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术の名は麒麟
“应该避开的，以你的速度想要做到这点，我想并不难。”鬼鲛抬头，环视着笼罩住他们二人的漆黑骨架，嘶哑地干笑了起来：“还是说，你忘记了秽土转生的身体不存在再死一次的可能性了？”
“忘了，也可能是双脚发抖吓得走不动道，顺带连你一起保护了。”路明非单手撑着水面，缓缓起身。
须佐能乎散去，路明非的双眼和体内每一个细胞，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痛，二代种的吟诵的君焰不是光靠骨架形态就完全防御下来的攻击，如果不是及时将须佐能乎提升至半身骷髅的形态，后果不堪设想。
如鬼鲛所言，他确实可以凭借速度脱离君焰的攻击范围，不说毫发无损，至少能大大减少瞳力的消耗，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可他还是没选择避开，真是莫名其妙。
“我以前就说过，你的性格不适合当忍者，现在我也不改变自己的观点。”鬼鲛摇摇头：“作为忍者，身边的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哪怕是同伴也是如此，何况，秽土转生的身体……本就是用来送死的。”
“我倒是觉得，死过一次应该就够了吧？”路明非说。
“小鬼，可别小看忍者的觉悟啊。”鬼鲛阴沉地笑了起来。
“也不要小看我的觉悟。”路明非缓缓将右臂举过头顶，手掌微抬：“我找你来是帮忙的，不是让你去死的，鬼鲛。”
“是啊，你确实变强了，无论是万花筒的瞳力，还是对雷遁的掌控力。”鬼鲛抬起头，望向天顶的滚滚雷云，笑意更盛：“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宇智波佐助的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复刻的吧？”
“我当然知道……能发明出这种忍术，真不愧是宇智波鼬的弟弟。”路明非的指尖直指雷云，千鸟齐鸣之声撕破天空，乌云中巨量的电弧瞬间集结一处，地上的火龙昂起头颅，望向云层中雷龙半显现的身姿，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
“麒麟。”路明非的右臂顺势朝着巨龙隔空挥下，盘旋于天顶的雷龙咆哮着俯冲向了地面上的火龙，目标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是龙侍被千鸟破开的背脊之处。
这是几乎无法躲避的术式，也是曾经，宇智波鼬催动须佐能乎才抵挡下的攻击。
雷遁·麒麟，只有天才才能创造出的雷遁系忍术的极致，同样，也只有拥有宇智波一族眼睛的人，才能够看清雷电的速度和流向，并驱动着愤怒神兽的咆哮，使惊天动地的一击从天而降。
这也是佐助为了向哥哥复仇，所准备的最强杀招。
范围广，攻击力强，耗查克拉少且速度快到几乎无法躲避，如果不是必须要引用大自然的力量——即雷电作为基础，麒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担得上“完美忍术”这一赞誉。
电火交融，凄声震天。
“第一个复刻天才忍术的人，我想也可以被称作天才。”鬼鲛把手放在路明非的肩头，赞叹道：“生前未能看到的忍术，没想到在死后见到了。”
“早有准备，还是随机应变？”
“都有，如果不是他突然发动那么强的龙焰，恐怕空气中的湿度还会差点，准备工作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路明非看看向雾中一动不动的龙脊，低声道：“鬼鲛，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不掺手那次对决吗？”
“当然，我尊重鼬先生的选择，这是他自己决定的道路，我想……从离开木叶的那一天起，他心中就做好觉悟了。”鬼鲛反问道：“你呢，如果当时就拥有这样的力量，还会选择旁观吗？”
