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大好事
一行人拿到工资便开始去上班。
“上次我们跟新记的人吵一架，老大就去跟便衣的警长谈判，之后我们军装警就开始向辖区内的烟馆、马栏、堵档收规费。
虽然每月分到我们手上的规费一份不涨，但是我们每人每月私下多挣七十五块钱。
老大就更加不用说，肯定挣的更多。
这都要多亏老六，当时出手揍蒋胜的儿子一顿。
老六，老大让我跟你说，你的功劳他会记住。”
“谢谢老大，谢谢辉哥。”
张伟没有太放在心上，领导画饼的事他见得太多，没有真正拿到手的好处，都只是一番空话。
再说了，他才上班一个半月，连辖区内的各个街道，都没轮流负责巡逻过一遍，赵家明还能放心给他升职是怎么的。
至于发奖金，一、两百的他也不放在眼里。
看到张伟的反应过于平淡，老五开口问刘志辉：“辉哥，那老大有没有说，打算怎么奖励老六呀？”
“这老大倒没说。”
“切，口头嘉奖有什么用，一点实惠都没有。”
“老五，在外面说话注意一些，要是传到老大口中，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他是老大，他怎么做、怎么想，用不着跟我们交待。
老大从未克扣过我们的工资、和规费，这就足够对得起我们。”
老五闻言虽然心有不服，但也不再多说。
毕竟还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呢。
来到目的地交接，然后分成三队开始巡逻。
张伟照样跟着刘志辉。
“阿伟，老大做事一向公道，你让他挣到钱，他不会当没看到。
年末是人事调动最频繁的时期，伱最近好好变现。”
刘志辉这话说得露骨，张伟听明白了，不过还是当他在给自己画饼：“明白，谢谢辉哥提点。”
“阿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刚上班没多久，升职机会不大？”
“辉哥，说实话，我确实没抱什么希望。而且我觉得在你手下混饭吃挺好。”
正如张伟所说，刘志辉身为领队，为人、做事方面确实不错。
“哈哈。”刘志辉听到张伟的话，心里很是高兴，感觉没有白白对他这么好。
笑了笑便不再多言，两人专心巡逻。
很快又一个月过去，张伟所在的队伍再次转班，转而负责加连威老道、金马伦道、加拿分道。
还是照样的巡逻，收规费。
这天张伟休息，一家正在吃饭，阿霞突然起身捂住嘴，就往卫生间快步走去。
张伟见状以为她不舒服，于是便起身跟着过去查看。
“阿霞，你怎么啦？”
“不知道，我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我觉得你应该是有了。”
“有什么？”
“我说你大概是怀孕了。”
阿霞闻言猛然转过头来看着张伟：“真的吗？”
“真不真的去医院做个检查就知道了。”
张伟说完就上前扶着她走出来。
“阿伟，阿霞怎么啦？”
“爸、妈，我猜阿霞应该是怀孕了，我现在就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太好了，我们张家终于要添丁啦。”
“祖先保佑。”
张伟没有理会父母，而是看向阿霞：“你先等我一下，我上去二楼帮你拿件外套披上。”
“不用了吧，现在才十二月初，天气也就有点凉。”
“那我上去帮你拿件长袖。”
阿霞看着张伟上楼的背影，看到他那么紧张自己，感觉心里甜甜的。
张母过来拉着她的手，语气亲切地嘘寒问暖，另外还不忘叮嘱她，怀孕之时要注意的事项。
阿霞感觉家公、家婆对她的态度，跟亲生父母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不一会，张伟就拿着一件长袖衫下来，亲自给阿霞穿上。
“爸、妈，我跟阿霞去一趟医院。”
“让你妈也跟着一起去，店铺有我看着就行。”
“对，我也去。”张母说完就起身扶着阿霞往外走。
张伟见状无奈，只好让她跟着一起去。
三人来到尖沙咀的一家医院，排队做检查。
过了几个小时，终于出结果了。
“医生，怎么样？我儿媳妇是不是怀孕啦？”
“恭喜你们，这位女士确认已经怀孕。”
“太好了，谢谢你啊医生。”
医生见她只是嘴上说谢谢，没有实质上的行动，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张伟看了看她办公桌上摆放的牌子，掏出两块钱递给医生：“李医生，辛苦你了。”
“先生，你这也太客气了。”
李医生接过钱后顿时变得热情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诚。
“医生，我儿媳妇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您的儿媳妇怀孕才三个月，现在还不知道？要是想知道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得再过两三个月之后来检查。”
“哦。”
“谢谢医生，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伟说完就扶起阿霞，叫上母亲一起离开医院。
“妈，你刚才干嘛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张伟说完母亲就安慰起老婆：“阿霞，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嗯。”
张母这时也反应过来：“阿霞你别多想，我就是一时太高兴，顺嘴这么一问。
无论你怀的是孙子还是孙女，都是我们张家的好儿孙。”
在这个时代重男轻女很正常，邱淑霞心里明白，但面上还是顺着婆婆的话：“妈，我知道的。”
众人回到家，把好消息告诉张父。
张父显得特别高兴：“老婆子，你现在就出去买个鸡回来，我要汤鸡还神。”
“好，我现在就去。”
“阿霞，你以后就先不要出来店铺帮忙，人多又乱的。”
“哦。”
怀孕之后的邱淑霞，瞬间就变成张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阿伟，你有空回一趟东头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岳父、岳母。”
“嗯，我明天就回去一趟。”
“阿霞怀孕了，你们住在二楼也不太方便...”
