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难缠的女人。
一个女人已经很慢对付了,更别说两个人女人。
所以王铁溜了,先溜为敬。
晨风微凉。
微风在白水河上游荡,掀起阵阵微波。吹拂在行人的脸上,像情人的手轻轻抚摸,凉意又温柔。
轻轻的白雾,笼罩在白水河上。像女子闺房的青丝云帐,诱惑又神秘。让人忍不住偷偷窥视,忍不住走进这致命的温柔。
燕雀高飞,孤鹰盘旋。
围墙内数十里良田,苍茫云海。天连着地,地连着天。棉被一般的白云缓缓飘动,蓝蓝的天倒映在水中,水也是蓝的。
光着膀子的汉子赶牛耕地的吆喝声,垂髫小孩嬉笑打闹声。还有拿着鱼篓抓鱼的半大小子,黝黑的面孔,健壮的身子,像一条未出山的豹子。
王铁想大喊一声,却不敢声张。如此美景,破坏了岂不是罪过。
他没有声张,轻轻从堡垒上飞下,像夜鹰展翅一般,悄悄而落。
平原上有个小山丘。
山丘上希希散散有上百座小木房,这是耕民的房子,耕民的家。
王铁沿着水渠慢慢走到小伙子的鱼篓。鱼篓里有三尾巴掌大的小鱼,王铁静静的站着。
水波涌动,一张黝黑发亮的脸突然出现,赤裸着上身,抹了抹脸上的水,露出一口白晶晶的牙齿。手里还拿着一尾巴掌大的鱼。
见到岸上英姿勃发的男子,小伙子顿时愣住,手上的劲力一松,鱼儿如蒙大赦,摆了摆尾巴,立即遁走。
小伙子结巴说道:“大人,我……”
王铁摆了摆手,露出这辈子最好看的笑容,微笑道:“不用如此,我看你在摸鱼,便帮你守着鱼篓,没想到却让你跑了一条。”
他的微笑似春风一般,他的声音像水渠里的水一般轻柔。
小伙子心中的紧张顿时消散,轻声说道:“没关系,我待会再抓一条。”
“哈哈……”王铁笑道,“我来帮你!”
说罢,便一头扎进水渠里。好似鱼鹰一般,竟入水无声,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小伙子又愣住了。
待他回过神来,王铁已抓两条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伙子眼前。
一条是刚才走丢的那条,一天是刚刚抓到的,约有三斤大小。
小伙子失声道:“你这抓鱼的技术,以后倒是饿不着了。”
话音未落,小伙子就后悔了。此人这等本事,怎么可能会挨饿呢。来守堡的大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吃香的喝辣的,应有尽有。
王铁毫不在意,得意地说道:“我也有一门技术的人,日后混不下去了,也不至于饿着。”
“嗖”的一声,便将两条鱼稳稳扔到岸上的鱼篓中。
“我们一起在抓几条!”王铁接着说道。
不等小伙子回道,便悄然地潜入水中。小伙子面色一喜,跟着潜入水中。
不一会儿,鱼篓就被两人装满了。简单地说,是被王铁装满了。
“大人,用过饭了吗?”小伙子问道。
王铁微微摇头,心道:反正现在不好回去,家里是修罗场。倒不如去他家里蹭饭,吃饱喝足了,挨打挨骂随她便。
“去你家吃个饭,怎么样!”王铁回道。
四月的风。
温柔地像女人的手,又像青山城的秋露白。丝丝凉意,又爽快至极。
小伙子扛着鱼篓,王铁跟在身后。踏着田埂上的翠绿,吱吱作响,一层层的绿色在脚底蔓延。
木屋。
破旧的木屋,破旧的窗户,低小的木门。
一阵清风透过窗户油纸,哗哗作响。随后木门也在微微颤动,似摇摇欲坠。
尽管超乎王铁的想象,但是仍然面色如常。好似走到自己的家里一般,并无异色。
小伙子面色微红,转过头来。见王铁神色自若,微微放下心来。突然发现王铁身上没有一点水滴,青衫大氅如新,只是衣角猎猎。
正在惊奇之时,突然房内出现一位皮肤同样黝黑的妇女,面容粗糙,好似秋天的梧桐树皮,看不出岁数。
“三儿!”黝黑妇女惊喜地说道:
“今日抓了这么多鱼,我的三儿长本事了。娘给你做大餐。”
话音未落,正欲去拿鱼篓。然后看到一名英俊少年,正在站在三儿身后。突然间愣住了一会,正要跪下!
“大人!”
王铁手掌轻挥,一阵风凭空升起,黝黑妇女怎么跪不下去了!
“不必如此!”王铁轻声道。
好似有种神奇的魔力,妇人听之任之。
房内布置简朴,简朴的要命。一张东倒西歪的桌子,三只缺胳膊少腿的椅子。
房间昏暗,只有透过窗户射入的日光,勉强能看清一二。突然一双明亮的小眼睛在内屋木门,偷偷窥视。
王铁轻轻一笑,向其招了招手。没想到,此人好似惊吓的麋鹿,快速跑到内屋里。
三儿脸上一红,尴尬道:“那是我妹妹,胆子小不敢出来见客。还请大人见谅!”
“哈哈……”王铁笑道。然后脱下大氅,递给小伙子。
“我身上没带钱,这是我在你家吃鱼的饭钱。还有不要叫我大人,我是有名字的。”
“我叫王铁,王铁的王,王铁的铁。长你几岁,你叫我铁哥吧!”
三儿好似吓住了,一动不动。
“快拿着!”王铁接着说道。
三儿拿着之后,飞快跑进内屋。然后就带着他妹妹出来了,妹妹裹着王铁大氅。
王铁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小小脑袋。然后蹲下来,看着小女孩大眼睛。轻声说道。
“还怕不怕哥哥了?”
“不怕!哥哥是好人!”小女孩脆脆地道。
王铁心情愉悦,好似喝了三壶免费的秋露白。
“三儿,你筋骨不差!有考虑习武吗?我给你几天思考,若是想清楚了就来堡垒找我。”
说罢,王铁稳稳坐在一只断了腿的椅子上。神情平淡,像是门口那条水渠一般,清澈而又神秘。
三儿愣住一会,扑通跪下。突然厨房里做菜的声音,也跟着停了下来。只听到火苗滋滋作响,窗户的油纸哗哗。
“我愿意,我愿意。拜见师傅!”
“哈哈……!”王铁笑道。
“你小子倒是机灵!”
随即王铁面色严肃起来,沉声道:“三个月以内,若是能突破到炼体境。我便收你为徒!”
三儿自然不知道什么炼体境,甚至不知道如何习武。只知道这是他过上好日子的唯一机会,让他父母吃饱,让他妹妹有衣服穿!
三儿狠狠地点了点头,厨房内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虽然在哭,但比笑好听百倍。
不一会,便传来欢快的做菜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