“不知道，也许吧。”路明非叹了口气：“谁都无法阻拦一心赴死之人，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左右他的决定，就算会后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如果你这么在意的话，那干脆下次见面的时候跟他说清楚好了。”鬼鲛嘶哑地笑着：“我的一生从未为什么事后悔过，其中自然也包括跟宇智波鼬成为搭档这件事——喔，这么说来有一件事，大概是得反悔一下了。”
“什么事？”路明非一愣。
“或许，你也不是那么不适合当忍者。”鬼鲛微笑道：“至少，实力是够格了。”
“行吧，只不过……我们好像得意得太早了。”雾气不知何时散去了大半，路明非看向远处倒地的龙侍，黑色的龙身周围散漫着青蓝的电弧，宛如无数爬行扭动着地的小蛇，像是想要撕咬着瓜分龙巨大的躯体。
“看来这种环境下施展出的麒麟，威力还是不够，”路明非耸耸肩。
暴戾的龙吼声炸响，先是双翼再是四足，最后是龙身，巨龙再次站立起来，前足用力朝着水面一击，千层浪起，电光散去。
下一刻，炼狱般的火焰缠满龙侍的了全身，背脊上被层麒麟一度破开的伤口，散发出阵阵焦臭味，巨大的龙翼只是轻轻一动，几道缠满火焰的风刃便急速刮向了远处的二人，好在一道自下而上竖起的水墙挡在了他们身前，及时化解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听说，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只需要结两个印就能施展出流向特殊的水阵壁，真是让人好奇。”鬼鲛阴笑地说：“这家伙的生命力也真是够顽强的，看样子是被麒麟的攻击激怒，完全丧失理智了……不过这种状态下，如果他无法快速解决掉我们的话，估计自己会先一步倒下吧？”
“我听说，高血统龙族之间的战斗方式，最终都会从元素的领域的博弈演变至血肉相搏，这也许就是龙这种生物的本性吧，打到最后还是得爪对爪，头碰头……鬼鲛，拼命的时候到了。”万花筒写轮眼再次点亮，漆黑的能量体正在路明非的身旁缓缓汇聚。
……
“水下的情况如何？”曼斯站在二副的身旁，焦急地问道。
“因为青铜城本体引发的震动，现在的水下完全是浑浊一片，江底的泥沙和淤泥到处乱漂，根本不具备水下作业的条件。”二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外面不论是天气还是江面上都不太平，看来元素乱流的现象还在不断加剧，诺玛认为，青铜城中苏醒过来的家伙……曾一度释放过高阶的言灵攻击，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船长。”
“我知道了。”曼斯教授拍拍二副的肩，轻叹了一声后离开船舱，来到了甲板上，周围的狂风暴雨呼啸着向他袭来，甲板上穿着雨衣的执行部专员们依然忙碌着，众人无论是衣服还是头发，都湿透了。
曼斯缓步行至船舷边缘，他身边就是一盏正不断来回扫动的探照灯，圆形的明亮光圈打在漆黑的江面之上，可却是徒劳，除了一些周围山头上因为暴雨而折断的树枝之外，水里什么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贸然下水救人已经不是会不会死的问题了，哪怕头上顶着一台探照灯下水，也不可能在能见度连一米都不到的江水之下找到青铜城的入口，其实营救路明非的计划在这场暴雨开始的那时起，就已经宣告破产了。
他无视了顺着发丝下落的雨水，习惯性地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想摸出一根雪茄叼上，可摸到的，却只是零带上来的那把校长的折刀。
曼斯教授的心中一片悲凉，他不知道身处水底的路明非是在怎样的心境下，才会把自己的潜水服交给零，这把折刀就像是悲情的英雄赴死前故意留下的武器，绝世宝刀尚在，挥刀之人却堕入了无底深渊。
他在心里偷偷懊悔，早知如此的话，在下水前就应该逼路明非把遗书写好的，虽然写遗书属于自愿行为，可谁又能想到最后被困在那座城市里的会是路明非呢？
就在曼斯教授抹了抹脸上不断滑落的雨水，打算离开船舷边回到指挥室，喝今晚上的第七杯强迫自己提神的浓缩咖啡时，他的余光忽然瞄到，江面上一处探照灯亮黄色的光圈之中，有一道身影快速闪过。
