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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是要见左易,一恒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见他。

他们的感情已成过去,残念仍在,现实却不会改。但她很想去抱他一下,确定他没有伤心,她才能放心。可她还没稳下心神,等她能够在左易面前微笑出来,她才有胆量去见他。

向涵在当天下午就坐飞机飞回港城,一恒担心长途跋涉对向征身体不好,就又在老城住了几天。这几天里她抱着向征,慌乱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

向照顾她的李大姐和房东老太太告别之后,一恒便和向渊回去。

回程途中,一恒已经收拾好心情,这一个多月,她过得是自由,但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向征。她是一个母亲,有了孩子,就没办法狠下心丢了孩子不管。向征对她粘的很,一路上醒醒睡睡,一离开她就瘪嘴要哭,看来是怕了她又会不告而别。

下了飞机,就有司机来接,向渊握住一恒的手,犹豫许久,终于是说,“我就不行吗?”

光明磊落的人会选择默默付出守候,他却简单而粗暴,那份感情一旦滋生就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告诉他一个讯息,就是抓住她,不能让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一恒顿了顿,抽开手,没做回答。

向渊终于体会到她当年的绝望是何种滋味。

回家后向渊也不敢强迫一恒和他在一起,由着她每晚哄向征入睡,一恒紧张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她能看出向渊的纵容和忍让。经历这番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了变化,过去她从不敢反抗他,一味地缩在自己的壳子里,现在她能坚持自己的立场。

橙趣那边,林店长似乎和向渊谈过,对她这段时间的去向闭口不谈,很是体贴。林然大大咧咧的,时常和顾泉混在一起,倒是隐约知道了她和向渊感情遭遇挫折。

尴尬地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一恒开始正常上班,林然有事没事就对她说,“一恒,他欺负你,你可别忍着,告诉我,我会帮你打他的!”

一恒忍不住微笑,纵然天空灰暗,她还是遇到了一个又一个让她温暖的人,值得感激。

“谢谢,不过……他现在没欺负我。”

除了开始,他任意妄为,之后对她一直很好,可是再好,她也忘不掉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

阴寒的天气渐渐被春意取代,阳光长时间的笼罩城市,舒展生长的绿意驱散了整个冬天的悲苦和萧瑟。

顾泉近段时间常来橙趣打发时间,对她大倒苦水,“你走之后,我就差被渊表弟吊起来打!”

一恒对她始终抱有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好。”

“别说了别说了,能把你逼到那个地步,渊表弟一定是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我不怪你。不过你可不能像向涵那样闹离婚啊,我看得出,渊表弟是真心喜欢你的,一恒,你要想清楚,再行动啊。”顾泉意味深长地说完,又去兴冲冲地问林然徒步旅行**的路线。

一恒听后,心里不是没有触动。

顾泉和林然兴趣相投,一拍即合,尤其在知道大家是校友之后,感情越发深厚,一恒见两人关系好,不由疑惑,“你不怕段荀看到?”

顾泉耸耸肩,“他才不管我呢。”

一恒便不再问,又和两人聊了一会,就回到工作区练习手法,无意中路过店长办公室,听到他在讲电话,似乎有开二店的想法,一恒心头一动,想要去细问一番,转而想到就算她有心,近阶段也没钱,问了也没意义。

这天午休时间,一恒照例到前面去,顾泉还在等她一起吃东西,没想到推门而入,却看到左易也坐在桌旁,她猝不及防地和他照上面,心头一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左易微笑的注视着她,直到她回过神来,一步一顿地坐到他对面,都没收回目光。

二人对视片刻,左易唇角噙着一抹笑,温和而干净,“好久不见。”

一恒却只能挤出一个不成样子的笑容,“好久不见。”

顾泉自然也是认识左易,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这么古怪,只是她还没问出口,左易就对她说,“泉泉,我有话想单独和一恒谈,你能……”

顾泉心领神会,单眼一眨,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没问题,不过以后要记得请我吃东西啊。”

午餐时间的甜点屋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广播里放送的是轻灵的钢琴曲,很有春光明媚的味道,一恒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桌面纹理,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有什么事吗?”

