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睡?
宋晚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肩膀,推着轮椅向床边靠了靠。
“我帮你。”
“不用,我……睡沙发。”
宋晚:“……”
“你身高腿长,腿脚还不方便,怎么能睡沙发?我们是夫妻,睡一张床没什么,我……我又不会做什么。”
徐淮洲低头,将书本放在床边:“我现在还不记得,睡在一起不好。”
见他如此,宋晚气炸了!
这个狗男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宋晚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从衣柜里抱出两床被子,一层铺在沙发上,一层盖着。
她胡乱把头发擦了擦,将客厅与卧室的帘子拉上,躺进被窝。
“明天给你搬张床进来,今晚你睡床!”
说着便将客厅的灯关上。
留下有些懊恼的男人,让一个女人睡沙发,他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可她已经睡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把手撑在床边,手臂稍稍用力,人就到了床上。
床铺很柔软,有洗过的皂角和太阳的味道,他以为在这种床铺上会睡不着,谁曾想,居然一觉到天亮。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宋晚起床了,他赶紧将床头灯打开,让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宋晚穿衣服的手一顿,本来以为他没醒,就没打算去衣柜里找衣服,所以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旧衣服。
既然他醒了,那就换一身吧。
到卧室她突然想起来,徐淮洲还好像也需要换衣服。他昨天身上还穿着刘娇娇给买的衣服,她可不想再看见那套衣服!
给两人找好衣服,宋晚自然而然的开始换,徐淮洲见此,将脸背过去,同时轻咳一声提醒对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宋晚解扣子的手一顿,随即翻了个白眼。
徐!淮!洲!
要是你知道以前跟前跟后看媳妇换衣服,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流氓给自己两耳光?
她将徐淮洲那身衣服放床边,自己拿着衣服去外间换。
这家伙最好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丽丽和宗放他们知道宋晚丈夫历经九死一生回来了,都想过来庆祝一下,被宋晚婉拒了。
徐淮洲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见人,有时候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不舒服,所以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接下来就是他复建的日子。
两人每天早上吃完饭就去医院,宋晚推着徐淮洲先去主治医生那儿报道,随后跟着康复师去锻炼。
这是部队专属医院,对他们这些受外伤的队员有专门的训练和康复手段。
宋晚等在外面,透过窗户她看见康复师去试探徐淮洲的膝盖,不知道在说什么,又用小木槌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她等了近一个多小时,徐淮洲被满头大汗的推了出来。
她急忙上前:“怎么回事儿?留了这么多汗?”
“你是徐队的爱人吧?没事儿,他刚刚在锻炼,可能有些累,回家让他多喝水。对了,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给他带一壶热水,里面稍微加一点点盐巴。”
宋晚立刻点头:“好的,同志,我记住了,谢谢你。”
回到家后,她立刻给他倒了一杯水,徐淮洲也没客气,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宋晚见此有些心疼,她走过去,两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居高临下和他面对面。
“徐淮洲,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忍着,我们是一家人,没有麻烦不麻烦的,只要需要你就要开口说!就像今天这样,你口渴了就让我给你倒水。想去厕所,就让我推你过去,就连现在你出汗了,想擦澡,也可以告诉我!”
她将他推进炕房,又回厨房烧火,在烧水的同时,炕房也暖和起来。
至于那个别扭的男人,就让他在房间自我反省吧!
白天她让宋午把楼上他之前睡的那张床搬下来,还被追问了好久。
什么“姐夫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个你分床睡。”
“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被妈看见会怎么想!”
管她们怎么想,现在闹别扭的是徐淮洲,又不是她。
晚上,徐淮洲洗漱完之后很自然的来到客厅那张床边。
“你干嘛?”
他茫然:“睡觉呀,以后我睡客厅就好。”
宋晚深深看了他一眼,甩了句“随便你”便扭头就走。
这时候没什么娱乐,睡觉都早,可宋晚一直习惯不了早睡早起。
也就卖肉夹馍那时候,金钱和生活所迫让她不得不早起,其她时候她宁愿看会书,也不想早早就睡了。
徐淮洲见隔壁还没关灯,透过雕花镂空的隔断还能看到她坐在床头,恬静的看书。
推着轮椅进来,宋晚挑眉,还有他主动的时候?
只见男人来到床边一米的位置,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什么?”
“存折,梁主任给的。”
“我当然知道是梁主任给你的,当时我也在场。”
“这给你,我用不到。”
“你用不到我就能用到了?这可是你用命换来的,收好!”
“你是妻子,家中事物都是你在操持,所以要上交存折。”
宋晚:“……”还知道我是妻子?谁家夫妻分床睡的?
“放心吧,我养得活全家,等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了,我再收。”
徐淮洲此刻觉得手中的存折异常烫手。
他是个坐在轮椅上什么事儿都要人伺候的废人,他清楚记得几天前,她费尽心机将自己救回来。可他又觉得她在疏远他,是因为他提出分床睡的事儿吗?
自己身体不便,夜里有时候疼的睡不着、冒冷汗,他只是不想打扰她而已。
早上起来宋晚发现男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应该是昨晚没收他存折的原因。
活该!
整天让别人心揪在一起,现在轮到你了!
她找来军用水壶灌了满满一壶水,并听医生的话加了点盐,又从橱柜里拿些枣糕、米果等零嘴。
医生说今天的时间会更长,她得备点吃的。最近她孕反没有了,食欲大增,总想吃东西,不然心慌。
当徐淮洲再次大汗淋漓从康复室出来的时候,不见本该坐在椅子上看书等他的人儿。
有些着急。
他四处张望,远远看着宋晚拿着张单子过来。
“你……怎么了?”
“哦,我看时间充裕顺便做了个检查,这都怀孕四个月了,还没好好检查……”
“怀……怀孕??”
徐淮洲一脸无措的看着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