曼斯仅仅呆滞了半秒，下一刻，他一把抓住了手边的探照灯，瞪大眼睛寻找着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探照灯！所有灯都往我这边打！”曼斯用几乎是咆哮的声音，朝甲板上大喊着：“有人，我看见有人在水里，是路明非，一定是路明非！”
这个世界好像总是这样的充满了戏剧性，在你陷入绝望的时候它总会给你一点能支撑下去的甜头，曼斯的体内此刻好像被打入了一针强心剂，那颗阴霾下去的心又振奋了起来。
负责控制照明的专员们迅速回到岗位上，前舱的塞尔玛也冒雨冲了出来，拉丁裔的女孩俯身与船舷边凝视了片刻，也大喊道：“教授，左边，我看到了！他在左边！”
“塞尔玛，光凭你年轻人的视力，就足够拿实习课的满分了！”曼斯迅速向左调转探照灯，果然，几乎是在他们的脚下的江面上，明亮的光圈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个身影，似乎是个水性很好的家伙，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起起伏伏地划着水，但那泳姿却不属于自由泳、蛙泳甚至蝶泳中的任何一种，反倒有点像是……狗刨式？
“教授，路明非不是自称是蛙泳好手吗？”塞尔玛奇怪地问。
“还要我说多少次，在这里得叫我船长，塞尔玛！”曼斯的心情好极了，这趟真像是坐着从地狱通向天堂的末班过山车，没什么比这种反转更加令人振奋，他小跑着拿来一卷绳梯，沿着船舷边丢向水里：“路明非！明非！没有力气的话就使劲抓住梯子，我会拎你上来！”
曼斯教授的担心看来完全多余，船舷之下“路明非”的精力堪称充沛，抓住抛下的绳梯单手发力，整个人轻盈地像是武侠小说里的轻功大师，快速地向上攀登。
距离登上船舷还有三节绳梯的高度，他居然直接蹦了上来，这一跃可真是不得了，不仅成功蹿上了绳梯，也跃过船舷的护栏。
黑色的身影在滞空在状态下，居然还有余力调整了一下身子，紧接着便迅速朝着距离他最近、表情有些呆滞的塞尔玛冲去。
“塞尔玛，退后！”曼斯低喝着。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刀刃银光闪过，一道漆黑的血液飚向了退开的塞尔玛，刚上船的家伙似乎是还想挣扎，曼斯手中的折刀没有给他机会，刀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脑干部位，人影这才抽搐着缓缓倒地。
“教授，这不是路明非！”塞尔玛抹了抹胸前衣服上的血迹，尖叫着后退。
“我知道！”曼斯教授的表情一下阴沉了下来，抽出折刀，再一脚把还在抽搐着的尸体踹回了江里：“这不是路明非，是他妈的死侍！青铜城的门开了，里面的怪物也跟着跑出来了！”
“船长，我这侧同样发现了水中上有正在活动的死侍！”
“我这边也是！死侍群的目标是我们！”
耳旁来自专员们的吼声不断，越来越多青灰色的身影冒上江面，一齐抬头望向摩尼亚赫号甲板上的众人，数对亮金色眼眸恍如幽夜中昏暗的烛火，摇曳着勾走旅人无辜的魂魄。
真是容易让人做噩梦的场景，原来那班过山车从一开始就不是通往天堂的不说，还顺带捎上了一帮来自地狱的使徒。
“塞尔玛，马上去联系中国分部，让他们加派人手准备排查三峡水库附近的山林地带，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进入人类社会！”曼斯教授手中紧握校长的折刀，迅速下达指令：“所有人拿好装备，在附近的死侍被全灭前，摩尼亚赫号不会离开三峡水库！”
“是，教授！”塞尔玛回过神来，飞快地奔向船舱，她不是战斗天赋的专员，留在甲板上死斗并不是她的工作，而且龙族的秘密绝对不能外泄，必须让中国分部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她距离半掩着的舱门，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此时，一道青灰色身影扑向了她，尖锐的利爪随着手臂高抬着，半举过头顶。
死侍似乎是在笑，声带振动发出的响声让人毛骨悚然。
“塞尔玛！”曼斯教授咆哮着朝自己的学生奔去，脚上的皮鞋重重地踩在甲板上的积水里，他好像是在跟时间赛跑。
下一秒，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