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千屿还在乱七八糟的飞,三连营地十里左转又十里的山间,一颗颗眼球在眼眶里窜出了金星。
“高班长,你替我盯会儿?我被千屿这小子蹦的有点头晕。”郭洪亮的屁股上别着一片大大树叶,一片白光不时的在闪烁。
“好!”高斌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郭洪亮一个眼神儿,铁桨的手伸了向高斌的腰间------
“------”
“这衣服能不能变成战甲?”千屿的眼神里全是期待,牛莫忘一棍击破剑门关,那等气势在他眼里不停的回放,还有------一道美妙身姿。
“------”
“------”
白衣,长刀!骷髅神社的山门前狼洛漪一刀劈下三颗头颅,千屿热血沸腾,“我要亲手砸了贵霜那金莲宗!”
金莲宗的那朵莲花还在摇曳,血池的血,还有那施加在兄弟们身上的痛,千屿的眼神转瞬间变得狰狞恐怖,几只飞鸟惊得扔下一片羽毛躲入天边。
“无相神甲只在你一念之间,而且这神甲本就是你的东西。”姑娘的眼里也是期盼,期盼那盖世的天罗神侯。
“啊呀!”一声千屿跌落了半空。
镇南关前一片尘烟飞起------
吴国龙刚刚跑到山顶,擦着满头臭汗,天空早已没了人影,二十里路的地方尘烟四起。吴国龙一阵头大,那么高的位置没有降落伞------
吴国龙把手伸向背后,“可恶”吴国龙捶着头,几滴眼泪流到了腮边,工兵铲还在那快要挖完的战壕里。
“老大不可能死!”吴国龙站起身跑向那片尘烟。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吴国龙的头顶响起,老六的声音在通讯器里传了过来,“二哥你快上来!”
带着所有人的祝福,老六和吴国龙飞向那尘烟。
“那儿------”高空,透过尘烟,老六和吴国龙目瞪口呆。
一道万古雄关横在山路之上,左链群山右链群山,群山比往日高了百丈有余,一片片花开,一片片藤生,一片片万丈绝崖------群山还在隆起好像没有尽头。
一股雾气由远而来,漫过落日湖、漫过赏日峰、漫过三连营房、漫过了左转十里又十里,漫过了万古雄关,一座古城在雄关之后拔地而起。
绝崖下有水声传来,由远而近,水声滔滔,在崖底回荡,万古雄关外的一片片土地开始坍塌------
“------”
“------”
“那是什么?”三连和黑鸦的兄弟们在左转十里的山间站起了身------
“吽!”一连串的兽吼在崖底传来,一条百里宽的深涧瞬间在万古雄关前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金雕!”郭洪亮一声大喊,黑压压的一群金雕从涧底飞起,在万古雄关上空盘旋。
高斌一屁股坐在地上,“妈的,再也回不了家了!”几天前老六刚刚帮他寄出了一封家书。两张纸,一张是给爸妈的,一张是给灵儿的。
姑娘也愣在了半空中,这雄关她没见过,这雄关的沧桑都大过了她的年纪,这雄关------有杀气!
镇南关十道人影瑟瑟发抖。
刚刚他们还在镇南关前的十里之外埋伏成一道暗卡,“跑啊!”金雕和屁股一声大喊,兄弟们背上长枪------大地坍塌他们早已落入了万丈悬崖。
一张丈许宽的腥红巨口正等着他们,除了绝望只能闭上双眼。十个人拉着手准备着下半辈子一起变成一坨翔。
可转眼间他们站在了镇南关的门洞里。“金雕!”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看着漫天的金雕,屁股和金雕、还有兄弟们抓向背着的枪------绝望!长枪在腐朽,身上的物件都在腐朽,腐朽成一道飞灰飞入了漫天的雾气,飞入无底的深涧。
“可恶!”姑娘一脸羞红闭上了眼睛。
镇南关前十道身影回到了出生时的那一刻,精光赤条,“妈的!喂雕还得去皮吗?”金雕一声咒骂,屁股挡住了下面。
“挡那有屁用,挡脸啊!”城门楼上一道声音响起。
“哦!”十道人影明悟,挡住了自己的脸。
“还有没有衣服?”千屿冲着高空大喊。
十件长衣飘下,“快接!”千屿一声大喊,兄弟们松开了手,一件件精美的长衣凌空飘下------化成一片尘埃消失在镇南关前。
金雕、屁股和八个兄弟开始衰老------顷刻间头上有了白发,一缕长须生长------泛白
“------”
千屿冲下城楼,抱住兄弟,可是------
“时间、空间、法则、一瞬十载!”姑娘的声音幽幽传来,里面含着无限的歉意,也有一行泪水------姑娘在天空中背过了身。
一声幽幽,千屿也绝望了,死死的搂着身前的兄弟,“我无能为力!”姑娘的声音轻的不可闻、姑娘的声音像惊雷敲着一颗颗绝望的心。
“老大!我们死了不要紧,早晚的事儿吗!想我们的时候,别想现在,糗死了!光屁股来,光屁股走,老天爷一点面子都不给。”
屁股、金雕和兄弟们的眼里有泪,可一滴都没有掉落,“老大,我们走了你还有二哥,有六哥,有黑鸦的兄弟们,还有三连的那帮熊货,他们真不错------”
一道道身影化成了尘埃,飘落在镇南关前,飘落在千屿的怀里,飘向了虚空,飘向了涧底。
“不!”千屿一声嘶吼,镇南关前天地变色,空气中荡起一片涟漪,浓重的雾气卷起一道惊雷------“你把他们还给我!”
