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之上。
樊一翁这数人,几乎在顷刻之间,便全部都死于非命。
只留有一个胆小且武功低微的弟子,因存了几分小心思,刚才站的稍远,从而躲过了这一劫。
他见势不妙,当下便是转身向后急奔,想要回庄子里去报信求援。
只是未想仓促间脚下一绊,身体失去平衡,竟直接从这山道上滚落了下去。
而杨过掌毙了樊一翁后,就见近处周围,已再无站立之人。
只是忽然听到那弟子发出的声响后,便怒目看向了那处。
随即脚下发力,便是背负着裘千尺,直接冲了过去。
裘千尺百般呵斥却不见效果,也只能任杨过追击。
自己则紧紧环住他脖颈,防止被甩落下来。
洞窟中的公孙绿萼,自然不知峰顶发生的这些变故,想到陈玄是因为救自己,才被连累而死,不禁心中极是自责。
只觉这整个世界,似乎黑沉沉一片,已再无值得留恋的事物。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那洞口处有一人正沿着绳索攀爬而下,此刻却是恰好挡住了从洞口处投下的月光。
悲哀了一阵,公孙绿萼便决然道。
“陈大哥你是因我而死,绿萼也便不会独活于世,我们在下面,再结为夫妻吧。”
说罢,见旁边有一低矮石柱,就紧闭了眼,一头直撞了过去,便是要做出殉情之举。
不过随后,却觉头上传来的触感不太对劲,竟似是撞在了人身上一般。
抬头看去,却正迎上了陈玄那露出笑容的面庞,随惊喜道。
“陈大哥!没想到在这地府之中,你还在等着我,萼儿实在是……”
说道这里,她便是呜咽住,说不下去。
之后的千言万语,均化为了眼中的情意。
陈玄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
“傻瓜,你看看周围,我们还是在这洞窟之中呢。”
公孙绿萼听言,便向四周看去,发现依然是那几十株熟悉的枣树,散布各处。
从上方那洞口处,还有月光洒下,如雾气般环绕在两人周身,确实还是处于这洞窟之中无误。
而地上那具尸体,仔细看去后,那服饰也是谷中弟子的装扮,并非是陈玄的衣着,这下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都是误解。
随又想到刚才说的那些话儿,应都被陈玄听了去,顿时又害羞起来。
于是当下便埋头于陈玄怀中,并用粉拳轻轻敲打他胸膛。
似是怪他不及时提醒自己,害自己出丑。
片刻之后,因公孙绿萼衣衫单薄,陈玄便感觉如软玉在怀般,不免生出些反应。
同时见她情绪已安定下来,便将她轻轻顶开,又顺手给她披上件自己的衣物,并说道。
“绿萼姑娘,此地并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出了这洞窟吧。”
“嗯,萼儿全听陈大哥吩咐。”
而陈玄随后便想如之前那般,爬出洞口再将公孙绿萼拉上去时,却是被她紧紧扯住了衣袖。
“陈大哥,不要丢下萼儿一人在此,我也要同你一齐上去。”
陈玄见她脸上全是惊恐之色,想来应该因刚才那番变故,心中已是怕极,便握住她的手,好生安慰。
不过公孙绿萼意志坚决,无论如何,也是不愿一人待在这里。
只是想到,若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攀爬那洞壁,实在过于危险,因此便也只能让她伏在自己背上。
随后将自己二人紧紧绑在一起,便抓着这垂下的绳索,攀爬向上。
不久后,陈玄艰难从洞口爬出。
经历了这几番极限挑战,终是彻底力竭,随即便径直趴伏在这洞口旁的草丛中,歇息了半晌,才缓过了气力。
这期间,公孙绿萼虽觉姿势别扭,却是并未催促。
甚至在随后陈玄解开身上绳索的那一刻,还生出了许多不愿来。
心道,下次能与陈大哥这般贴近之时,还不知要等多久。
待从这杂念中回过神来后,公孙绿萼才发现,这峰顶上竟横七竖八地倒下了几具尸体。
而其中一人,还是自己颇为熟悉的大师兄樊一翁。
想到今早还见他阻拦自己,现在却已趴在地上,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便觉世事无常,不免生出些悲戚来。
陈玄见公孙绿萼看着地上尸体,沉默不语,面露哀色,便出声安慰道。
“刚才这些人手持兵刃,也不说缘由,便是砍将上来。那杨兄弟和裘前辈好言劝阻无效,被逼无奈,才痛下了杀手。”
“毕竟各为其主,奉命而行,他们也是死有余辜。”
“绿萼姑娘莫要太过挂怀,死者为大,还是先将他们入土为安得好。”
公孙绿萼想到爹爹公孙止,就因自己未随他意愿行事之故,便令大师兄等人来加害自己,心中那些许悲伤便是淡了许多,于是低低应了一声。
随后陈玄便将满地尸体,以及那系着绳索的龙头钢杖,都抛入了洞窟,并将那洞口复又伪装好,才来到公孙绿萼身旁,说道。
“绿萼姑娘,如此你也不必去那断肠崖了,便随我一同出这绝情谷吧。”
而公孙绿萼自刚才便一直盯着前方一处,有些出神。
此刻听陈玄这话,眼中便瞬时闪过一丝亮光,显然心中已是应允。
不过随后,她那眼神却又黯淡了下去,微微摇了摇头,便说道。
“陈大哥,娘亲的生养之恩还未报答,萼儿不敢擅自离去,还是要回这谷中寻她才是。”
“所以怕是一时,萼儿无法侍奉于你身边了。”
说着,公孙绿萼便是伸出手指,指向了刚才盯着的那处。
一块布片,此时正挂在一丛低矮灌木上,随风飘动。
这正是从公孙绿萼给裘千尺披上的那件衣裙上,被撕扯下来的。
陈玄见此,也猜到那消失不见的杨过和裘千尺二人,不知是为何,竟是下了山峰,去了谷中的庄子。
而陈玄因还未铲除了那李莫愁,倒也不想就此离开,随即便说道。
“绿萼姑娘拳拳孝心,苍天可鉴,此刻我若狠心将你抛下,便是自此良心不宁。所以还是与你一同寻回了你那娘亲后,再作计较吧。”
公孙绿萼听后,心绪激动之下,不由踮起了脚,靠近了陈玄。
接着,樱唇如蜻蜓点水般,在他面颊上轻轻印了一下。
不过随后她又觉此举太过大胆,便急忙转过身,害羞地垂下了头。
过了半晌,才带着羞意,幽幽说道。
“陈大哥你待我这般好,萼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是。”
陈玄微微一笑,却是说道。
“绿萼姑娘怎这般见外,之前不是已答应过,要以身相许在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