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兰不敢置信的厉声质问。
“你们是不是抱错孩子了?我大孙子呢?咱们可是个男孩儿呀!”
“这位大婶,你胡说什么呢!现在产房里就刘文静一个产妇,咱们医生、护士这么多人在,怎么可能给你弄错。”
“那不可能,我们家明明是男孩儿,你……”
“你们怎么回事?孩子到底要不要的?赶紧过来接一下呀!”
“要的、要的!”
被赵家人挤到后面的刘和平夫妇,赶紧冲上前接过护士手中的孩子。
赵家俊双手撑在墙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他和刘文静明明生的是男孩,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女孩!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僵着身子往前走。
“哥?你回来啦!快快,医生说咱家生的是女娃,不是说是男孩儿吗?”
赵家俊走向岳父母,一边抱过孩子,一边喝斥赵英男。
“吵什么吵!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只要是文静生的,我都喜欢。”
赵英男讪讪的闭了嘴。
张春兰见这情形也是安静下来。
随后刘文静被虚弱的推了出来。
赵家俊把孩子又放回岳母怀中,上前去看望刘文静。
刘和平夫妇本也担心,因为生了闺女赵家俊会不高兴,但见他现在的表现也稍稍放了心。
赵家人对孙子的渴望他们能理解,只要赵家俊思想上没有轻视,其他的也不重要。
最终刘文静还是回到自己家,张春兰给伺候坐月子。
刘家夫妇经常过来,不是带着母鸡就是带着鸽子,说是给刘文静补身体顺便下奶。
张春兰笑着答应。
“亲家,你们都放心吧,我一定把静静照顾好。”
刘母进房间看望闺女和孩子,她将门轻轻关上。
“怎么样,丫头,还好吗?”
刘母闻着房间里那股子说不出来的闷臭味儿,瞬间有些恶心。
“妈,我没事儿。”
“这房间里怎么还有一张床?家俊不和你睡吗?”
孩子的小藤床就放在床边,夫妻俩睡床也不挤呀。
“我婆婆说家俊每天上班很累,让他去客房和公公一起睡了,这个小床是婆婆睡的。”
“你那个小姑子呢?”刘母可记得那姑娘已经在闺女家住好久了。
“自从公婆过来,家俊已经在纺织厂给她找了宿舍,人已经搬出去了。”
“你婆婆在这伺候你月子,你公公为什么还要一直住在这儿?家里这么小你还要擦身子、喂奶多不方便呀!”
刘文静心里肯定不愿意,家里整天闹哄哄的,公公还总是抽烟。
可那是赵家俊的父母,她总不能将人赶走吧?
“家俊现在都是副厂长了,能有多累。你是他妻子,每天晚上就算不让他帮忙,起码也能跟你说说话,一家三口也能享享天伦之乐。哦!他每天回家吃饱了往房间一躺。独自留下你一个人面对婆婆和孩子,怎么想的他!”
刘文静立刻起身挨到母亲身边,小声道:“妈,你小点声!我婆婆喜欢听墙角。你这冷不丁进来把门关上,她估计又趴在门边竖起耳朵听了。”
“什么??”
刘母有些不相信,她轻轻起身走到门边,猛的拉开门。
一个肥硕的身影立刻扑了进来。
“哎哟……”
“大嫂子,你这是……”
刘母看着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的张春兰,疑惑道。
刘文静埋首在被子里憋着笑。
张春兰像个没事人一般,掸掸衣角的灰尘笑道:“这不是该做午饭了嘛,我想来问问亲家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来看看俩孩子马上就走,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嫂子,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静静了。”
“嗐!咱是一家人,静静是我儿媳妇,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过,大妹子,你待会儿出来,我有点事儿想和你聊聊。”
刘母和刘文静对视一眼,随后她用眼神安抚女儿,便转身出去。
“大妹子你可别怪我多嘴。这静静呀,对孩子上心的过分了。要我专门给孩子买三个盆,一个洗脸,一个洗屁股,还有一个用来洗脚。得了,这毛巾也要配三个。还有啊,这么小的孩子。脸上怎么需要抹东西?那一盒雪花膏将近十块钱!你说说,这……”
“大嫂子,静静这孩子头一回做妈,对孩子肯定特别上心,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拿出来。同样是父母,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她。”
更何况孩子花钱,你们又没出一分。
“体谅体谅,我肯定能体谅,但是咱孩子就要颇颇实实的养,这样身体才能健康,有的时候越金贵,孩子就越闹腾。你看咱那时候,孩子生下来除了喂奶的时候抱一抱,其他时间不是扔在炕上,就是扔在稻草上,随他自己去折腾。”
哪像现在,有小床、小衣服、小玩具,还有那洋奶粉。
花的不都是她家儿子的钱!
“大嫂子,你那是以前。那时候咱们经济条件都不好,能吃饱就不错了。现在呢,条件稍微宽裕了。我和老刘手里也有些积蓄,不给她们娘俩花,给谁花呢?所以啊,你就别担心这些了。”
刘母四两拨千金地将话题终结,气的张春兰有火发不出。
呸!
真当自己是皇家人物了?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作死你们算了。
皮笑肉不笑的将刘和平夫妇送走后。
张春兰回到客卧,“啪”的一声将门甩上。
“妈,你这是干嘛?”
“家俊,你们家我是不能待了。我知道自己是乡野村妇,没有你岳母见多识广,也没有人家有钱。可你说说,我说的话有错吗?”
张春兰将与刘母的对话添油加醋,在赵家俊面前重新加工了一遍。
“更何况咱家现在就你一个人挣钱,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多不容易呀!作为媳妇是不是应该体谅一下丈夫?”
“好,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去说说文静。养孩子哪有那么矫情,吃饱喝好,穿暖就行了。”
刘文静就是理想主义者,讲究情调、格调,总之就是瞎讲究。
“家俊,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真心对你的,也就只有爹娘了。我们能害你不成?文静以后要是再使唤你,你就告诉妈,妈来做。我就是来伺候她和孩子的,顺便能换我儿子休息休息。”
张春兰见自己目的达到,顺手甩了一张感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