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若雨纤突然叫喊出声,整张脸扭曲着,看起来不像正常人。
澈陆却没在意。“回去吧!朕乏了!”
“我不,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休想打发我。”
“纤纤,别逼朕真的食言。”
澈陆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神中的杀气也毫不掩饰的往外泄露。
若雨纤吓得瘫坐在地上,倒不全是这老国君吓的,而是那老国君身后的帘子处,不知何时多了道妖兽的影子。
那妖兽身影纤细,长扁,看上去就有些吓人。可它还发出十分凄厉的声音,不像是人,但又像是人。
更关键的是她透过幔帐看清了那妖兽的四肢,四肢皆如人手,细如莲藕,骨节分明,五根手指更是清晰可见。
那妖兽正在扒拉着幔帐,往这边缓步走来。
“还不快走?”澈陆几乎是从喉咙中发出这四个字,若雨纤再顾不得其他,心底的害怕甚至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离开前,她身后不断传来妖兽嘶鸣的哭喊声。
声音凄厉如小儿啼哭,似女鬼哀嚎、抽泣,其间还伴随着吸食人血肉的咀嚼,吞咽声。
她快吓疯了,随即加快了步伐,往大皇子殿跑。
“阿尘,表哥,表哥!”
姑娘也哭得凄厉,喊得声音都哑了。细听之下,还掺了几分恐惧。
澈尘拿着披风迎了出来,大老远的就开始心疼了。
“纤纤,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表,表哥!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害怕,我好害怕,表哥!你,你带我走吧!我们不要再待在这了,我们一起逃出这里吧!”
听闻此话,澈尘的眼神却开始变得冰冷、无情,甚至是有些不像人。
听着若雨纤独自哭诉了好久,他的手才僵硬的覆在女孩微微颤抖的背上,他轻声安抚她。
“纤纤不要害怕,没事,没事了。”
若雨纤哭了,她哭了许久才停下,声音却依旧颤抖。
“纤纤不怕!为了表哥,纤纤啥都不怕,纤纤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对表哥很好,表哥,你要永远记得纤纤,要永远爱纤纤,纤纤只有表哥了。”
澈尘轻轻将她扶起,护在怀里,任凭外面寒风呼啸,若雨纤也不觉得冷。
“嗯!我会记得你。”他犹豫半晌,终是承诺了下来,四周寒风更大了,滚滚而来似乎还夹杂着碎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宿。
澈尘也在床前哄她哄了一宿,只是他眉眼依旧紧蹙,平日里深邃如墨的眸子,也在这一夜染了些平日里所没有的情绪。
看上去有些复杂,就连若雨纤也看不懂,所以她哭了一夜,她也不知澈尘会不会因此烦了她,但她自己都烦了,可她就是忍不住。
若雨纤哭了夜,苏晚卿也没闲着,她披了件白蓝色的狐裘披风。这是澈漓之前给她买的,今日又特意让人给她送来。
又穿了双花布鞋,在逐渐铺满了雪的皇城中走了一夜,她本意是想勘查一下这里的地形、布置、景点啥的。
谁知她走着走着迷了路,不由得又想起了白莞莞,四处无人,她干脆继续勘察,只到天亮,才回到住所。
这里原本还住着若雨纤,此时此刻她也不见人影,几人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十,不过还剩十五天的光景。十五天后,澈云若也要被送去和亲。
每每想及此,苏晚卿都替他们兄妹四人感到心痛,这是什么样的父皇,才会搞得所有儿女全都不幸。
差不多下午时分,教习嬷嬷来了,极其敷衍的态度更加确定了苏晚卿心中的猜想。
这里面绝对有阴谋,稍晚些时候,若雨纤回来了。眼睛红肿得吓人,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哭过。
谁知那教习嬷嬷是个不长眼的,还几步上前斥责。
“雨纤小姐,婢子也知道你乃将军之女,平日里行为是浪荡了些,还任性了些,可婢子还是要……”
“啪!”若雨纤也不是个好惹,好说话的。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空中荡漾开,发出一声长鸣。
周围众人全都屏住呼吸,本来还想去找澈漓的苏晚卿也停下脚步,愣愣瞧着这一幕。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教训我。”
若雨纤声音很大,带了些哭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的是她呢!
“以后少来烦我,否则我不介意教你如何做人。”
平日里若雨纤不这样的,她本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性子柔顺又乖巧可人。
实在是这教习嬷嬷撞枪口上了,嬷嬷再也不敢说啥,迅速的退下。
“看什么看?本小姐的热闹也是你们能看的吗?再看我挖了你们眼珠子。”
所有人低眉顺眼的走了,谁也不想惹一个将军之女,还是已定的未来皇子妃。
其中包括苏晚卿,她也对她敬而远之,正打算悄咪咪的从后方溜。
“初晚姑娘,你想去哪儿?”
苏晚卿随意道。“出去走走。”
“一起!”
“?”苏晚卿还没反应过来,若雨纤已经挽上了她的胳膊往外走。
“你要去哪?”苏晚卿小心翼翼的问。
若雨纤不答反问。“你就是苏晚卿吧!别装了,这里所有人几乎都识破了你的身份,想活命就同我走。”
她这个样子多少有些反常,苏晚卿立马警惕起来。
“你认错人了吧!什么苏晚卿,我也不认识她啊!我是初晚。”
苏晚卿一边说一边被若雨纤拽着往外走,走了有一段距离,突然她对着苏晚卿咯咯一笑,随即又道。
“还装呢!那待会,你可得装得再像些。”
苏晚卿还未明白她的意思呢,却见若雨纤拉着她来到了后花园。
昨晚,苏晚卿几乎将皇城绕了个遍,这里也不例外。虽不知她拽着自己来干嘛,但准没好事。
苏晚卿也不同她废话,也不反抗,她在等,等一个时机拔腿就跑。
“苏晚卿,我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若雨纤突然松开了手,又解下腰上的皮鞭。苏晚卿瞅准时机,拔腿就跑,她一边跑还一边暗自吐槽:这若雨纤,莫不是疯了吧!
她俩总共也没见过几回,怎地也没到结仇的地步吧!
“你还敢跑?”若雨纤追逐着挥出鞭子。
虽也只是普通鞭子,可若雨纤这样下了狠劲,多挨上几鞭肯定得皮开肉绽,到那时,她还不得露馅。
所以,她只能跑,不要命的跑。
“哼!表哥他们瞎了眼,国君也瞎了眼,我可不瞎。那日明明那么多破绽,一个个全瞎了没看到!”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也看出来了,还故意放了我?”
苏晚卿被她这一席话点醒了,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这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对奴隶的嫌弃和鄙夷,倒是像对猎物的试探和贪婪。
特别是那南灵国君,瞧着她垂涎欲滴,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刚开始她也没多想,只觉得那国君是个老色鬼,而如今想来,他那眼神,明明是将自己当食物了。
如若真是这样,那南灵国君——澈陆,他竟然吃人。
苏晚卿:“!?”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