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事弄哩,,”桉老祥一听,去扶桉老虎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中年丧子本就是剧痛,如今剩下的老婆孩子又没了。哪怕他桉老祥活了六十多年,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看着眼前这场面,还是靳虚率先打破了沉默。
指了指桉老虎说道:“你先起来。”
随后又接着说:“傍晚到现在一个时辰左右,说不定你媳妇儿子还有的救,你在这多跪一会,他们生还的希望就少上一分。”
桉老虎听到这话,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桉老祥也顺势扶了他一把。
桉老虎口中哀求着着:“求求小道长您大发慈悲,救救她们娘俩。”
他哪怕知道,面前这个小道士可能是在安慰自己,但是通红的双眼中依旧冒出了一丝希望。
扶着桉老虎起来了,站在他身边的桉老祥出声问道。
“小道长,那需要俺们做什么哩?”
这时候,在几人谈话间跑去研究村口那颗大树的余瑶儿走了回来,附在靳虚耳边说了几句话。
靳虚盯着余瑶儿,小鱼妖回应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并且点了点头。
小道士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救人。
他让余瑶儿和小白在这边看护好村民,自己走到了那棵大树旁边,把右手轻轻按在了深灰色的树皮上。
白皙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缓缓划过,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老人家,你们村口这颗大树不是用来卖的桉树吧?”
“小道长说笑哩,这是颗老榕树,哪能是用来卖的桉树哩。”
靳虚听到这句话,回头对着看向他的众人微微一笑。
“不是用来卖的桉树就好。”
嘴上说着,手上用力,五根手指陷入了深灰色的树皮,树干上有丝丝血液,顺着靳虚进入的手指激射而出。
紧接着靳虚用力一扯,竟是单手给这颗老榕树的树皮连带树干都扯了下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靳虚手中有一颗绿色的珠子。
右手微微用力,绿色珠子被捏的粉碎。
而面前这棵原本生机勃勃的大榕树,开始迅速的枯萎腐烂。
被靳虚扯开的大洞里。
借着微微月色的照耀,可以看清,里面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村妇,怀中紧紧搂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童,男童的胸膛还微微有着起伏,而村妇,却是大腿往下都化成了血水。
大桉村的村民们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一个个都有点发懵,发生了什么?
小道长手撕大榕树?榕树虽然不卖,但是可比桉树贵多了啊。
还是桉老虎反应快,急忙冲到了大榕树的边上,探头看到树洞里的情形,也顾不上血水腥臭,有无毒素这些细枝末节,慌乱的掰开了几块腐朽的树干,把自己的婆娘和孩子抱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小鹅,大虎!”
“求小道长救救我婆娘和我儿子,老虎愿意用全部身家给道观添些香火!”
看着没了两条腿的自家婆娘,和昏迷不醒的儿子,桉老虎只能转身求助靳虚。
他倒是把刚刚村长说的话听进去了,这次不说卖命给靳虚,改成了全部身家给道观添香火。
“唉~”
靳虚看见这母子二人的时候就想救了,可是他只会三个小法术,属于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看靳虚叹气,桉老虎顿时慌了神色。
这时候,一道水蓝色的灵凌空飞过,力落在了男童身上。
水蓝色灵力消融,原本胸膛就微微起伏的小男孩,咳嗽了两声,似乎要睁开眼睛。
靳虚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小男孩的眼睛,然后示意桉老虎赶紧把自己大儿子抱走。
桉老虎虽然不懂小道长为何要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但还是上前,费了些力气,把孩子从他母亲的怀抱里抱了出来。
“道长,小鹅她。。。”
“她失血过多,而且时间太久,救不活了。”
刚刚打出那到道水蓝色灵力的余瑶儿从远处走了过来,小白和村民众人都跟在她身后。
“这位,这位姑娘。。。”
饶是桉老虎出去闯荡过几年,见多识广,也是没见过道士出门降妖身边带两个姑娘的。
故此一直没敢随意搭话。
靳虚听余瑶儿说了这话,看向了小白。
小白吸吸鼻子说道:“我从她身上闻不到生机。”
见同行的两位元婴境大妖都这么说,靳虚向桉老虎表示,确实是没办法了。先把活着的顾好吧。
经过余瑶儿一道水蓝色灵力的治疗,本就是因为惊吓和气闷昏厥过去的小男孩苏醒了过来。
哇哇大哭的要找自己的娘亲。
桉老虎看自己的大儿子没事了,把孩子暂时交给了村里的一名村妇照看。
然后自己去给自家婆娘挖了个坟,就在村后的后山处,那是他们大桉村的祖坟。
一通忙活完都到半夜了,中间桉老祥也过来找靳虚三人道了感谢,表示明天一定在村里好好招待一下靳虚三人,今晚请他们三人留宿在村中休息。
三人同意留宿村里,靳虚还特别提醒,要求住的地方必须带水缸。
虽然不懂靳虚小道长为何提这个要求,但是桉老祥还是按照要求去做了。
水缸嘛,他们桉家村还不到处都是。
桉老祥毕恭毕敬的把他们三人送到了一处农家小院,在打开院门,正要走的时候问了小道长一个问题。
“高人,哩们解决了那个树精,从今往后俺们桉家村就安全了吧?”
靳虚没回答他的话,反而是问了桉老祥一个问题。
“老村长,话说你们明明叫桉家村,为何村口有颗大榕树。”
“小道长你有所不知哩,俺们以前叫大榕村,村里大部分是种榕树咧。那个虽然贵,但是长的太慢哩,也不好养活。后来还是俺爹就带俺们种桉树,俺们村就发了财咧。”桉老祥站在院门口,回答道。
靳虚站在院子的水缸边上点了点头,转念一想,不对呀。
“你们村子可以改名,可是总不能连姓也改了吧,你和老虎不是姓桉?”
桉老祥憨厚的笑了笑说道:“你们这些世外高人咋净问些怪问题哩。俺们村虽然以前叫大榕村,但是俺以前就姓桉啊。就像现在俺们改名叫大桉村了,村里还是有姓榕的哩。”
原来是这样,靳虚点了点头,没再搭理桉老祥。
桉老祥看小道长靳虚不再回他话,也就自顾自的关上了院门回家睡觉去了。
“公子,这水缸里的水没咱家道观里的井水舒服。”
靳虚身边的大水缸里,一尾金红色的大鲤鱼探出水面抱怨道。
余瑶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现了原形,跳进了水缸里。
这时候靳虚身后的房门被风推开,一股寒意随着一条灰白色的兽爪迈出,侵袭了过来。
是化成了兽形的小白。
她们俩休息的时候都喜欢变成本体的样子。
“我刚刚闻到了那些村民离开的时候,有个人身上有奇怪的气味,就是那个腿一瘸一拐的。”小白化成了兽形,走到了靳虚脚边,很自然的趴了下来。
“死小白你收收自己的寒气,水都冻上了!”小鱼妖撞破了水面上的一层薄冰叫嚷道。
小白微微一撇嘴,寒气更重了几分。
夹在两人中间的靳虚并没有理会二人的打闹。而是闭着眼睛,在脑海中不断回味刚刚桉老祥说的那些话。
他总觉得今晚太过顺利了,刚到村口就解决了树精,还救回了桉老虎的儿子。
突然。
靳虚猛地睁眼,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精光。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桉老祥在山道上说过的那句话。
“他们都姓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