学和作为合作伙伴的武岳救了她。
我现在想明白了,即使我对唐远征有些许的喜欢,但最好还是不要发展成恋人。何况他应该也看不上我。
我意味深长地笑笑说:“老板,男人喜欢小姑娘是正常的事情,你放心,我绝对会帮你守住秘密。”
唐远征有些生气地说:“你快把我扶起来,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我把唐远征扶了起来。
正在这时,小晴进来了,我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小晴,又看了一眼唐远征,唐远征有些愠怒,但是当着小晴的面又不好发作。
我说:“小晴,正好唐主任在这里闷得慌,你过来陪他聊聊天,我去看看你们苏总。”
我心里在警告自己,老板泡妹跟我什么关系,就算关系再熟也不能开玩笑。
小晴笑眯眯地说:“我们苏总挺好的,正好她也想跟你聊聊天,我就是过来问问唐主任,喜不喜欢吃我刚刚给他调的黑芝麻糊,那个包子合不合胃口。”
哦,原来刚刚是小晴给的唐远征打的饭。这个小晴比林可儿还会献殷勤,她以后要是去了律所,我是不是就不用干活了?
我端着饭看了一眼唐远征说:“苏总怀着孕,我比较有经验,我去看看她。”
小晴对我说:“你去吧,唐主任这里有什么事儿,我跑腿儿就行。”
这个小晴比林可儿差远了,林可儿好歹不赖地叫我一声‘姐’,她可倒好,眼里只有唐远征。
你们俩要是都看上唐远征,我愿意宁愿被林可儿耍,也不会帮小晴搭桥,不为别的,就为林可儿那一声甜甜的‘姐’。
我跟小晴说:“谢谢你,小妹妹。”
我端着还没有吃完的饭,去了苏梦的病房,苏梦正在看胎教动画片。
这个女人心可真大,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对她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我问苏梦:“今天医生查房的时候,说什么了?”
苏梦一脸安然地说:“医生说,再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我看了看她的肚子说:“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个金刚铁娃,经历了这么多跌跌荡荡,他竟如此淡定自若。”
苏梦笑着说:“哈哈,真是,人家说取个贱名好养活,你说,给他取个乳名叫的‘铁蛋’还是‘铁柱’呢?”
我笑了笑说:“取名还是的找个孩子命中的贵人,这样孩子的一生才走得顺顺当当。”
苏梦说:“我已经想好,我的孩子没有亲爹,我给孩子找了两个干爹,一个干妈。”
我不用猜就知道,孩子的两个干爹一个是唐远征,一个是武岳,至于孩子的干妈肯定不会是靳逸菲了,难道是小晴?
苏梦继续说:“一雁,你给我孩子当干妈吧!”
我有些惊讶,想了想说:“人家拜干妈都找那种命比较好的,至少要比孩子的命好。”
苏梦叹了口气说:“哪个人不比我家孩子的命好,人家的爸爸都疼爱自己的孩子,而我家孩子的爸爸压根儿就不想让孩子出生。还是你和唐远征两次保护了孩子,你就是我孩子的贵人,你就给我们当干妈吧,好不好?”
既然苏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说:“既然孩子妈不嫌弃,那我就的义不容辞当一回干妈,护佑咱们孩儿健康出生。”
苏梦高兴地说:“一雁妈妈,你能不能来做我的秘书?”
在给唐远征做助理这段时间,我发现老板助理和秘书真不好干,一个合格的秘书,不仅要会照顾老板,而且还要懂财务,懂法律,懂经营等等。而目前的我在这些方面还是个大傻子。
苏梦现在邀请我,或许是出于一时的感动,也或许是因为现在公司里还没有什么可用之人。我有些犹豫。
苏梦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笑说:“你不用担心自己不懂经营,我想正好趁着现在公司的业务不多,你可以慢慢的上手。你也不用着急给我答复,这这段时间我先从唐远征那里借用你这个大秘书,就我现在这个状态,他应该也不会把你撤走。”
我坦诚地说:“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我现在家庭琐事还没有解决,我处理完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还没有找到许莎莎和她儿子,苏梦的公司现在是一盘散沙,我又缺乏管理经验,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我想收拾好自己的过往和现在,再去奔赴崭新的未来。
我正低头吃着饭。苏梦又提起给孩子起乳名的事儿,说:“孩儿他干妈,你就出出主意嘛,到底是叫‘铁蛋’还是叫‘铁柱’?”
我漫不经心地说:“万一是个漂亮的小仙女呢,你叫她叫‘铁蛋’、‘铁柱’她长大了不跟你吵架才怪。”
门外传来唐远征的声音:“把我这干爹忘记在哪里了,起名字也不通知一下孩子的干爹,挖我心腹竟然不跟我商量,竟然擅自作主,嗯?”
难道我和苏梦说得话,让唐远征听见了?我看了一眼苏梦,苏梦正在看着我,我俩脸上充满许多问号。
苏梦朝着唐远征耍赖皮道:“你好意思说我?你昨天挖我们小晴的时候,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
小晴随后跟着唐远征走了进来,目光直盯着唐远征刚要说什么,转身看见小晴,随手抓起我餐盒里的一根薯条,吃了起来。
苏梦和唐远征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笑。
我看不懂他俩的笑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病房的空气里流动着一丝丝尴尬。
正在这时,我听见走廊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唐远征先生是住在哪个病房?”
这时郑菊在走廊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