天罗神剑风云起,化为万丈韬光斩向万古雄关,斩向镇南关的万丈城楼,斩向这可恨的世间。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金光拖住千屿的天罗长剑,镇南关的大门上一片片朽木飞落,化成尘埃,化成点点星光。一道道阵纹开始浮现,涟漪重生,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上古玄黄?”姑娘转过身。
“我管不管你玄黄?你给我偿命!”千屿一剑刺向自己的脐下三寸,血满长剑,一股紫薇之气踏过洪荒带着无边战意汹涌而来。
“千屿!”姑娘战甲变换,魔笛长剑荡起凄厉之音,厉鬼汹涌,风杀杀------漫天的金雕躲入涧底,兽吼和流水全部静止,这世界无声,这世界静的异常可怕。
一片片空间破裂,一片片空间再生,一层层大阵被她撕裂,姑娘不顾一切冲向镇南关,可一道金光将她阻在半空,三连营地地底的乌蜘血藤开始颤颤发抖------
乌蜘血藤在低鸣,头缠纱布的玲珑站起身,看向远处的惊雷,看向远处的厉鬼汹涌。
琉璃战甲上烈火熊熊,一道长河横跨脚下,“我来了!”玲珑一声娇喝,踏着长河冲向镇南关。
戴巾昌看着玲珑离去的背影,眼里一片萧瑟,“你心里至始至终还是只有他!可我心里有你!”
乌蜘血藤还在低鸣,一道道血丝渗出黑色外衣------禁制在松动?
“杀!”戴巾昌抽出长剑,涌起一道青光,追向玲珑,杀向镇南关。
一道金光拖住姑娘,玲珑清水寒寒光乍射,通天淹没,杀!一道刀光带起脚下长河,一道劈向镇南关。
又是一道金光,拖住长河,拖住刀光。
血杀,戴巾昌出现在玲珑身后,一口鲜血喷向天空,一道血河汹涌,手中长剑化成一条血龙杀向拖住玲珑的那道金光。
“战!”千屿抽出脐下天罗神剑,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千屿抓起一把抹到了自己脸上,剩下一点送入舌间。
“死了我也成为厉鬼和你不死不休!”天罗长剑再起,千屿一声嘶吼一剑斩向镇南关。
“千屿!”姑娘一声凄厉划破虚空------
“千屿!”玲珑一声撕心------
“洛河指!夙愿生,我愿------”天空中玲珑脚下长河一点点浮萍滋生,一片荷叶、两片荷叶------镇南关前的深涧中点点荧光浮向半空,落向山间的野花,落向镇南关,落在千屿的身上,玲珑脚下长河无数金莲开放,一道荷桥连向涧底,一道花开夙愿,桥上一个老妪越渐佝偻,姑娘回眸,戴巾昌看向那荷桥------
“------”
“------”
“吱呀呀!”镇南关大门开启,两个金甲武士手握长戟冲了出来,还有------
“老大!是我们。”金甲武士身后,又是八道身影,当先的金雕和屁股一把抱住千屿,身后的兄弟们也冲了过来,“老大,我们没死,我们------”
他们紧紧抱着千屿,天空的金光消失不见,姑娘飘落,推开众人一把抢过千屿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