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正也不客气,带着钱廷富回到易和堂,给他开了个泡酒的方子,让易浩包好所需的草药,并送给他几斤虎骨,告诉他一起泡在酒里,时间越长效果越明显。
钱廷富带着东西高高兴兴的走了,暗自决定要用五十年的陈酿泡药酒,也许效果会更好。
门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一团团,一簇簇,从天空中翻滚而落。霎时间,山川、河流、田野、村庄,全部都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中。
接连几日的大雪,让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外衣,尺许深的积雪也挡不住人们外出的决心。
大街上的道路积雪被行人碾压成一体,半大不小的孩童们在路面上,哧溜一声冲出去老远,在欢笑声中,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后又快速的爬起来,继续向前奔跑着滑行。
易正走在大街上,抬手抓住迎面飞来的雪团,顺手丢在路边。几个半大孩童一点也不懂得收敛,互相丢着雪球,也不担心砸到别人身上。
不远处,赵方站在一车木炭旁,破旧的兽皮袄紧紧的裹在身上,精瘦的面孔烔烔有神。边上赵一杰心中不断的盘算着:”这一车三百多斤木炭可换得三十多两银子,扯上几尺布可以为家中的小妹添件过年的新衣。”想到这一时间呆笑起来,他还真没想过,倘若今日没卖出去木炭,自己又得辛苦地跟老爹一起推回家,明儿个还得趁早出门继续推到大街上,忍着寒冷等待着有人买走他的木炭。
这种情况估计是不会发生了。
易正跟赵方打了个招呼,用三十五两银子买下他的木炭,并告诉他一半送到家中,另一半让老管家带着他送到明园去。
赵方满脸笑容的答应了,一旁的赵一杰很开心,扶好炭车把手,赵方跛着的一条腿此刻轻快起来,黝黑的面孔上布满了笑容,在炭车边上帮忙推着,两个人躬着腰慢慢的消失在漫天的飞雪中。
易正来到易和堂时,门前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
易浩坐在药柜子前,正无所事事的耍着称砣,见到易正进来,赶紧起身去后院取回一壶热水,砌上一杯热茶,淡淡的茶香开始四处飘散。
然后易浩慢吞吞的说道:“伯伯,这几天我在镇上北边看过一处宅子。一进的院子,主房三间,厢房两间,杂物房两间,估计得三百两银子,我觉得挺合适的。”
易正沉吟了一会,镇上的房子差不多都这个价,浩儿说的房屋还大一些,三百两银子倒也实在,点了点头说道:“可以,那你早点买过来,元日前好好收拾下,添上些新家居,过了元日后挑个好日子把姑娘娶回家。另外明年你的工钱每年给你三十两银子,成家后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平常人家一年大抵二十两银子就够生活一年,偏远的村庄大部分人家十两银子足够一年之用,镇子上三十两银子也足够生活了。自己在医馆这边,不怎么花钱,之前每年挣的银子基本上都补贴家用了,如今有了三十两银子,明年娶了媳妇,除去补贴家里一部分,家里的小弟、小妹生活也能好一点,自己再存一点过生活......想到这里,易浩脸上铺满了笑容。
再有几日便是元日了,纵然大雪漫天,外面的行人依然很多,各处店铺也热闹非凡,来看病的人一天倒也没有几个,清静的很。易正告诉易浩这两天准备点年货,早点回家过元日,初六过来就行。
然后,易正陪着易浩去看了下宅子。小院看起来比较新,房主急需用银子,认得易正,又优惠了二十两银子。于是当场签下房契,再到衙门登记一下,房子便归易浩所有。回来后,易浩高高兴兴的到处乱看,这以后就是属于自己的了,苦尽甘来了,对以后美好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易正悄悄的走了,二弟易楠今年不回家,寄回来了一千两银票与一车年货。
接下来两日,雪终于停了。老管家李连福的儿子李安平一家三口回来了,小两口把整个易家小院,从里到外清扫了一遍。
李志远跟易元、易薇从小认识,三个小孩在院子里闹腾着,戏耍着,一刻不得安宁,老管家搬到后院住了。
元日前的货物准备的很充分,食材、爆竹、烟花等,甚至灯谜都有好几个。
易家祠堂坐落在小院西北角,紧挨着老爷子的房间,中间一道拱门把祠堂隔成一个独立的小院。
除了元日拜祭祖先外,其它时间除了老爷子没人可以进去。
到了元日这天上午,阳光灿烂,万里晴空。
大门口的对联早早的贴好了,易老爷子带着一家人来到祠堂前,从怀里摸出一块白玉雕刻而成的玉牌,中间刻有“沐青”两个字,周围一圈云纹雕饰栩栩如生。
易老爷子默默注入一道先天真气,从玉牌里面射出一道白光打在祠堂门上,祠堂门自动打开,一家人依次进入祠堂。
祠堂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图画中一个青衣女子,脚踏云朵,虚空站立,袅袅婀娜,半掩的面纱中朦朦胧胧,看不清面貌,旁边一棵桂花树栩栩如生。
易元总觉得像是后院的那棵桂花树,盯着画像打量个不停。
遥远的北方,群山重重,一座大山之巅,白雪覆盖。画像中的青衣女子,虚空盘坐,周身气流交错,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