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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内力还未收,衣摆随着内力无风自起,一身极具压迫感的黑衣,表情阴冷且狠戾,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君晓咲。

“寡人说过什么来着?”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索命的钩子一般,站在一旁的君不生僵了僵身子,连眼神都有些迟钝的移到地上的君晓咲身上。

当初谢熠储的警告回荡在耳边,他说过:“她若是再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就怪不得寡人不留情面了。”

君不生心里发憷,可这毕竟是他妹妹,他不可以袖手旁观。

想着,君不生心一横,跪在君晓咲面前:“求陛下开恩!属下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再出现此类事!!”

谢熠储站在跟前,缓缓地收了周身运转的内力,淡漠的眸光从君不生身上移到他身后的君晓咲身上。

君晓咲无力的跪在地上,捂着脱臼的胳膊,才反应过来的她被疼出了一身冷汗。

她颤颤巍巍的仰头看着谢熠储,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感受到这么明显的惧意。

他站在那儿,双手负在身后,明明什么都还没说,那强大的压迫感却已经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但是她知道,以谢熠储的实力,刚才那一掌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让她的胳膊脱臼,受了点内伤,限制她的行动,若是全力一掌,对她这个内力不怎么样的人来说,必死无疑。

气氛只是僵硬了数秒,却让君不生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般的煎熬。

“寡人可以再放她一次。”谢熠储冷冷的开口,君不生心头一喜,可还没等他谢恩,谢熠储语气微顿,便接着道:“给你两个选择,寡人亲动手就直接取她性命,你动手,废了她的轻功,寡人就放她走。”

一听这话,跪在地上的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君晓咲更是忍着手臂脱臼的痛,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可刚才那重重的一跪和不轻的内伤让她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陛下……”君不生垂着眼帘,还想解释和求情,可是他已经找不出再为她开脱的理由了。

不等君不生想清楚,君晓咲牟足劲,冲着谢熠储咆哮道:“要么你就杀了我,废人武功,实属卑鄙!”

谢熠储眉头轻佻,眉眼间带着一丝戏谑:“好,成全你。”

说罢,他轻轻抬手,一旁的蒋徒递过来一把横刀,谢熠储握住刀柄,“哐”的一声将刀拔出鞘,迈步逼近树下的君小咲。

君不生跪在原地,忙道:“好!好!!我亲自动手!求陛下留她一条性命!”

谢熠储脚步一顿,瞥眼看向地上的君不生,君不生缓缓地站起身,抬眼看向君晓咲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君晓咲有些艰难的,扶着身后的树,从地上缓缓地站起身来,谢熠储手里的横刀扔给一旁的蒋徒。

君不生拿出随身的银针,逐渐朝着君晓咲靠近,在她面前站定,就在他要动手的瞬间。

突然,谢熠储眸光一沉,抬手握住君不生的肩膀,将他猛地往后一拽,两人退后数步,一道剑气横空劈下。

就在众人正诧异之时,一记黑影从天而至,直奔君晓咲而来,他一把抓住君晓咲的胳膊,脚尖轻点,飞跃上屋顶。

谢熠储眸光一沉,运力而上,黑影也同时运力回击,两道内力在空中相撞的瞬间炸开,谢熠储稳稳地落在屋顶,黑影却是连带着君晓咲一道被掀飞出去,随即便不见了踪影。

院子内,蒋徒已经带着人出门追了过去,唯有君不生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未缓过神来。

谢熠储落在屋顶,看着黑影和君晓咲消失的方向,他眸光微敛,虽然他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才来的,但对于谢熠储来讲,想要猜出他是谁并不难。

毕竟,这世间能够接下他一掌的人并不多,熟悉的功法内力,想猜不出来都很难。

想着,亮着灯的屋内传来一阵阵略显急促的咳嗽声,谢熠储才猛地缓过神来,脚尖轻点,落在地上。

君不生微微颔首,心里还在盘算着,君晓咲的事情要如何跟谢熠储交代。

谢熠储却似乎并无要追问的意思,他也并没有真的打算要杀掉君晓咲,毕竟,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还是得懂的。

若是君晓咲死了,对方大概会停止现在的行动,那要将其拆穿,不就难上加难了吗?

如果有君晓咲这个媒介,事情会容易很多。

谢熠储想着,已经转头走进了屋内。

阮清躺在床上,咳嗽的厉害,她难受的皱着眉头,但神志依旧不太清醒。

谢熠储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接过一旁婢女递上来的水,喂给她。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呼吸逐渐舒缓,君不生号了号脉,观察过她的情况,高烧已经退了,身体的状况也在直线好转。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按照这个速度,日出之前,她就能恢复。

可这药物如此迅猛,往后的日子,她恐怕不会太好过,希望不要有什么副作用才是……

阮清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日出时分,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进屋内,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眼神空洞的望着床顶好一会儿,空白的大脑才逐渐将混乱的思绪整理起来。

头好像不疼了,身子也不觉得沉了,这是怎么回事?她睡了很久吗?

还是说,她已经死了?

想着,她心里逐渐升起一丝疑惑,她缓缓地转头,从窗户处吹进来风,轻轻掀起床前的轻纱,朦胧之间,厅内的一且罩着轻纱若隐若现。

她动了动手,有些无力的抬起胳膊,看着手上还未褪去的红疹,这么真实的感觉,让阮清确定了,自己还活着。

忽的想起来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她好像看见君晓咲了,君晓咲好像还跟她说了什么,但那时候,她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所以一时间有些不太确定,到底是梦还是真的看见了。

想着,阮清挣扎着,勉强坐起身来,虽然没那么难受了,但却总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用不上劲儿。

她抬眼看向空空的屋内,这个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她刚坐起身,外头听到动静的崔玉就推门进来了。

见阮清醒来,崔玉快步走进屋内,隔着轻纱帘子,阮清看了一眼,确定她戴着面纱,才没有出声制止。

“姑娘?”崔玉唤了一声,确定阮清已经完全恢复神智了。

阮清轻声应答:“嗯。”随即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身后靠着,有些费力的长舒了口气。

崔玉站在帐子外,轻声询问:“姑娘可有感觉哪里不适?需要属下去请君大人吗?”

阮清动了动胳膊和腿,好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回答:“没事,我就是有点累,没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

虽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这个时辰,估摸着君不生应该在难民营吧,先前听说难民营也出现了天花症。

想着,她微微叹了口气,崔玉给她倒了杯水,接过杯子,眼神无意间瞄见了床底下掉出来的一片花瓣,阮清表情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