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处在宁府之内,内有大丫鬟晴雯,外有大管事二宝,再有尤氏三姐妹,这段时间与各府女眷之协调,外加还有个太爷贾敬充当吉祥物,整个宁府,即便贾峥不在,也显得井井有条。
而不论旁边的荣府,提供了什么帮助,林府之内,回到林家的林之孝,即按照老爷林如海的安排,宁府置办所需,全盘负责协助。
且看自林如海日前请辞,获得宫里恩许后,但这些年的人脉还在,外加贾峥这位后起之秀,将来之前程不可限量,一时间,这婚事之备,吸引了足够的目光。
转眼到了四月中,距离贾峥和林黛玉的婚事,还有一个多月时间。
处于汉中府,贾峥正式开始动手,准备沿着汉江坐船,再走陆路,回往临西府,后沿着水路运河,直上神京。
至于汉中府的一应之事,随着新通判甘天义的到来,贾峥与之接触,再结合所探消息,知其人公正廉明,便也放心大胆的托付,外有曹明中等人协同处事,左右能确保他离开这段时间,汉中的一应发展,按照他预想的进行!
这日,南郑码头。
贾峥穿着一袭青衣,头上扎着丝巾,仿佛一出游的士人,在他身后,铁牛等亲卫,共计十八人带着刀剑,且做随行。
而在码头处,本地的官吏,还有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张财主等乡绅们,正是于此恭候送别!
那新来的通判甘天义,正处于此列之中。
甘天义长相魁梧,武人的形象,早胜过文人。
但人不可貌相,这位甘通判,可是十多年前的进士出身,老家则是山东。历任乾佑县令等职,来到汉中任上,也是因为此时政绩斐然。
“今我将归京,且多劳烦甘兄在汉中处事了!”
贾峥看到了甘天义后,忙快走两步,笑容温和,执手见礼道。
甘天义对于贾峥也早已闻名之久,这次于汉中共事,他于贾峥且多显敬意!
时做相闻,其人道:“知府放心,汉中之地,我当同曹从事等,一道协同处事,愿知府此行,一路顺风……”
甘天义之后,其他人但见贾峥,也纷纷见礼道贺。
等到贾峥上了船,一应人等,这才陆陆续续,从码头返回。
且说那汉中总兵王鸿图也在其中,只不过王鸿图于贾峥离开前,为之敲打,时下,见贾峥离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顺着汉江而下,等行途奔波,回到老家临西府,即于贾峥渡过十多年,一路长大的贾村之时,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二十二。
常人讲究衣锦还乡,但贾峥这一行,显得非常低调。
过路临西府的首府昌业城,他没有停留,待归于宁雍县城,后至贾村的时候,恰巧是夜幕之间。
贾村近一年多来,因走出了一个状元,县衙的主官,随即安排人手,重新修理了乡道,与之前的狭窄,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此之外,各家各户的房舍,这两年来,都有着变化。
不变的,则是村头紧闭的小矮房,还有几颗高大的核桃树。
贾峥以前所住的小院,也很好寻找,正处于村东头的位子,周边围绕着五六亩农田,还有被废弃的羊圈。
昔日于此乡间所居的时候,有两户佃农,且是为之农忙时帮忙,而借助那些年里,所赚钱的钱财,这些田里的收成,微弱的不需要多加计算!
贾峥往神京赶考后,二宝一大家子随后也往神京而去,此间院舍,就由村里的陈大爷,帮着照看。
当贾峥回到熟悉的院舍时,可见内中一片幽暗。
他举着火把,当先敲响了门扉,不一会儿,内中即有了话语声响起。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这带着非常浓郁的江南地方方言,不觉让人感到一些亲切。
“陈爷爷是我!”
陈大爷姓陈,同陈道人虽无亲属关系,可以前关系很好,陈道人也教授了陈大爷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
是故,便是年有七旬,这位陈大爷,依旧显得身体硬朗。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有些熟悉,陈大爷拿着棍棒,举着油灯,谨慎走出。
当看到外面的人影,还有火把光照下,贾峥那张熟悉的脸后,陈大爷一喜,忙道:“原来是峥哥儿回来了!我就说嘛,今儿白天里,喜鹊一直叫个不停!”
