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看向张皇后,脸上都有点不太高兴。
后宫不得干政,赵远松是外臣,她本来不应该为赵远松说话。
他们早就已经看的不爽快了。
李元宗站出来义正词严地反驳道,“皇后娘娘,这话可不是这样说。”
“那个赵远松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偏袒那张麻子,不过就取决于是一百两银子太少,但是他后来,可是罚了那个赌馆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放在大明朝能够养多少官员?”
“多少的官员一辈子挣不来这五万两银子,财帛动人心呢!”
“我看那赵远松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安抚民众是假,公正廉明也是假,贪财枉法才是真。”
本来张皇后对李元宗十分不满,李元宗之前的操作,让所有人明白,他就是个蠢货。
本来张皇后还想反驳他几句,但她看到在场的大臣们脸上,都有些不太痛快,瞬间明白这些大臣的想法,也不想再说其他了。
张皇后显得有几分心灰意冷,弘治天子拍了拍张皇后的手。
他倒是不怪张皇后干政。
他原本也是对身边的李元宗很不满,但是如今弘治天子听这李元宗的话,倒是觉得对方的判断没有错。
区区的两天站牢,怎么比得上一条性命。
弘治天子想想还是极为不爽,站起来,“朕现在就要去县衙,向那赵远松证明我们的身份。”
“朕就当场下了赵远松官职,问他如何做的官,对得起朝廷对他的栽培吗?”
张皇后拉了拉弘治天子的手,弘治天子本来想挣脱,又怕弄伤了张皇后。
张皇后知道劝不回弘治天子,并且也确实不好劝,说道:“如果真的要出现很严,臣妾也绝对不拦你。”
“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不如先吃个饭,我们先到酒店下面吃个饭,之后再去县衙如何?”
张皇后其实还是很喜欢那个赵远松的。
虽然他今天没有去县衙听案,但就凭着来的路上,她们进入到了这个鹿邑县之后,道路干净的舒适程度,她也不相信对方是个见钱眼开的脏。
刚好,这赵远松在这一个鹿邑县所修的路,也让这张皇后来时乘坐马车少吃了不少苦。
她今天就最后拦一拦这弘治天子,就算还了他的这个恩惠了。
弘治天子想想也是,“大家先吃个饭吧,吃完饭之后做定夺。”
官员们有些遗憾。
他们本来就想现在就去拿下那个赵远松的,尤其是三法司的官员,早已经等到脖子都长了。
他们也想清楚那赵远松,看起来跟那赌馆有勾结,又有那么大个酒店。
看来赵远松在这个鹿邑县里面有那么多产业,不知道积累多少家产,这家产如果全部收敛起来,那可不得了。
他们三法司的人肯定是能够加人进来,抄这个赵远松的家,侵占他的产业。
赵远松那么多产业,三法司的人从中上下起手,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最后能有三分之一上交给弘治天子,那都是过分了的。
他们估算了一下,多的不说,这赵远松几十万两银子总是有的吧,那他们可是能得二三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少了。
三法司的官员,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在弘治天子面前,把那个赵远松给弄死,不然的话,他们就亏了。
如何来最好能把那赵远松撸掉之后,再安排一个自己的学生或者门人子弟来这里当这个知县,必须继承赵远松留下来的好处。
如此,岂不妙哉?
可是现在张皇后说话了,他们一时半会之间倒不好违拗。
现在是张皇后已经可以说是让步了,他们真把张皇后给逼急了,他们也绝对讨不了好。
无所谓,反正先吃个饭,就吃个饭的事情,他们相信赵远松也改变不了什么。
今天这个赵远松是铁定要倒大霉了。
虽然已经下来吃饭了,但是这弘治天子还是愤愤不平。
酒店里面吃饭的人有不少,看他们一大伙人下来,又知道是住在八楼的贵客,几个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旁边的朱厚照兴致勃勃地点着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弘治天子耳朵尖,听到附近的人在谈论今天县衙那两桩案件。
“这两个案子我看就是奇妙,判决了也是正合适。”
“可不是,咱老爷审案,什么时候出个岔子。”
“那张麻子做了那么多坏事,这一下子回不来了。
“他那些同伙听说全部落了案,我们这个街道上,偷东西的小偷都收敛了许多,听说有不少连夜收拾东西就去外地了,不敢在本地混了。”
有人点了点头说道:“之前那些知县老爷也说抓小偷,抓来抓去的小偷倒是没有抓到,我一年被偷八个钱包,有今天心里倒是安稳了许多。”
弘治天子听到这些话,脸是有点发热,这赵远松啊,在这一个鹿邑县还是很有威望的。
他心里感觉到有些无趣,这赵远松看来还是为鹿邑县百姓做不少事情。
今天他如果直接去鹿邑县县衙,把那赵远松的官给撸了,百姓们会怎么想?
百姓们不会理解朝廷的苦衷,只怕会认为他弘治天子把一个清官,把一个好官,给直接抓走了吧。
恐怕他这个皇帝,在鹿邑县百姓的心目中,名声也会烂透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感觉到有几分犹豫,他竖起耳朵,又听起旁边的那个人说。
“不过,最重要还是第二个案子,知县老爷也是良苦用心的。”
“那个李鹤死了就死了,不知多少人盼着他死了,本来就是个地痞流氓,被赌馆的人打死,也算是狗咬狗。”
“听说赌馆的打手,还为此挨了二三十个大板,没有一两个月下不了床了。”
“那陈员外平时也嚣张的很,为了这个事情还得站两天笼子了。”
旁边的百姓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陈员外也是无妄之灾。”
“那李鹤本来就是瘦的跟鬼一样,谁知道打几下就打死了,倒把自己也卷进去了,真是没必要。”
“嘿,这种事情老爷心里面都有数,老爷非要判这个陈员外去站牢两天,那也没什么好说的,算是公平就是了。”
弘治天子听到这些话,心里是万分着纠结着,挠头挠脖子,浑身不得劲,仿佛这里面有内情,可偏偏他听不到最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