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华夏报社
听到义父的话,李定国立即解释道:“父亲误会了,并非是萧总管对咱们有轻视之心,而是他们墨家从不和人谈条件。”
说着,指向对方手里的册子,继续说道:“您看,凡是加入的人都是要过这一关,然后重新开始,所以……”
张献忠是一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李定国的意思,然后瞥了一眼对方,说道:“那你就不担心,为父也和李自成一样的下场?”
“不会的!”李定国挠挠头,“俺都没事,还有俺把册子带过来就是让您看看,会不会出事。”
张献忠这个人和其他流寇不一样。
虽然都是杀官造反、每到一处豪绅富户必然遭殃,虽然同样的仇富,但张献忠要更纯粹一点,其他人则只是为了取而代之。
很多人就是为了找个活路,或者是等招安发财,投降之后即便反叛,也是因为受到了某种不公平的对待,而张献忠无论投降多少次,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韬光养晦,从没有真心投降。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高的觉悟,而是早年的经历让他对官府存在很大的怨愤。
至于孙可望被墨家关了起来,那也算是罪有应得。
要真是落在自己手里,张献忠也不会轻饶了。
况且,他总不能让手下们没了着落。
思及此处,张献忠突然笑了起来,将册子扔了回去,说道:“你们兄弟四人,只有你最有主见,咱们现在什么处境,你心里也清楚。若是有第二条路,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咱们也不会降大明官军!”
李定国连忙将册子接住,也笑了起来。
此时,他自然能明白了义父的选择,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感觉很高兴。
于是,接下来他就将这段时间在曲阜了解的情况一一介绍了起来。
就这样,一天之后,以张献忠为首的流寇正式接受墨家的管制。
与此同时,之前被他们占领的邹城也一起归降。
萧云在得到张献忠归降消息的时候,也是感到十分意外。
没想到自己把孙可望关了起来,竟然没有影响到张献忠的选择。
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觉得张献忠天性凉薄。
而是想到了后世有关对方杀妻弑子的传闻,以及后来孙可望的自立国主,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张献忠早就知道孙可望的心性有问题。
不过萧云现在没有心思去琢磨这种猜测的可能性。
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去安顿这近两万的人马。
这里的新兵训练基地最多只能容纳五千多人同时训练。
所以这两万的人马没办法就近安排。
最后只能决定将人调往登州。
对刚刚归降的人来说,他们最担心的是被人当成战场上的炮灰等消耗品。
现在远离战场和边境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
对于接收俘虏和甄别罪恶这方面的工作,法务部和警务部已经驾轻就熟了。
大量的实践已经锻炼了大批的专业人才。
庞大的人口基数才是文明进步的基础。
有了安排,萧云也就没有再把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
在拥有了整个泰山区域之后,新华夏也开始有了一定的矿产资源。
有了资源,不管是学术的研究还是生产工具的更新都能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进行更全面的发展。
首先,开矿采矿成了这个阶段的重点工作。
现在,劳改营和死囚营就变成了矿山作业的主力。
除此之外,与泰山地区边缘相连的是大片的平原。
有足够的土地,就能够迅速恢复征战带来的损耗。
这一场征战,若不是有曲阜的缴获,登州的库存怕是要消耗掉大半。
接下来,萧云可以预见随着基础矿产资源的开采,匠务部和科研部就可以批量制造各种初级畜力机械。
先将少量的劳动力从土地上解脱出来,然后再逐步进行改变。
现在没有外来的压力,一切的发展都会变得稳定。
除了实业相关的变化,最重要的还要数华夏报社的建立。
这是借助曲阜大会的影响力,由多部门联合创办的报社。
目前的内容还只是在法治层面上的,主要就是在新华夏管辖范围内的所有罪犯的详细介绍。
第一期就是关于曲阜大会被扣留人员案子的详情披露。
萧云还在这里加上了不少新的概念,比如恶人排行榜等。
在一个恶的体制下,或许绝大部分人都成为了帮凶,但这不代表这些人都是恶人。
在整个大明的儒士群体当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是被愚弄的对象。
现在将这些报纸做成后世那种一大张的是不现实的,所以依旧是装订成册子。
让人送到附近的几个城池之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京杭大运河的各个码头,比如吴桥,那里才是这个时代的信息交流中心。
这种事不可能指望大明的官员自己传播。
萧云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儒家士大夫的丑态,然后揭竿而起响应墨家。
这不现实。
他就是让这些“裸泳”的士大夫全都没了遮掩,不是好美名么,那就扒个干干净净。
而且他断定这些人肯定比任何人都好奇报刊的内容,必然能做到人手一份。
因为若是别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这就是墨家的阳谋,避无可避!
…………
济南府,
山东督师钱士升的住处,
一阵大笑声从书房里传来,不时还传来“砰砰”敲击桌子的响声。
“妙哉!妙极!哈哈哈哈哈……好个墨家!”
新管家廖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走进了书房!
就看到自家老爷正佝偻着腰扶着桌案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老爷年纪大过喜过忧都不是好事,赶紧上前搀扶,“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这时,钱士升也缓了过来,抬头看了看那张与廖福有些相似的面容,叹道:“哎!时也!命也!”
然后又喘了几口气,直到喘匀了,再次开口道:“你父亲是生是死?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