又看到贾峥背后,带着刀剑的铁牛等壮汉,陈大爷心里一紧,不觉想起了几月前,从县城传回来的消息,当年跟着他,经常上山打野果子的孩童,而今一见,都当大官了!还是他们这些黔首百姓,一辈子大概都见不到的大官!
“别在外面站着,快进来,峥哥儿啊,我去喊村长!”
见此,贾峥忙拦住,笑容且一如既往地温和道:“不了,陈爷爷,我今日回来,只待一宿,恰逢过路,明日就要踏上归期,听说您每年都在做酒,不知我能喝喝您做的酒吗?”
陈大爷一听,脸上乐开了花,笑道:“还是峥哥儿你记得清楚,且说你打小,就爱喝我做的甘蔗酒,恰好去年备了不少,都放在坛子里,等着你回来呢!我去热几个小菜,咱们爷俩,晚上好好聊聊!”
及于此,贾峥且是丝毫没有揉捏造作,衣服都没换,帮着去搭手,并让铁牛帮扶着生火……
是夜,于此的小院子之内,听到响动,来了不少村子里的人,但观此,贾村的村长,且也亲自组织人手,准备好好置办宴席。
乡人们,盛情难却,贾峥只好在乡地里,多停留了两日,待他离开贾村的时候,于手里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铁箱子。
此间铁箱子,正是陈道人,那位教授他武艺医术的跛子,藏在地窖之物。
里面放置着,前世带在身边,一同穿越的一切,有电脑,更有手机。
虽然时间之长,但贾峥尝试之后,发现且能开机,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而工业革命的到来,掌握了一应理论,于匠工协作,不断地尝试下,未尝不能出现电这种东西……
辗转到了五月,神京的天气,已经变得炎热。
五月的神京城,却依旧人来人往!
有的人,想要努力钻进来,步入大顺的权力中心。
自然也有人想走出去,脱离朝堂的漩涡之地。
时隔大半年的时间,贾峥再度回到了神京城。
神京城的城墙,依旧那般黝黑,矗立于此,不知见到了多少人来人往!
这次回京,瞒是瞒不住的,贾峥也没有想过隐瞒什么。
是故,到达城外的时候,一应友人同窗之属,已经在大道之侧,等候迎接!
“峥哥儿!”
这其中,以薛蟠的眼睛最亮,一看骑马于前的贾峥,当即粗着嗓子咆哮起来。
而观此,其他人,且也是发现了风尘仆仆的贾峥,忙上前相见。
有二皇子李圣恩,有同窗沈之远,朱琨,郑发……包括已经回京,但见贾峥,依旧显得有些惧怕的贾蓉。
此外,这里面,还有一个让贾峥有些意外的人,正是世子李承!
按照正月,李承从广州传来的书信,其人原本还在广东行省,谁晓得,这短短数月内,竟然已经归京了?
可在同李承见礼,看到李承瘸了的一条腿,贾峥双目一眯,关心道:“世子的腿……”
李承倒是显得很开朗,他自嘲一笑道:“走夜路难免会有摔倒,子安也知道,为了宫里谋事,我在沿海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乡绅,这不,即被之给针对了,不过,不用多做忧心什么,只要能活着,已经最大的幸运了!”
“言及此,还有个好消息,要同子安你相告,这一年多来,海贸之事改革,虽然遭受了重大阻力,但而今之况,走私减少,大顺则加大口岸开放,重点在于向洋人行做出口,是于此,为国库可是增加了不少的收入……”
在对外贸易事上,李承这两年来,大有接触,其中的了解,自是越发深刻一些啊。
以其中所言,长话短说,让贾峥更为清楚了,近半年之变动。
而如前钦差大臣,前顺天府尹谢琦,时做担任两广总督,这就是昌元帝的态度!
也是昌元帝在发现海贸之得利,收归于国库后,大有可为,进而行做把控之!