左易轻笑,“只是想来看看你。”

他和向涵离婚的消息早就传遍圈子,大家错愕不已,毕竟他们大多都是经历了联姻,可不管是否有感情,都会熬上五年十年,再做离婚打算,少有他们这样迅速结束的。这事是向涵提出,两家长辈都颇有微词,左母却反常地没有反对。

终于挣脱枷锁,左易干脆连工作都辞去,他不想再活在父母的掌控中,他喜欢研究人文,想去国外念书,想找个*人过完下半生。

他默默凝视一恒,许久,狼狈地掩去浮动的情愫,“没打扰你工作吧?”

一恒忙摇头,“没有,正好午休。”

“那就好……”他微笑道,“那就好……”

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句好,是否别有深意。

他时常会想,如果当初真的像一恒说的那样,他们生了个孩子,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笑意渐渐染上苦涩,左易抚着咖啡杯,指腹轻轻来回摩挲,“你过得还好吗?”

他的声线温柔,当初的爽朗已经消失了,他经过磨砺,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内敛而沉稳的男人。

一恒情不自禁地抬起眼,她望进他棕色的瞳孔中,他还像过去一样,能治愈她,给他力量。

她微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许多因素造就了他们的错过,他那时还不够强大,加上有外界的干扰阻碍,她心底也有动摇,那是个必然命题。他们都放在心底默默不甘了许多年,是时候放下了。

左易对一恒笑道,“一恒,我准备出国了。你还记得吗?大学的时候,我说过想去法国的一所大学,那时候没机会,去年我试了一次,成功了。”

他从来不喜欢混迹官场,也实在是没那本事察言观色,最好就是在学校里做研究写论文,一恒为他找到自己的梦想而开心。

“真好。”她祝贺他,“你就该这样的。”

过去为了她能被家人认可,他去考试,去应酬,然而不论做了多少,他们终究是失败了,无能就是无能,那个时候的他们不强大,也不自信,几乎要被现实磨破最后一层期望,是注定没有好结果的。

唯一的变数,是向渊横插一脚,让她的怨气更深更沉。

他和她都是知道的,说好了抗争,但成功的几率,小得可怜。

经过这么多,左易终于敢冲破长辈的捆绑,他是成长了。

“我爸和我闹的厉害,不许我出去,但没关系,我没想靠他,这几年我存了些钱,至少买机票是够了。”左易笑着说,“我会争取奖学金,打工赚钱,再糟糕,总比陪领导喝酒要好吧。”

他周身有一层金光,一恒看得失神,羡慕不已,“左易,如果没有我,你那时候就能去了,对不对?”

左易怔了片刻,摇头说,“一恒,没有你,我不会敢这么做的。”

他忍了许久,终于是盖上她的手,“我很懦弱,也舍不得和爸妈闹翻,这次能一味地坚持己见,是终于爆发出来。可惜你不在我身边了。”

一恒突然地红了眼眶,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左易好笑地帮她擦掉眼泪,“哭什么?你不该替我高兴吗?”

一恒说不出话来,她怕一开口,就要求他带她走,到时候事情又是一发不可收拾。她不能不顾及向征,不顾及左易知道真相后的感受。

“一恒,我不知道你和向渊到底怎么了,但我希望你幸福。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想找人倾诉了,就给我打电话。”左易温柔地抚上她的头,“我后天的飞机,来送我,好不好?”

“恩!”他走,她就是翻山越岭,也要送他。

两人沉默对视,空气中浮动着甜点的香气,而后默契地站起身,张开手臂,给了对方一个简单的拥抱。

两颗心这样近,跳动的频率都有些快,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片刻,一恒退了出来,凝视他的脸,眼眶泛红,“再见。”

左易欲言又止,最终也还是又抱了她一下,几不可闻地低声说,“再见。”

“……”

“再见。”

左易终究是毫无负担地离开了,一恒在座位上枯坐许久,也没胃口吃东西,就只喝了些茶,便准备结束午休。顾泉这时和林然吃了简餐回来,见到一恒安静的坐在窗边,在正午浓烈的阳光仿佛虚幻,不由快步跑过去,推了推她,“发什么呆呢?”

