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垂下的珠玉流苏挡住了商晚眼底掠过的无奈,鸦羽长睫轻颤,落下的一片剪影漆黑忧郁。
攥着小瓷瓶的玉指泛白,殷红的唇瓣被咬出痕迹。
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可怜得像个无人认领的孩子。
负在身后的大掌微蜷,帝王垂眸,冷淡疏离的眉眼压下了最初的欢喜。
他的小姑娘还是那么天真无知,下毒是么……
也不知道找个人来门外守着,更不知道应该先把自己隐藏好。
傻气得像是玩闹一般。
紧绷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密密麻麻涌上来的心疼莫名其妙。
墨眸微掀,帝王精致的眉眼凝霜,冷峻的面色却有几分心软。
帝王垂眸,温吞地往后退了几步,负于身后的手摩挲着指腹,没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惊扰了屋内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蓦地抬起的眉眼惊慌失措,眼尾被浸红。
这么脆弱娇软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狠下心答应下毒一事的。
大皇子和商晚的谈话内容沈晏清暂时无法得知,可小姑娘手里的东西,他比谁都清楚。
到底是怎样的交易,能让她宁愿赔上王府和自己的性命……
墨眸微冷,帝王恨不得抬手揉一揉闷疼的心口。
房间里伺候的人全被商晚遣散了,红烛摇曳,入眼是夺目的红。
墨靴踩下,每一步都像是在紧绷的心弦上起舞。
垂下的手慌乱无措,赤红的眼尾透着怯生生的脆弱。
他不过是轻轻一瞥,就可以看清小姑娘攥在手心里的小瓷瓶。
如此不上心么……
指腹微蜷,帝王伸出手,摇曳的红烛下,指骨修长,根根分明的指头异常漂亮。
娇软的小姑娘伸手去提复杂繁重裙摆,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想去放在帝王手心。
眉眼压抑的暴戾被小姑娘下意识地反应抚平。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97%!”
猝不及防,手中白净的瓷瓶掉落。
“咕噜咕噜”滚到帝王脚边。
柔软脆弱的神色一僵,小姑娘下意识僵住了身体,本就难看的脸色蓦地苍白。
心尖儿莫名被刺痛了一下,沈晏清垂眸,弯腰将小瓷瓶捡了起来。
指尖微蜷,帝王抬步靠近,索命的小瓷瓶却被帝王随手丢弃在一边。
温热的指腹透出暖意,沈晏清将小姑娘冰凉的指尖包裹,精致的眉宇看不清任何情绪:
“商商,夫君还没有掀盖头。”
指腹摩挲着手心里冰凉柔软的小手,帝王低哑的声线像是在安抚,墨眸深邃缱绻。
娇软的小姑娘抬眸,唇瓣上的绯红淡了几分,被水雾笼罩的眸子慌乱垂下。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盖头方巾,指腹碰到小姑娘头顶的发冠珠钗,眉头微微皱起:
“这么重,不知道要先摘了么?”
他的小姑娘可娇气了,才是贵妃头衔就嫌重,这顶精心打造的凤冠戴上岂不是更受不住了……
帝王冷淡疏离的眉眼精致认真,小心翼翼地抬手替小姑娘解下凤冠,满头青丝滑落,披散在肩头。
指腹捏了捏小姑娘柔软的小奶膘,帝王薄唇微扬:
“商商,夫君替你盖上盖头可好?”
眼底露出几分紧张欢愉,乖巧温顺地小姑娘安静地低下头。
视野被赤红覆盖,帝王的墨靴若隐若现。
娇软冰凉的小手被帝王包裹在手心。
“商商,夫君要掀盖头了。”
火红浓郁的龙纹衣角掠过,帝王拿起玉如意,慢条斯理却郑重其事地将刚刚覆上的盖头掀开。
长睫轻颤,剪影遮挡下的凤眸慢腾腾露出,无措而迷茫,却又满是紧张交织,精致的脸颊下意识地扬起,艳丽的眼尾娇艳欲滴。
秀美昂贵的盖头飘落,帝王蓦地抬手,指骨修长的大掌蓦地扣紧小姑娘柔软的腰窝,白皙修长的指头蹭了蹭脸上的胭脂,垂眸朝着柔软的唇瓣覆下。
...
怀里的小人儿自始至终都乖巧安静,紧紧攥着领口的指头泛白,温热的触碰是最好的回馈。
眼尾晕红,孤注一掷,宛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98%!”
凌乱的呼吸,帝王赤红的眸子,领口被拉扯出来的褶皱,性感滚动的喉结。
小姑娘唇角晕开绯红,垂眸不敢再看。
“商商,躲什么……”
低沉的声音染上情动的性感低哑,帝王不容置喙地将小姑娘脸颊抬起,细碎的吻小心翼翼地落下:
“商商,你总是要习惯夫君这般对你,因为,还有更坏的事,夫君会对你做……”
指腹摩挲着被晕开的口脂,沈晏清眸光晦涩。
掌心里的小脸儿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冰凉,绯红爬上,染上热度的同时也将脸色变得好了许多。
娇弱无力的指尖攥紧衣角,怯生生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姑娘害羞到了极点,耳垂也偷偷爬上红晕。
指腹无意识地碰到腰间的玉佩,小姑娘娇羞的眸色一顿,复杂轻轻爬上。
低软轻颤的声线,仿佛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恐慌颤抖:
“夫君,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及祭台上的风起云涌,小姑娘抬眸,澄澈的凤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却依稀倒印出帝王小小的身影,仿佛又回到边境时候,寄宿农家时,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
而如今,满心满眼,恐怕都是怎样哄骗自己喝下那毒酒!
沈晏清垂眸,压下眼底翻涌的阴翳和无所适从的委屈,慢腾腾地垂手,小指勾住小姑娘娇弱的指尾,温吞地十指相扣。
墨眸微掀,平静温和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喝了合卺酒,无论生死,商商就都是夫君人了。”
柔软的指尖轻颤,到底还是不会遮掩的人。
小姑娘澄澈的眼底根本压不住闪躲和慌乱。
帝王心口莫名地就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