开了这个头,以后对于海贸的国家把控,会越来越趋向于正规方面,当然,这里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朝局之稳定!
在同做见礼后,一行人,随着向城内而去。
宁国府内。
老爷贾峥已经到了城外的消息,早有传入。
待贾峥先行归府,洗漱换衣,将赴宴之间,到达府门处的时候,自知老爷的谨慎和简朴,未有门迎,只有一应仆从,还有尤氏三姐妹相迎接!
“见过老爷!”
面对晴雯,二宝,尤氏等见礼,贾峥心有感怀,纷纷颔首。
但观蓉大爷,此时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贾峥的背后,其他人,早无过去那样,对这蓉大爷惧怕不已。
待步入后,知道贾敬这两月,已经从城外的观里,回到了府中,他遂做相见。
而看到了贾峥,已经满头白发的贾敬,有感而发道:“峥哥儿你这往汉中任上这些日子,神京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贾府之内,同样经过了重大变革。
暂不论荣府过去如何,但以老太君,这些日子里,常做相助,另有念叨,既然回来了,便也去看看!”
“是!”
面对贾敬所言,贾峥径直应了下来,根据二宝和晴雯信中所书,贾母的身体,越发不好,贾府之内,私下底的传言里,因为遭受打击,这位老太太于太医的问诊中,甚至连今年可能都过不去。
而贾母之所为,相对于以前的贾珍等,都不算什么过分,于他确也有所关照,包括晴雯和翠缕这两个丫鬟,更别说,他在辽东处事的时候,老太太在背后的照拂了!
是夜,神京最大的醉红楼。
一层都都被包了去,且是为贾峥接风洗尘。
于此宴席之内,贾峥也是同众友,倾心交谈,联系感情。
宴席散去之后,贾峥回府,后见时间尚早,老太太许没有谁去,并让晴雯问询后,再度步入了荣府的大门。
荣国府内,本做修建的新园子,自从毁坏之后,就没有进行修缮。
一是因为荣府二房的事,荣府中人,都没有什么心情。
二是荣府之内,钱资拮据,没有多余的钱财行此事。
过路之时,观这该是红楼里,最为知名的“新园子”,时下一片落魄之象,就如同今日的贾府,不觉让人多生喟叹之心!
继续步入,则见荣府内的仆从,但与去岁末相比,当是少的很多。
偌大的荣国府,此时给人的感觉,竟变得有些空落落。
“请峥大爷往内行去,老太太正在里面!”
说话的丫鬟,乃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琥珀。
实际还有一个鸳鸯,可上元节那日,鸳鸯之死,算是为此画上了一个句号去。
到现在,连金家的一应仆从,也都老老实实搬走了。
而贾母的念旧之下,并未对鸳鸯之所在金家,有过多的处置。
“嗯。”
贾峥缓缓颔首,绕过这些走廊,径直往内而去。
一时,进入到了贾母院内,涌入口鼻者,且正是浓郁的药味。
但说琥珀观察细致入微,见峥大爷皱了皱眉,忙解释道:“老太太的身子骨,赶这些日子来,一直不怎么好,也都是凭着医工的药水,慢慢喝着,给吊着。这些日子,老太太醒来,常说梦见峥大爷……”
贾峥暗自听去,心道:老太太恐怕是经常梦到贾宝玉等,自己乃是宁府上的,要亲也亲不了太多!
不过,贾峥没有打断琥珀道言,则步入后,就看到了不少熟人。
除了在醉红楼喝得昏昏沉沉之薛蟠,时下大概是在屋子里休息外,余者基本都来的整整齐齐。
这里面,就包括一直同他感官不算太好的贾赦!
只不过,眼下的荣府大老爷老老实实站立,处于坐着的老太太身边。
而在另一侧,还有邢夫人,薛姨妈等,也都相候者。
贾峥环顾了一圈,面色不变,来到了坐在太师椅上,与去岁相比,苍老大半的贾母面前,一礼道:
“见过老太太,向老太太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