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就在秦牧率领着几千铁骑兵,打算折返许都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不远处出现的一支流民队伍。
准确来说,是逃难百姓所组成的队伍。
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人命贱如草芥。
百姓们只知道兵匪一家,所以每当城池被攻破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大量的百姓,拖家带口的离开,准备逃难去投奔亲戚。
这原本是没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秦牧一向秉持着爱民如子的信条,想让自己治下的百姓更多,想让他们安居乐业。
所以在这几百个流民出现的时候,秦牧就驱马上前,拦住了他们。
眼看着秦军这种架势,百姓们都被吓得肝胆俱裂,惊魂未定的站住了脚步,开始七嘴八舌的求饶。
“将军,逃命啊!”
“我们都是一贫如洗的百姓,身上并无财物,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是啊,将军,你大人有大量!”
听到这话的秦牧,摆了摆手,高声道:“肃静!”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就顿时安静了下来。
因为谁都不敢保证,一旦违抗秦牧的命令,他们就落得怎样的下场。
秦牧于是一手抓住赤兔马的缰绳,一手握着天龙破城戟,朝着人群大声喊道:“乡亲们,我是征东将军秦牧!”
“此番我领兵西征,攻取许都,为的是营救天子,匡扶汉室,绝不想祸及尔等无辜的平民百姓!”
“惊扰到了你们,是我秦牧的不是。我,向你们赔罪了!”
言罢,秦牧就下了赤兔马,朝着在场的百姓行了一礼。
见到这一幕的百姓,无不是受宠若惊的样子,哪里敢接受秦牧的一礼?
“他就是征东将军?真是年轻有为,怕只有弱冠之年?”
“这位秦将军,真的跟别的诸侯不一样。居然能放下自己的身段,向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赔礼道歉,这可真是……”
“还走不走?”
秦牧的所作所为,果然立马就折服了在场的百姓们。
于是,秦牧顺势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们!”
“我秦牧一向是以民为本,如曹公推行的屯田制,我治下也是屯田制,他是官六民四。”
“而我秦牧,是官四民六,若使用私牛者,更是官三民七!”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顿了一下,秦牧又慨然道:“我秦牧立志扫除群凶,廓清寰宇,使天下百姓都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请乡亲们相信我,暂且各回各家。若我秦牧食言了,可任凭尔等去留!”
秦牧的目的,显然就是劝返这些逃难的百姓。
“秦将军,我们信你!”
“若屯田分成,真的是官四民六,使用私牛的话还能官三民七,这日子还算过得去。”
“辛勤耕作的话,一年到头家中还有盈余。”
百姓们都选择相信了秦牧,准备打道回府。
即便他们不相信秦牧,也不得不回去了。
因为谁都不敢保证,触怒了秦牧,他们会不会被这些秦军斩杀……
秦牧现在只是劝返,而不是强逼着他们各回各家。
秦牧等人不知道的是,此时荀彧、刘协等人就混在百姓的队伍中。
他们一时间走也不是,原路返回也不是。
如之奈何?
“跟着队伍走。”
荀彧低声说了一句,就准备麻溜的走人。
毕竟,许都这么大,人口那么多,在“灯下黑”的情况下,秦牧及其部众,怎么可能猜到刘协还滞留于许都?
就算他们能猜到,想从诸多的百姓当中,找出刘协也绝非易事。
“走。”
秦牧翻身上了赤兔马,正准备率兵返回许都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支簪子不知何时遗落到了地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牧捡起了簪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
可以推测,这是一支金簪,名贵的金簪,头部还是凤凰的饰样……
凤凰形状的首饰,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使用的。
“站住!”
“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随着秦牧的一声令下,两三千名背嵬军铁骑兵,就把几百个流民全部围住了。
百姓们眼看着秦军这种凶悍的架势,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他们突然暴起杀人。
秦牧则是拿着手里的金簪,环视一周后,朗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是谁的簪子?”
“……”
百姓们一阵鸦雀无声。
眼看着没有人搭话,秦牧就开启了观人术,在人群当中一一排查起来。
站得高,看得远。
坐在马背上的秦牧,很快就把这几百个流民,全部扫视了一个遍。
真的让秦牧看见了荀彧、刘协以及皇后伏寿、董贵人的身影。
秦牧并不认识他们,只是观人术上,会显示人物姓名及其能力……
于是,秦牧下了马背,排开人群,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径直来到了荀彧、刘协等人的面前。
秦牧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荀彧,嘴角不由得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缓声道:“足下虽衣着朴素,故意掩饰,但是你的气质不凡,文雅之气扑面而来。”
“想必先生你一定是士族出身,饱读诗书之士?”
荀彧讪讪的笑道:“让将军见笑了。在下乃是落魄士族,已经算是寒门,虽读书识字,却当不得饱读之士。”
荀彧身上的气质,的确是难以掩盖的。
不止是荀彧,刘协、伏寿、董妃身上的贵气,那种养尊处优的气质,一时间也是无法隐藏得住的。
别的不说,荀彧还蓄着文雅的胡须,却穿着简陋的衣裳,一副老农夫的打扮。
伏寿、董妃则是穿着农家女子的衣裳,但是她们的肤色白皙,宛如凝脂一样,怎么可能像是经常下地的农家女子?
可疑得很!
若非秦牧有着观人术,能辨别出他们的什么,这一回真的是让他们成功跑路了。
还是在秦牧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秦牧忽然脸色一变,道:“文若先生,你出身颍川荀氏,家世显赫,如果连你都算是落魄的寒门,普天之下,又有几家可称之为士族?”
一听这话,荀彧不由得勃然变色,旋即装傻充愣道:“文若?将军你是在跟在下说话吗?”
“将军,不瞒你说,在下的名讳是苟或,而非‘文若’,要是将军你想抓一个叫文若的人,与我苟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