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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羽青观的路上,范宁找了个面摊,豪掷三十个铜板吃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

这才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羽青观。

“师兄,你回来啦?”

第一个迎接自己包袱的永远是小师妹。

“拿去吧,给你、师傅还有明月带的晚饭。”

得知是吃的,小师妹高兴坏了,立刻抱起包袱去了厨房。

不久后,一观的人再次坐在了葡萄树下。

望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和饼,姜问玄满意的颔首:“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得了赏银不忘给观里捎点吃的回来。”

说着抓起一个就准备开干。

明月打量着道:“这么多得二三两银子吧?”

范宁模棱两可的点头:“恩恩,四舍五入的话,差不多。”

小师妹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抓着饼,左看看右瞧瞧,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下嘴,却也不忘感谢:

“谢谢二师兄,你最好了,不像大师兄几天没见人影,信都没回一个。”

范宁笑着颔首,默默看着他们开开心心的吃。

“你怎么不吃啊?”明月看着一动不动的范宁。

“我啊,我不饿,这案子还没定下来,没心情吃饭。”

范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这样啊?

大家没往心里想,也没有人再问。

毕竟羽青观规矩,食不语。

随着一声开饭,大家全身心投入干饭中。

夜深。

羽青观的茅房忽然忙碌起来,时时有灯火亮起。

起夜的范宁恰好撞到了捂着肚子出来的人。

“明月?你怎么了?”

明月一副虚脱的模样,说话都没力气了:“我拉肚子了。”

她很怀疑是今晚的馒头和饼有问题。

吃的时候就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

但小师妹和姜问玄也吃了,他们都好好的,睡得跟死猪似的。

这让她只能怀疑,却不好说出口。

范宁暗暗无语。

见鬼了,这馒头和饼小孩子吃了才拉肚子,你怎么也中招了?

收你托儿费,真没冤枉你。

“谁让你乱吃东西,下次注意了。”范宁告诫道。

明月苦着脸点头:“我知道错了。”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且声音异常急促。

“范真人,范真人,我是燕捕头啊。”

啧!

怎么这个点寻来?

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么使唤吧?

范宁开了门,燕捕头却又兴奋又着急。

“范真人,冒昧打扰您休息了,还请您随我去一趟衙门,不然就晚了。”

“线索都在,逐个排除就能把犯人锁定,着急干什么?”

范宁皱眉道,大晚上的谁愿意往衙门跑?

“范真人,你有所不知啊,太后斥责我们京兆府办案不力,着令大理寺来接手了。”

“大理寺这帮狗东西,之前案子悬而难破的时候,他们推脱手上案件众多,无暇抽身,这才由我们京兆府来主办此案。”

“眼看案子被范真人您找到了突破口,马上就要破案,他们却跑来摘桃子。”

“这要是被大理寺得逞了,咱们京兆府不成了笑话?”

这已经不是案子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

范宁不关心京兆府的面子,他只关心一件事。

“这么说,如果案子被大理寺接了,就没有赏银一说了?”

燕捕头苦笑道:“范真人得去问大理寺,愿不愿意给你赏银,我们京兆府案子都没了,赏银肯定是没有了的。”

靠!

抢小爷的银子,活腻了。

“现在什么情况?”范宁匆匆跑回屋,披了件衣裳就跟他往山下赶。

燕捕头道:“我们已经抓回了一切可疑的人,正在动员全衙门的人审讯。”

“大理寺的人,最迟会在天亮前来接手案件,留给咱们的时间只有一晚了。”

一晚?

这可够呛的。

光是审讯就颇为损耗时间。

审讯完后,还要找回失踪的孩童。

能不能在大理寺接手前搞定,还真不好说。

但事关银子,范宁怎么也要拼一把。

来到京兆府班房。

范宁刚进来便呆住。

几十平方的班房,竟塞满了形形色色的年轻女人。

“这些都是嫌疑犯?”范宁愣住。

燕捕头一脸痛恨的模样:“可不是吗?”

“我们不查还好,一查才发现,这叫刘相全的先生有一大堆关系极好的女性朋友,其中少部分是亲戚,绝大部分都是红颜知己。”

也不知道他是嫉妒,还是痛恨这刘相全给自己破案增添巨大难度。

总之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范宁也是惊叹不已。

我滴个乖乖。

姜问玄来了都得自叹不如吧?

这满屋子女人,少说三十来个,其中红颜知己不得有二十多?

这家伙什么肾啊?

经得起这么造?

“范真人,伱可能误会了,这些只是根据赵大人的判断,身上拥有类似胭脂水粉的年轻女子。”

“其他没有被带来问话的红颜知己,据我们调查还有九十多个。”

嘶!

范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补了多少腰子,才敢拥有如此多的红颜知己?

旋即也痛恨的咬了咬牙。

这读书人在大乾也太爽了吧?

一个七老八十的家伙,竟然也能拥有这么多年轻的红颜知己。

还好苍天有眼,连天都看不过去,收了他。

嫉妒归嫉妒,抓紧时间破案才是眼前的头等大事。

“赵人峰和王公公呢?”范宁问道。

“在隔壁呢,正在对带回来的女子逐一审讯。”燕捕头道。

范宁微微颔首。

以赵人峰那令人讨厌的嗅觉,可以逐一分辨哪些是处,哪些不是。

如此便可进一步缩小调查范围。

他赶到隔壁班房,却发现赵人峰七窍流血的靠在椅子上昏迷了,左右脸颊高高肿起。

“他这是?”

范宁惊讶道。

王公公闻言,一声叹息:“赵大人一心为朝廷,杂家自叹不如。”

没等范宁明白怎么回事,赵人峰晃晃悠悠的醒来。

“扶、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吃一颗……”

在两个皂吏的搀扶下,他颤抖着摸出嗅元丹塞进嘴里。

俄顷,剧烈咳嗽,咳出一块类似肺的大块黑肉和鲜血来。

地面滋滋滋的冒着浓烈黑烟。

他本人更是身躯猛晃,若非有人搀着,早就倒在地上了。

王公公满脸不忍心,挥了挥手:“带下一个进来。”

很快。

一个哭哭啼啼,满脸泪痕的瘦弱女子被带到了赵人峰面前。

她瑟瑟发抖,十分恐惧,哀求道:“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

赵人峰忍着咳嗽,鼻子深深吸了一口。

“她不是凶手,可以放她回家了。”

闻言,女子惊喜万分,朝着赵人峰连连拱手:

“谢谢青天大老爷,您英明神武,还我清白,小女子感激涕零。”

赵人峰补充道:

“我们要找的凶手,是处子之身,这个早就不是了。”

满脸感谢的女子,立时表情凝固,而后满脸羞恼的走上前,扇了赵人峰一巴掌。

“无耻!”

说罢气冲冲的拎着裙子跑了。

赵人峰摸了摸脸颊,烦躁道:“我到底说错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