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你这话过分了吧?这是人行通道,谁允许你家孩子骑车过来的?”
“就是啊,那么大一个坡,他一个小孩怎么可能稳得住,你们大人也不看着点!”
“明明是自己看护失职,怎么还好意思反咬受害者一口?”
“……”
周围指责的声音不断,爬起来的男生被吓傻了,立刻躲到自己母亲身后。
“你们这!”
女人揪了一把儿子的耳朵,叉腰指着慕羡川大吼:
“你一个大人,就不能让一下我家孩子?”
慕羡川抬眸,没有镜片遮挡,狭长的眸子里冰冷寒霜遍布,家长被这目光吓得往后退了退。
气焰弱了下去。
救护车的声音蓦地响起,怀里一直安静紧绷着身体的小姑娘立刻露出抵抗,默默攥紧了医生的衣角。
人群已经很难忍受了,医院更如同禁区。
慕羡川垂眸小声安抚,眸光微冷,矜贵温雅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近乎不近人情的淡漠:
“我家的,也是个孩子。”
抬手打了一个110,慕羡川瞥了一眼缩在家长身后的男生,冷冷挪开视线。
走过去和救护车说明情况,慕羡川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抱着怀里不安的小姑娘上了车。
车门关上,来自外界步步紧逼的压力似乎慢慢消散。
攥在手心里的衣角被医生轻轻抽走,小姑娘蓦地抬眸,澄澈的眸子宛如蒙上一层阴霾,不安和焦躁笼罩其中,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指尖轻颤,慕羡川垂眸,温热的大掌小心翼翼包裹着冰凉的柔荑,下颚线流畅紧绷,薄唇紧抿:
“不许做那么危险的事。”
他一个老男人,皮糙肉厚,自行车撞到最多不过破块皮。
可怀里的小娇娇不同,又小又软还娇气,磕着碰着哪怕只是红了眼,他都会心疼。
这种痛感,比落在他身上的,疼多了。
掌心里的小手讨好地挠了挠,小姑娘眨了眨眼,张了张口似乎不知道还说什么。
目光落到医生擦破皮的手背,眸光顿时僵住。
本就难看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我没事。”
“呼呼~”
来不及抽回的手,小脑袋一偏,小姑娘趴着轻轻吹气,颤抖的指尖抬起又不知所措地放下,拘谨地盯着医生手背上擦破的地方,眼底渐渐爬满了心疼。
“刚刚,不是我推的你……”
低软的嗓音掺了几分沙哑,委屈滚烫的泪珠子“吧嗒吧嗒”砸下。
手背似乎被烫到,慕羡川抬起小姑娘的脸颊,指腹克制而温柔地抹去泪痕,不厌其烦:
“我知道,”
精致的眉眼微垂,慕羡川解开衬衫的袖扣,抬手的时候用衣服遮住了伤口,额头相抵,馥郁呼吸洒落:
“我分得清,我的商商。”
就像是被冤枉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信任的人,小姑娘红透了的眼圈脆弱而娇艳,怯生生的眼尾挂着泪珠子。
压抑的呜咽很小声,哪怕委屈难受,小姑娘也始终是压抑克制的。
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小姑娘头顶,慕羡川轻轻碰了碰柔软的青丝,墨眸藏起了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