张伟猜父亲是想让他们搬下来一楼住，但一楼只有一间房，现在父母在住。
就算另外再隔一间房出来也不合适，因为怀孕期间家里不宜动工。
所以连忙打断张父的话：“爸，没事的，家里的楼梯又不陡，另外还装有扶手。
你要实在不放心，以后我亲自扶她上下楼。”
张父看到儿子语气坚定，便没有继续强求。
等到张母去菜市场买鸡回来，张父亲自下厨房处理，搞掂后端出来拜关二爷。
“阿伟，过来上香。”
“哦。”
张伟平日在尖沙咀警署，也经常给关二爷上香，这次显得格外真诚，盼望关二爷保佑阿霞平安。
一顿操作过后，时间已经来到饭点。
“阿伟，今天高兴，你陪我喝两杯。”
“行吧。”
看得出来张父很开心，不一会就喝多了，回房间休息。
张母看着张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来：“阿伟，晚上你就不要再跟阿霞同房。”
“妈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我晚上就睡二楼大厅沙发，阿霞有事一喊我就能听到。”
隔天张伟继续休息，于是带上礼物回东头村报喜。
邱富贵夫妻俩听到女儿怀孕的消息，看上去比张家几人还要高兴。
“阿霞怀孕了，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
“阿伟，恭喜你，就快要当父亲了。”
“岳父，我也恭喜你，就快要当外公了。”
双方一番客套之后，张伟便起身告辞。
“阿伟，怎么不多留一会，在家吃过午饭再回去嘛。”
“不了，我回去多陪陪阿霞。”
见到张伟这么紧张他们的女儿，邱富贵很是开心：“好吧。那你骑车注意点。”
“嗯，我会的。”
次日张伟刚来到警署，就被赵家明叫去办公室。
“报告长官，张伟前来报到。”
“坐。”
“谢谢长官。”
“阿伟，别那么客气嘛。”
赵家明嘴上说着叫张伟不要客气，但看到下属这么尊敬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张伟，接着自己又点上一根。
两人坐着抽了几口，赵家明继续说道：“阿伟，跟你说个好消息，你的升职报告我已经递上去了。
只要亨利警司批准，你就是高级警员。以后跟志辉一样，带队巡逻。”
张伟闻言立马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看着赵家明说道：“谢谢老大。”
赵家明看到张伟的样子后很是满意：“须知道一般的军装警，要三年之后才有升职的资格。
你入职才三个多月，就升职为高级警员，速度之快，已经超过大多数人。
在华人警员里面，更是遥遥领先。”
“老大，你的提携之恩，我会记在心里的。”
“我把你跟蒋胜儿子的事，当成导火线，把手伸到油水充足的烟馆、堵档、和马栏，以后每月都额外有一笔钱收。
升你为高级警员，那是应所应当的事。
就连我们警署的军装警，每人每月也多挣七十多块。
升你的职，他们不会有意见。
我管辖的地区，跟其他地方不同。
在其他地方，做出功劳就是关系户的，有祸事就要你们出来背黑锅。”
“老大你赏罚分明，在我们警署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在全香江的华人警圈，你都是名列前茅。”
“哈哈，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现在其他地区的警署，也照葫芦画瓢，把手伸到便衣的碗里抢饭吃。
全香江的军装警都说我们是好样的。”
“都是老大你领导有方。”
“我们这里是尖沙咀嘛，当然是领头羊。”
赵家明一脸傲气，浑然忘记隔江的香港岛，才是全香江最富裕的地方。
“老大，那便衣们会不会因此恨上我们啊？”
“你能想到这个并且跟我说，证明你有脑子，还对我忠心。
不过你不用担心，便衣们也不是傻的，他们捞钱更狠。
即使我们向那些档口收规费，他们该收的钱也照样不会少收。”
“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把压力，转移到档口的老板身上。
他们做的都是些违法乱纪的事，让他们多交钱也无可厚非。
也就是现在鬼佬们带头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要不然张伟宁愿不要规费，也得把这些人通通抓掉。
现在的警队是鬼佬话事，华人警员就算做到总华探长，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警署警长而已。
香港警察的警衔分为警务处长、警务处副处长、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警务处助理处长、总警司、高级警司、警司、总督察、高级督察、督察、见习督察、警署警长、警长、高级警员、警员。
在这个时代，无论你多努力，做得多好，都不可能当上督察。
不像后来，只要你是大学毕业之后考进警队的，起步就是见习督察。
不过鬼佬们大多不会说国语和广东话，管理香港市民，终究还得依靠华人警员。
所以现在的华人警员警衔不高，权力却是不小。
一根烟抽完，张伟起身告辞，出去后跟着队伍一起上街巡逻。
张伟深知没有确定的事，不要提前到处乱说。
警员们个个都多挣不少钱，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警署那么多同事，难免有人一边拿好处，一边说张伟坏话的。
张伟入职日子尚短，说到底并不具备升职的资格。
要是有同事多喝几杯脑子一热，出来这么一闹，张伟升职的好事恐怕就要泡汤。
“老六，老大刚才找你有什么事呀？”
张伟一脸平静地回答：“没什么。”
见到老五还要再问，张伟连忙掏出烟来发了一圈。
“我老婆怀孕了，我跟老大请示，让同事们以后多去我家开的店铺巡逻，确保没有古惑仔去闹事。”
“这小事哪用找老大呀，让辉哥跟你们家街上的古惑仔们说一声就行。
要是敢去闹事，打断他们的狗腿。”
其余的队员纷纷开口恭喜张伟。
“老六，恭喜啊。就要当爸爸了，大好事呀。”
“老六，当了爸爸以后肩上的担子就重啦。我家媳妇给我生了三个娃，我每天下班一回家，就看到几张嗷嗷待哺的口。
好在你来之后，我们一个月多挣七十五块，压力瞬间减轻许多。”
“老三，老六家里有钱，添丁才是他们家里最期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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