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媛原本脸上挂着期期艾艾的可怜表情,僵在脸上。
此时听到白舒兰揭穿她真面目的话语,顿时恼羞成怒,倒打一耙。
“白舒兰,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我秦淑媛以前的确动过心思,但我跟你说过了,被迟宴拒绝后,我就死心了。”
“我一直给你写信,给你寄送东西。回到城里,我也主动护着你。”
“给你找工作,替你去白家拿行李。”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这样污蔑我这个好朋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白舒兰随着秦淑媛的话,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神也越发冰冷。
“你等着,我把钱和票还给你。”
白舒兰掏出今天迟宴给的钱和票,数出来十一块钱和十斤粮票,硬塞到秦淑媛的手里。
秦淑媛一愣,见白舒兰有钱又有票,眼泪掉了下来。
“舒兰,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好朋友……”
白舒兰眼神明亮,尽量平心静气,今天有必要说清楚。
“虽然这句谢谢有些晚,不管你的帮助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都要跟你说声谢谢。”
“不过,你对我说了太多的谎话,我不相信你了。”
“另外,今天早上我还警告你,不要擅作主张,尤其是对我的事情。可是你怎么做的?”
“你直接去了梨花胡同白家,名义上是为了我好,为了给我拿东西,同时你也刺激白家。”
“告诉他们我住在哪里,提醒迟宴有钱,白家可以要高彩礼。白家人憋了一肚子气,想要打我出气。”
秦淑媛急了,白舒兰果然不信任她了。
“舒兰,你听我解释,我怕你没衣服穿,没有介绍信不能工作,寸步难行,所以才冒着危险,去梨花胡同……”
尽管秦淑媛巧舌如簧,说得情真意切,但白舒兰一点都不相信。
她关门,但门被秦淑媛用手顶着,她关不上。
这时候,迟宴的声音从楼下传过来,“舒兰,早点休息。”
在秦淑媛因为迟宴声音愣神之时,白舒兰直接关上了门。
总算不用跟哭哭啼啼的秦淑媛继续掰扯,因为掰扯不清。
秦淑媛快步下楼,看到转动轮椅进家门的迟宴。
“迟宴,对不起。对舒兰,我真没坏心。”
迟宴瞟了一眼秦淑媛,懒得理。
有的人,最喜欢说这种话!
“我没有坏心”、“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是故意的”,但做出来的事情,都是在伤害别人。
关上门之后,警卫员小周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领导,对面的秦淑媛同志,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她以为自己嘴上说得好听,别人就相信了吗?
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对白舒兰同志的满满恶意,对他家领导的强烈觊觎之心。
迟宴冷哼一声,“丑陋,愚蠢,而不自知。以后,你多留心秦淑媛,别让她有机会伤害舒兰。”
“是。”小周应下,以后多了一项工作内容。
白舒兰回到屋里之后,长舒一口气。
她做不到跟秦淑媛不计前嫌,也不想费尽心思跟秦淑媛相处!
她现在有更有意义的事情。
人这一辈子,不与恶人争长短,论是非,相计较。
这不是软弱,而是明智。
十八岁她考上帝都一流的大学,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拉着她的手,殷殷嘱托,说了这一番话。
院长妈妈还说,她的聪明脑袋,要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
做个眼中有光,心中有善的人。
她一直记在心里,也一直用实际行动践行着。
洗了澡,换上王姥姥给她做的宽大柔软的睡衣,白舒兰感到浑身轻松,继续未完成的编草帽。
夏日静悄悄,凉风习习。
灯泡昏黄的光洒下,印下白舒兰纤细柔美倒影。
一直到了十二点,白舒兰编了两个草帽。
一个是卷边的草帽,一个是平边的,精致优雅。
明天去河边挑选光滑的鹅卵石,在热水里烫过之后,在帽子上熨烫定型。
再缝上防汗带,就完工了。
如果在卷边的草帽上绑上蝴蝶结,在平边的草帽上缠上轻纱或者蕾丝,就更加完美了。
做完这些,白舒兰才关了灯,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夜,她做了美梦。
梦到她利用纸绳编的草帽,卖到国外,赚外汇。
成功带领回城的无业知青再就业,脱贫致富,得到领导表彰。
迟宴还给她送了一束鲜花,请她吃大餐庆祝。
现实中,迟宴发觉白舒兰房间里的关了灯,他才把书本收起来放好。
从轮椅上站起来,舒展身躯,嘴角上翘,眼中含笑。
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第二天早晨,白舒兰起床洗漱。
换上王姥姥给她做的绿色碎花连身裙,脚上穿着塑料凉鞋,白生生的脚穿着尼龙丝袜,纤细柔美。
她把两顶编好的帽子,拿到楼下,“姥姥,你看我编的帽子,好看吧?”
王姥姥正在做饭,一转头,就看到了白舒兰手里的两个草帽,眼睛一亮。
“好看,真好看。熬了大半夜吧?大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白舒兰抿嘴一笑,把一个卷边的草帽戴在了王姥姥的头上。
“最好看的一顶帽子送给姥姥!”
王姥姥笑了,一边搅拌锅里的大米粥,一边提醒。
“纸绳的确防水,你看看碗里昨天你放的那一截纸绳,还好着呢!”
白舒兰仔细拿过来查看,面露欣喜。
“这个规格的纸绳完全可以用来制作草帽,待会我去河边寻找鹅卵石,用煮得滚烫的鹅卵石进行熨烫定型,配上蝴蝶结或者丝带,更好看。”
王姥姥笑了笑,“不用去河边,家里不是有鱼缸吗?”
“现在不养鱼了,里面的鹅卵石拿出来清洗一下,就能用了。”
“吃过饭,我陪帮你做帽子配饰,把帽子制作更加精美。”
王姥姥尽一切可能帮助白舒兰。
即使不能卖出国外,也不能否认这些纸绳编出来的草帽非常好看。
白舒兰脆声感谢,“谢谢姥姥。”
王姥姥笑了,“我应该谢谢你,给我编这么好看的帽子。”
迟宴也看到白舒兰和姥姥头上的草帽,果然很优雅精致,递给白舒兰一张纸。
“这是我根据姥爷提供的信息,核算出来的成本。”
“一顶草帽材料成本在六毛钱,再加上人工成本四毛,一顶帽子至少一块钱。”
“你觉得你的帽子,卖多少钱合适呢?”
白舒兰接过来迟宴递过来的一张纸,斟酌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卖多少钱合适,所以我决定多编几个帽子,然后去问老外,愿意多少钱购买这样的帽子。”
“迟宴,如果你在对外经贸厅有认识的人,帮我打听一下。这样双管齐下,如果利润空间大,有利可图。”
“我再想办法跑街道办和纸绳厂,争取在有对外贸易资格的纸绳厂下面,建一个草帽厂。”
迟宴点头,心生好奇,“我倒是可以给你打听,那你怎么跟外国人打听呢?你会外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