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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浅予禇知白 > 第129章 嵌壁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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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珩眸色一冷,透过众官员看向那奇诡的卧莲佛陀,声音沉缓而坚定:“此番破壁,无论结果如何,皆由我一力承担。”

朱延惊骇阻拦道:“世孙!”

“破壁!”裴少珩不容置疑道。

壁前众人皆骇,此刻裴少珩再不复往日谦和雍雅,独属于勋权贵戚的骨血里的威严与霸气一时展露无疑。

十一得令,带众人破壁。

一众官员见实难阻拦,便退至一处,心中只怕利器无眼。

镐锤凿声四起,正壁石块四散,碎屑满地,尘灰激荡。

沉重的碎裂声闷闷地砸在所有人心里。

裴少珩捏紧了袖口眼神凌厉地看着壁画。

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轰隆”一声巨响,最大的石块被揭下,随着一片尘雾散去,一声惊诧的呼声凌空响起。

“这是什么?”

裴少珩心间猛地一跳,大步走到壁前,众人随着惊呼齐齐向破壁看去,一时惊惧无言,只觉脊后阴风阵阵,腿软手抖。

那破壁残垣之内,嵌着一具腐败的尸体。

这边是腐虫的天性!

“快,上去帮忙!”朱延立刻反应过来,忙敛神朝着衙役下令,见衙役冲上前去又补充道:“小心些,尽量保证尸体完整。”又转身朝几名衙役道:“你们几个将这里腾利索了,让出两丈搭设验台。”

“再来一人!”朱延朝身后招手,见一衙役跑来,朱延下令道:“快去将仵作寻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那腐尸从壁画中搬出,搁在地上。

只见那俱尸体周身布满青黑石灰,身躯已然腐烂,四肢干枯黑朽,两手腐烂之下露出森森白骨。

仵作来后,众人立马腾出一片四方的天地,衙役守在四处听令,余下众人回避。

裴少珩同一众官员守在一旁,众人皆心情沉重,一时无言。

仵作打开一个方形木盒,从中取出布兜来,揭开布兜依次拿出尺子、刀具、油布、银针等物什,又沿着头顶一路顺着五官七窍细细查看直至身体各处。

待仵作查验过后,朱延焦急问道:“怎样?”

仵作扯下围在腰间的罩子忙答道:“死者是名男子,骨龄二十岁,身量七尺,死因为幽闭窒息,银针入口,并无中毒现象,尸身无余伤,距尸斑来看,死亡之时应是去年七八月份。”

众人一惊,将人嵌入壁内杀害,手段何其残酷。

七八月份?裴少珩不由得暗想,难道又是七月?

七月二十日,七月二十一,七月二十二,这名腐尸又是何时?

一人溺毙,两人失踪,一人嵌壁。

亦或是这被嵌在壁中的人就是这失踪的二人其一?

朱延盯着腐尸道:“将一众画工守卫看管起来,逐一审问。”

能将尸体藏身壁中,定是与画壁一事脱不了干系,七八月失踪的只有荀姜和裴季同两人,荀姜画壁,主笔卧莲佛陀,那死者必不可能是他,那便只有——裴季同。

能在众多画工守卫眼下将尸体同嵌入壁里,必是熟悉陵庙且能主理画壁之人。

若是他人所为,又哪里有神通能在荀姜日日画壁的眼下行凶?

若是荀姜所为,将人嵌入壁中活活闷死,还能一如既往作画其上,如此扭曲心肠,是在可怖!

次日,裴府来人认尸,凭借着被脱至一旁的依稀可辨的腐烂衣物,终究是确认了腐尸的身份,确是裴季同无疑了。

可荀姜为什么要杀裴季同?

荀姜杀了裴季同后他又去了哪里?

案子扑所迷离,众人不得其解。

“壁画藏尸案”移交府衙审理,青女对于荀姜杀害裴季同显然是更为诧异,朱延一时有些疑惑,莫不是“青女杀人案”与“壁画藏尸案”是两桩案子?

结合青女的供词,府衙很快便将整件事串了起来,结合时间来看,先是坊间传言裴季同与青女生情,荀姜由嫉生了歹心,将裴季同藏在壁中杀害,然后鲍全欲行不轨,青女失手杀害鲍全,求以荀姜处理尸体,荀姜处理完尸体之后欲与青女借“画眉鸟杀人”一案私奔,可惜却意外触怒画眉鸟,被其摄魂带走,从此失踪。

推断出事实,甚至毫无破绽。

府衙雷厉风行顺藤摸瓜一气呵成了结此案。

庐陵府衙正堂。

裴少珩朱延隔案而立,似有对峙之意。

上次是因为青女,这次是因为荀姜。

若说是为青女,朱延还能说服自己世孙是对那女子有情,那这回为荀姜又是为何?难不成世孙对荀姜也有情?

朱延实在心中不解。

但朱延只解对了半阙,应当是半阙中的半阙。

上次是因为是因为青女的情,这次是因为吴成的情。

青女既然能在逃出庐陵后因由荀姜失踪心灰意冷毅然决然地回城,那她便不怕时期败露,更遑论潜逃奔走,所以裴少珩才敢说她不会,因为她心已死。

而荀姜,一名有着赤子丹心的的丹青师傅,一名能让自诩为君子的吴成视其作榜,这样的人,真的会因嫉恨杀人吗?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世孙此次前来,又是为了翻案?”朱延目光沉沉。

“此案尚有疑点。”裴少珩沉吟过后开口。

“上回你也是这样说的。”朱延轻哼一声。

“给我时间,我会查清。”裴少珩目光坚定,并不似在商量。

“多久?”朱延缓缓合上几案上的卷宗,抬头直视裴少珩。

裴少珩抿唇不语。

朱延叹了口气道:“世孙,下官知你心,更眀你意,可府衙非下官,府衙办事需章程,您双唇一碰,下官便为您宽限青女,已然于礼法不合,现下“青女杀人案”与“壁画藏尸案”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庐陵城百姓只等着惩恶人,昭清白,府衙一而再,再而三的压着案件,护着青女,不作为,恐激民愤,承污名。”

裴少珩深知朱延的为难,却也无可奈何,百姓在逼府衙,府衙又岂非不是在逼他?既府衙逼自己,那他便也逼上府衙一把。

百姓要府衙查案,府衙让他收手。

“三日。”裴少珩沉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