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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长广斩管承

第272章 长广斩管承

青州。东莱。长广。

日上三竿,距长广县五里处的貕养泽旁,一支黑衣、黑甲的千人骑兵,人马分立,静静矗立。

若非黑色旌旗正迎风猎猎劲舞,一具具挺拔的身躯、一匹匹雄壮的战马,远远望去,犹如永远不会活动的雕塑。

在千人队伍的正前方,突兀地站着两人。

一个身躯修长,穿黑色甲胄,一手牵马,一手持枪,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长广城,目光一瞬不眨,静静矗立,犹如恒古如此。

一个身躯雄壮,手持一对大铁戟,静静矗立在朝阳的光辉下,一双铜铃般的眸子,一开一合之间,犹如远古凶兽,一股惊人的煞气若有若无的散发开来,荡漾在空气中,令这方天地倍感压抑。

“咯踏踏……”

倏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方黑色森林的寂静,在阳光下矗立的钢铁壮汉们皆是眉头一挑,眸子里暴射出一股股灼热的火焰;静立的战马皆猛然抬头,四蹄躁动。

“报!”

待一身黑衣红甲的骑士在距队列五十步距离时,开始大声报号。

“长广城门洞开,有零星百姓出入!”

骑士并未停步,径直从阵列前疾驰而过,绕向阵列侧后兜转。

“上马!”

阵前持枪者暴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猛一杵地,率先一跃上马。

“哗……”

得到号令,枕戈待旦的千人骑士整齐划一地跃上马背,不约而同地摆动手中的钢刀,火热的眸子盯着前方的城池,眼神中一片跃跃欲试。

“出击!”

领头人长枪猛然指向前方,发出进攻的号令。

“轰隆隆……”

……

“打雷了?”

长广城头,一名睡眼惺忪的黄巾海贼一边揉眼睛,一边抬头瞄向天际。

“你在做梦吧?日头高悬,何来雷声!”

另一名黄巾海贼拖曳着手中的砍刀,不满地喝骂。

“你个狗曰的,昨晚偷俺一碗酒,记得下次抢到了还俺,否则让你好看!”

挨骂的黄巾海贼没有理睬同伴的警告,而是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一脸惊骇地望向城外二里处。

“嘶……”

……

“阿爹,打雷了,是要下雪吗?”

长广城内一处破烂的院落,一名面有菜色、衣衫褴褛的孩童看着阳光高悬的天空,乌黑的眼睛满是疑惑。

“傻孩子,记住,这不是打雷,是万马奔腾的马蹄声!”

同样一身破衣烂衫的中年男子一把抱起孩童,疾步冲进已缺失半边门的房屋,搬开一捆稻草,将孩童藏了进去,自己从另一捆稻草中抽出一把刀,挡在稻草外围,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盯着门外。

“阿爹,是海贼来了吗?”

躲在稻草后面的孩童透过缝隙望着持刀侍立的父亲,小声询问,一双稚嫩的眸子里不见一缕恐惧。

“海贼没有这么多战马,是朝廷的兵马来了!”

……

“什么声音?”

长广县县衙,一脸络腮胡,赤裸着上身的八尺壮汉管承站立在院中,大声喝问。

“报……”

院子里的属下尚未出声,一名海贼连滚带爬地从县衙外冲了进来。

“渠帅,官兵的骑兵来了,不下数千骑!”

“骑兵?”

尚未睡醒的管承一愣,旋即一股冷风吹来,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人也瞬间清醒了。

“蠢货,快关城门!”

已顾不得回屋穿衣服的管承,一边大声呵斥属下,一边朝马厩奔去。

“渠帅,已经来不及了,官兵已冲进城了!”

满脸惊惧的海贼看到管承奔向马厩,他也转身朝县衙外冲去。

“快跑呀,朝廷的骑兵来了……”

……

“轰隆隆……”

骑兵的速度极快,不待城头黄巾海贼回过神,先头骑兵已穿过洞开的城门,杀入城内。

“郝帅,分散骑兵,占据各条要道!”

“恶来,留意贼首管承,莫要放走!”

原本一马当先的陶应被典韦、郝帅超越,挡在了身后,满心无奈的陶应只得放慢马速。

“诺!”

典韦、郝帅各自答应一声,继续朝前疾驰。

“杀!”

“噗……”

“嘭……”

一马当先的典韦,望着四散乱窜的黄巾海贼,手中的一对大铁戟横砸竖劈,转眼间七八个海贼已命丧黄泉,原本身前显得拥堵的道路瞬间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呃啊……”

两名黄巾海贼被猛如金刚的典韦吓得尚未回过神,典韦黝黑的大铁戟已快速将二人对穿,在二人凄厉惨叫的一瞬,典韦猛然一轮,两具尸体如炮弹般飞出,又砸飞前面逃窜的四五个海贼。

“死!”

