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听见这话时,下意识的一阵反胃。
她是真的想吐。
太恶心了!
王凯现在可是行为无法自理的精神病啊!
如果扁栀没有去过神经病院的话,她或许脑子里的想象不会这么清晰。
王凯的病很严重,扁栀看过报告,是先天基因有问题,在那种环境下情绪被一勾,病况就出来了。
他的症状不比比人轻,属于看见什么吃什么的类型。
经常能把自己想象成屎壳郎。
扁栀现在想起王凯那一嘴黑色的样子,就下意识的又想吐。
刘云是个狠人。
这都下得去嘴。
就是为了让王凯也染上病。
院长把监控视频发了过来,半夜里,王凯的房间里传来啊啊啊啊痛苦的喊声。
王春红在一旁看着,额头上青筋凸起来。
“你能不能找到人!”王春红一脸的戾气,“我要杀了她!”
扁栀很干脆,“我试试吧。”
能找到,扁栀也不会直接说,刘云不是好人,王春红也不是。
她可不会拿着话柄让对方日后拿捏,日后真查到,她有一万种方式告诉王春红。
其余的时候,她懒得跟王春红这种如同厕所里的蛆交谈。
王春红的作用,就是替她灭了刘云。
现在王春红的愤怒值拉满,也就不需要她在一旁腿一把。
横竖叫两个人去斗就是。
回家之前,扁栀去了一趟医院看刘云的孩子,这孩子叫刘书意。
不得不说,刘云在起名字这方面,还是用了心的。
这孩子现在张的不错,马上可以出院了,去处成了问题。
刘云出现了,又在逃,如果交给警察的话,她估摸着警察会把孩子交给王春红。
依照今天王春红的魔怔程度,她把孩子交出去的那一日,就是这孩子的死期。
别的不说,这可是她花了五十几万救活的孩子,就这么糟蹋了,扁栀还有点看不过去。
扁栀这里还没想法,一只脚踏进房间里,床上哭丧着个脸的孩子一见她,眼睛蹭亮。
“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
跟家里的四个小崽子不同,刘书意的发音非常清晰,口齿也伶俐,笑起来咯咯哒大的挺招医院里的护士待见。
许是在这里待久了,跟医护人员熟了,也没有一开始的抗拒了。
见孩子漂亮,其中有一个护士想收养刘书意。
扁栀觉得挺好的,护士长的工资待遇不错,还因为身体问题不能生育,收养孩子的话,也一定会用心。
扁栀笑了笑,对护士长说:“回头,我咨询下律师,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把收养权给拿过来。”
刘云毕竟还在呢,虽然一定是要进去吃牢房了,可她要是执意不肯交出抚养权,刘书意也只能后期经过流程,落在福利院去了。
现在的人,法律意识都挺强的,手续办好了,人领养起来也放心。
扁栀之前叫医院给孩子测过了,孩子没有艾滋病。
这叫扁栀也松了口气。
孩子跟扁栀很亲,只要扁栀一出现,就“妈妈,妈妈”的喊个不停,抱着扁栀的脖子,怎么都不松手。
平日里照看她的护士长吃醋了,“我看啊,这些人里头,她还是跟您最亲,您这偶尔来一下,比我们天天陪着都强,到底还是您救了她,孩子心里懂事。”
扁栀笑了笑,怀里的孩子也跟着笑,小脸了点粉嫩的颜色,勾着扁栀的脖子,小脸轻轻的跟扁栀蹭着。
扁栀走的时候,孩子又哭了。
不像开始那种嚎啕大哭的类型了,眼眶里憋着一股子泪水,紧紧的抿着唇,不敢哭出声来,只是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看的一旁的护士们都不忍心了。
扁栀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说:“下次再来看你。”
孩子挺有灵性的,攥着扁栀的手指头,摇了摇,又轻轻的叫了声,“妈妈。”
这句妈妈,扁栀跟医护人员更正了不下百次,但是,她好像就认准了,扁栀是那个特殊的人。
扁栀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
扁栀站在医院的门口,仰头看着漫天大雪,给二百五去了个电话。
“喂?”
“元旦回来么?”扁栀问。
那边窸窸窣窣的,“不能,编剧改了几个场景,还在跟导演商量,具体还没定下来,等杀青,估计还要三五天。”
扁栀:“哦。”
那天的人停了一下,“生气了?”
扁栀:“没。”
确实没有,扁栀上了车,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行,那就这样。”
成为人对象的第一个元旦就没在一起过,周岁淮还挺愧疚的。
明明熬了好一个大夜,紧赶慢赶的算准了时间可以回去,可编剧突然觉得差一个情绪的最佳升华点。
似乎改了一个地方,连锁反应下,其余的场景也都要跟着改。
周岁淮有点不甘心,捧着已经冷了一半的咖啡,想着等导演出来,跟导演请个假。
小姑娘么?都喜欢仪式感。
他早去早回,满足下扁栀的过节欲望,到时候他在早早的回来。
应该没问题。
片场在一个小山坡上,驻扎地在小山坡下头,夜里头比城里冷了不知道多少度。
他哈着热气,手机忽然响了。
“喂,二哥。”
“得意了?”
周岁淮不知道对面说什么,他甚至怀疑对面的打错电话了,“我是周岁淮,你打给谁呢你?”
“我知道啊,我就是打给你呢。”
“啊?”
“我得意什么?”
周岁寒笑了笑,“别装,扁栀不是去你那边了么?”
“啊?”
“她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周岁寒笑不出来了,“我去!她没说啊,今天家里等她吃饭呢,她打了电话回来,说明天不一起过节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找她对象吃早茶去。”
“她对象,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