回过神,一恒笑了笑,“没什么。”

他的诀别剜去她了胸口的一块肉,包括其中的不甘和怨气。往事随风消散,终于是落下点滴的美好回忆,她想到他们曾经相*,心就会酸痛不已。可再狂怒的波涛也有趋于平静的那一天,他们都成长了,愿意承认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不可能一直都活在过去。

她努力让自己放下,执拗下去,活得太辛苦。而左易,成熟教会他认清现实,人往往都是无法圆满心中期待的。

过去那段*情,如同夏日稀薄的夕阳,越来越淡,占据的分量,也在切实地减少。剩下的那不愿消散的回忆,是痛苦的本因。

她庆幸左易能找到喜欢的事做,而她,在全心全意地照顾向征或在橙趣做事时,她什么烦恼都没有,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好的。

但向渊无时不刻不在她身边。

下班时,向渊照例来接她,他也听说了左易要走,从她推门进来目光就没移动过,他深深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低落或是愤恨的蛛丝马迹,她却只是表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

车子平稳地向前移动,一恒突然侧身看他,张了张嘴,低哑的嗓音在沉闷的车厢中异常的清晰。

“向渊,我们离婚……好不好?”

她的声音并不大,每个字却都生生砸进他心里。

有人狠狠攥紧心脏想要把它揪出胸口一般,向渊用力稳住颤抖的手,将车停到路边,痛苦地凝视她,“我错了,但是所做的挽回,你就从来都没看见吗?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他握住她的手,五指越收越紧,恨不得捏断她的骨,“你怎么能这么平静的再说这种话?”

他心里翻江倒海,痛不欲生,连嗓音都开始不稳,视线中的她却还是冷淡而疏离,仿佛只是个局外人,不痛不痒地听他说话。

“你给我一点反应!一恒……”他将她拥入怀中,被酸楚挤压的嗓音嘶哑,鼻端是她的馨香,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她下一秒就会离开他,“我知道你怨我,但事实已定,左易走了,你不能跟他一起走,离婚也是,我求求你,不要再想。我们继续生活,征征还在家等你回去,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这次不会把汤圆煮成半生熟了,一恒……”他说不下去,只能低声重复,“我*你,我*你。”

他眼眶发热,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溺死在无望之中,只能埋在她颈窝无力的喘息。

浓烈的怒气和悲凉席卷而来,他甚至听见了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他想撕开她的胸膛看一看她的心是铁打的吗?他开始是错了,但也做了这么多,哄着她疼着她,他们还有了征征,他以为她已经开始柔软了,她却又给了他狠绝的一刀。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和我好好过?”

脖颈传来冰凉的触感,一恒感同身受地红了眼角,她听到他们的心跳,紧张的,酸涩的,都是不平静的。

许久,她伸出轻颤的手,抬起又放下,终究还是轻抚上他紧绷的后背。

向渊重重一震,起身和她对视,晦涩黯淡的眼中绽出绝处逢生的亮光,不确定地喊,“一恒……”

她仰头看他,视线相触的一瞬间他给了她一个不成样的微笑,她看得鼻头发酸。

“可是你的*太自我了,我们的关系从来都不平等。”

她不是石头做的,这几年他的付出她看在眼里,但他们的开始太糟糕,这一路走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滴血。刻骨的恨意在时光中被消磨,终有一天她会迎来大悲大喜后的大彻大悟,而后完全释怀,豁达地把那些过往一笑置之。但他们仍旧不是对等地站在天平两端,他高高在上,掌控着她。她稍一反抗就会被囚禁。

他从一开始就强势地闯入她的世界,将它摧毁后拽着她来到他的世界,他从来不问她的意见,只是一味地向前,将她桎梏在怀中。

“我们这样,根本没办法……”

向渊不让她说完,急急地打断,“有办法,为什么没办法?”他深深看进她眼里,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地吻着,“我过去那样,是害怕你会逃,在你的问题上,我没有一点信心。”

灭顶的痛楚海啸般扑打过来,而后在她的回应中迅速撤退,但颤动的心还留有余悸,他小心翼翼地吻她,“我答应你,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让你做。我不会再威胁你,也不强迫你,你相信我。”

她无法分辨他是情急之下的缓兵之计还是饱含真诚,向渊急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可她只是垂着眼,长睫落下一圈阴影。

“你给我点时间。”一恒轻声说,“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想一想。”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舍不得让左骚年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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