犹如杀神般的典韦勇猛无比,身为玄甲军最高统帅的陶应也身先士卒,一支枪左突右刺,杀气腾腾,不时有黄巾海贼中枪倒地。

“杀……”

将乃兵胆,看到典韦、陶应勇猛,紧随身后的玄甲军骑兵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更是奋勇争先。

“将军,前面光膀子骑马之人乃贼首管承!”

陶应正朝前冲杀,突然从破烂的院落里冲出一名手持砍刀的百姓,大声叫嚷。

“恶来,拿下管承!”

陶应猛一带马缰,驱马来到持刀百姓跟前。

“你乃何人?”

眼前之人虽然衣衫陈旧破烂,但他身上异于常人的精气神却遮掩不住。

“回将军,某乃长广县尉黄珍。”

陶应一怔,再次打量了一番黄珍,这个历史上曾经替曹操劝降管承之人。

“你们县令呢?”

陶应一边问黄珍,一边朝他身后的院落张望。

黄珍虽然持刀,但陶应看得出,他没有要远离院落的意思。

“回将军,贼首管承占据长广城后,杀了县城所有官吏,就剩某一人苟活!”

想到死去的同僚,黄珍脸上涌现一片黯然之色。

“黄珍,我乃陶应,从现在起,你就是长广县令,立即招降纳叛、出榜安民!”

既然是黄珍,曹操能用,陶应自然也会用。

“是济南侯?”

……

“管承,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挨过俺五招,俺求主公饶你不死!”

典韦一双嗜血的眸子死死锁定已无路可逃的管承,出言讥讽。

刚刚与管承一击,典韦发现与管亥相比,管承相去甚远。

“杀!”

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又被典韦嘲讽小觑,怒目圆睁的管承发出一声虎吼,二话不说,抡起砍刀杀奔典韦。

“铛!”

一声金铁交鸣响起,典韦的一只大铁戟狠狠砸在管承的砍刀上。

“唏律律……”

巨大的冲击力,将管承的砍刀砸在了胯下战马身上,战马仰天发出一声悲鸣,直直朝地上倒去。

“噗!”

在管承胯下战马倒地的一瞬,典韦的另一只大铁戟已毫不迟滞地挥向管承脖颈。

“啊……”

管承飞在半空的头颅,骇然望着自己倒下的无头尸体,发出一声惊叫。

“噗!”

在管承头颅落下的一瞬,典韦猛举大铁戟,将头颅直直插在戟尖上,高高举起,向四周宣示。

……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骑着战马的黄珍,看到典韦斩杀了管承,立即策马四处招降纳叛。

“不要杀我……”

“俺投降……”

“俺降了……”

管承死不瞑目的头颅高悬,群龙无首的黄巾海贼也已被强大的玄甲军杀得丢魂失魄,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跪地投降。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陶应便彻底瓦解了盘踞长广达五年之久的管承黄巾。

……

“主公,这管承比管亥差远了,也太不禁打了!”

感觉杀了个寂寞的典韦,显然还没有杀过瘾,有点对不住在城外吹的冷风。

“管承武艺确实不如管亥,但管承也失于自大!”

陶应瞥了一眼管承血淋淋的头颅,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典韦。

“若管承不是麻痹大意,即便不敌,他也能逃跑出海,到那时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若不是对毫无防备的管承突然发起攻击,管承不至于死的这么快。

历史上的管承,被李典、乐进打败,逃去了海岛。

“俺明白了!”

望着陶应投来的警示眼神,典韦心中一懔,立即收起了自得,心中也多了一分警醒。

“恶来,我曾认识一个与你性格无二,武艺比你只高不低之人,就因为麻痹大意,被人灌醉了酒,偷去了他的一对兵刃,最后敌人来袭,手无寸铁的他被杀死了!”

典韦虽然这世跟随了陶应,但陶应不敢保证典韦就不重蹈覆辙。

“主公真是用心良苦啊!”

站在一旁的郝帅,望着典韦,一脸的羡慕。

……

三日后。

“黄太守,我就将长广郡交给你了,一定要落实好我们既定的各项政策,善待百姓!”

短短三日,陶应接收了处在长广县东西的观阳、挺二县,又收复了距长广二百多里的昌阳县,将此四县单独划为一郡,任命黄珍为太守。

“遇到难处,可寻求东莱太守孙邵,也可找北海太守王修,他们都具丞相之才,你可多多亲近!”

陶应之所以任命才提拔为县令不到三日的黄珍为太守,是看到他赈济百姓的能力,处理事务的耐心,对待百姓的善意。

“主公所嘱,珍铭记不敢忘!”

……

“主公!”

望着南下不其,已难觅陶应踪影的方向,黄珍跪伏在地,遥遥一拜。

“主公是什么意思?”

穿着已焕然一新的黄珍儿子黄贵,注视了一会久久跪地不起的父亲,低头捞起挂在胸前的一只白色大海螺,把玩了一会儿,又放在耳朵边聆听。

渐渐地,黄贵稚嫩的眸子越来越亮,亦跪倒在父亲身边,朝着陶应远去的方向一拜。

“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