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谈半宿,刘莹别无所获的告辞。
笃笃笃。
天微亮时,院外传来敲门声。
「自律修炼延寿心经,神念+10」
刘晨辰睁开眼,率先浮现的是信息,起身开门。
“娘做了许多食物,尝尝吧。”
王妃露出疲惫笑容,身后的丫鬟提着数个食盒。
见她眉目憔悴,刘晨辰微微点首。
不过片刻,桌面上便摆满各色点心菜肴。
机灵的丫鬟见世子殿下望着菜肴发愣,开口说道,“菜肴都是厨师在旁教导,娘娘亲自烹饪。”
“多嘴。”
南安王妃斥责一声,而嘴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住,“儿,快尝尝可有合你的口味。”
挨个吃了点,刘晨辰放下筷子,“这些菜肴点心,儿都喜欢,有劳母妃。”
“喜欢就好。”王妃闻言喜笑颜开,唤来贴身丫鬟,“我已让人请夏都的大师来家中祈福,他与你父王乃是生死之交,儿可向其讨学问。”
刘晨辰心中自是感动,拱手作揖。
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南安王妃虽不舍却也起身离开,刘晨辰出门相送。
直至寝殿的屋门关上,他才迎着朝阳,欲要出府。
一队虎贲卫跟随在侧,却是让他不得安宁。
寝殿内。
丫鬟正帮王妃捏腿按肩。
“娘娘,今日世子表现出欢喜,他日定会服服帖帖的唤您一声娘亲。”
“听闻那苗疆苦不堪言,世子殿下这般俊朗,娘娘若替其择一婚事,定可安其心。
常言道先成家后立业,有了小家,世子殿下便不会记挂深山老林了。”
“胡闹。”
贴身丫鬟说着好话,怎料惹来南安王妃勃然大怒,“吾儿年幼,无需择妻,你也不小了,归家去罢。”
“娘娘,奴婢说错话了,还请娘娘……”
说错话的丫鬟跪下磕头,话没说完便被门外的丫鬟拖了出去。
操劳一夜,疲惫不堪,可王妃辗转反侧,入不了眠。
那丫鬟的话犹如魔咒般在心间回荡。
儿大了,也该成家了……
然而世子离开十多年,王妃只想将其握在掌心呵护。
刘莹听闻此事后,摇了摇头,“大哥归来,母妃如此操劳,会伤了身体。”
言罢便往后厨而去,亲自为母妃熬制补气的药膳。
刘晨辰在白麓城转了一圈,让虎贲卫远远跟着。
白麓城内百姓生活安宁,商贩繁华,一墙之隔外却是民不聊生,食不果腹。
至城楼上时,可见高山叠嶂。
而墙角上则立着大大小小数百个简陋棚子,却都是聚集至此的难民。
游了半日,回到府上时,却见门外聚集诸多华盖车马,衣着华丽的人。
“我家世子不见外客,诸位都请回吧。”
管家小心翼翼的赔礼,却是不敢得罪这些要递上拜帖的人。
他们都是听闻风声,早早在白麓城等候的世家大族子弟。
南安王贵为南征主帅,麾下数十万大军。
掌握大夏三分之一的武装力量,其地位早已腾飞。
元帝七夜醉歌舞,险死还生的消息早已传的天下皆知。
太子虽长,却无贤德,有暴君之像。
若元帝薨后,天下间谁最有资格辅政,南安王属其一。
从前南安王无嫡子,天下大族皆观望,其强势不过一时罢了。
而如今南安王世子回归,其权势定可延续。
太平道作乱,世家大族逃脱不了干系,大夏是从根本上坏了根基。
天下将变,世人皆知。
南安王掌有军权,最能庇护一方安宁。
若得贤臣相助,他日执鼎天下也非无可能。
世家大族对南安王世子趋之若鹜。
刘晨辰自是不知,如今大夏的局势。
聚集门前的众人见刘晨辰驻足,身后跟着虎贲卫,有人猜测出了身份。
“世子殿下,我乃剑州黄家二子,特来递上拜帖。”
“听闻殿下醉心武道,昌州吴家,乃当世名门,递上拜帖,请殿下作客。”
“小僧来自皇恩寺,家师不日即临贵府,特令小僧前来招呼一二。”
有当朝重臣的家族,也有闻名天下的武道家族,更有三教九流之徒齐聚一堂。
天下风云出我辈,鱼龙混杂跃龙门!
人人都想抓住天下大变的机遇,搏一搏那功名利禄。
刘晨辰扫了眼众人,看着小和尚,“既是皇恩寺来的,自可递交拜帖,何须见我?”
皇恩寺乃是皇家寺庙,名满天下。
佛道不同门,刘晨辰自问不在意门第之别。
但对这种江湖骗子,也无需多理。
出一次门只觉败了兴致,回院清修,两耳不闻墙外事。
白麓城中南安王世子出现的消息传开,证实了其归来。
更多人前来递交拜帖,都被王妃挡了回去。
每日清净修行,练武念经,不时借阅一些王府典藏的武道书籍。
王妃每日都精心烹饪诸多佳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直至皇恩寺的觉历和尚到来,打破了清净。
随着觉历一同来的,还有南安王的长女、二女及其家人。
家门汇聚,刘晨辰本该融入其中,奈何洞察力超绝,闻到了权谋算计的事情。
夜宴之后,在自己的院子里,站在廊道上,望月长叹。
本想与母亲相处一段时间,再决斩不斩凡尘,避世清修。
如今来看,这滚滚红尘,远非他这小身板能扛得住。
两个妹妹归来,却为其夫家利益谋划,小妹势单力薄,也遭排挤。
二位妹夫也是鹰视狼顾之相,在这乱世中,可有一番作为。
南安王府树大招风,若南安王百年后……
刘晨辰念及此,心中低语,便守护一程,全了生养之恩。
欲以入定渡过今夜,忽闻细微的抽泣声。
心中叹息一声,最愧疚的,莫过于小妹。
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在刘莹的院子里。
虎背熊腰的通房丫鬟不知所踪,闺房内传出细微的哭声。
踱步至窗外廊道上,凝望漫天星月,“今夜美景甚妙,妹妹可是睹月思人?”
抽泣声停顿了些许,一炷香后,红着眼圈的刘莹推门而出,“兄长夜半来此,所为何事?”
语气中带着一丝疏远,自从兄长归来,母妃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了。
她本能理解,可今日二位姐姐归来,一番挖苦,只叫她委屈的想哭。
“谢兄是个怎样的人?”
刘晨辰背负双手,望月询问道。
刘莹闻言一愣,怒道,“自是我的夫君,兄长妹夫。”
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握紧衣袖,蹲在廊道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