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知道自己有了叶岑的遗腹子后,她就在为将来担忧。弟弟总归要成亲,她不可能一直与弟弟相依为命。却从没想过还能自己独立门户。
如今要赏她这个,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池夏笑着扶了她起来:“行了,回去歇着吧,这里也不必你伺候,难得这几日得闲,我打算练练做饭的手艺。”
在贝加尔湖时她忙着与俄国和谈的事,没多少功夫自己弄吃食,赶路的时候更是条件不允许。
这几天住在矿上倒是有闲暇,正好自己动手换换口味。
黎雅出去后,池夏让苗苗去备了炉子来烫火锅,一边给雍正沏茶:“您怎么还别出心裁,给这姑娘赏了个户籍?”
现在的户口也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北京户口,没那么值钱。
“年妃当初跟你求的事已经拖了许久了,等明年初选秀一结束,朕就打算把这件事办了。”
“朕知道,你希望女子能和男子一样,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于世间。将来自然也会有越来越多顶门立户的女子。”
她让纺织厂尽量招女工,让隆科多与赫舍里氏离婚,还想让科技学堂招女学生,这桩桩件件,他都看在眼里。
雍正拍了拍她的手:“一点一点慢慢来,能推的时候,朕自然会帮你推一把。”
池夏心下一暖,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静静待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雍正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什么?”
池夏抿唇笑:“没事,就是我感觉我忽然能理解,为什么清穿小说大部分都喜欢用你做男主角了。”
雍正:“……嗯?”
他想起了池夏随手就能换一本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里面有各种千奇百怪“真爱”的“四爷”,表情有点难看:“这是什么好事么?”
池夏乐了:“怎么不是好事,说明你受欢迎啊!也说明在你治下,国家整体是向好的。谁也不会幻想自己身在落后的国家不是?”
当然了,也是因为他性格太过鲜明了,不过这就不必说了。
雍正苦笑:“向好也不过是在当时看来,跳出一地一国来看,实际已是危机四伏了,可笑当时朕竟还丝毫未觉。”
池夏不知该怎么劝他,在她看来,雍正已经是清朝皇帝中很有远见很有魄力的了:“你在位的时间太短了,加上十三爷去后,你身体也一直不好。”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强国更是需要一代接续一代去做的事,不可能靠谁一个人完成。
池夏给他递了热茶:“所以,这回你怎么也得争取干个四十年吧?”
雍正笑了一声:“这要求是不是有点高?”
池夏叹气:“哪高了,往上数,你爹干了六十一年,往下数,你儿子也干了六十年。你不觉得你有点亏么?”
唯独他夹在中间,才干了十三年。
摊丁入亩得罪了所有的土地主,火耗归公杜绝了乱征乱收得罪了不少官员,士绅一体纳粮当差得罪了大批士绅读书人。
一桩桩算起来都利国利民,但得罪了这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就难免得个骂名。
以至于后来提了很多年“康乾盛世”,都不给他署名。
“还行吧,”泰陵住了一百多年,哪里还在意这个:“推新政的时候,朕就想过,身后名多半不会好。”
他忍不住笑了:“再说……如今还有你在,若是朕再不知足,岂不是太过贪心了。”
情话那是张嘴就来啊。
池夏眨眼:“看在爷这么真心诚意夸我的份上,今儿给您做个新菜。”
左右要在矿上住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她早几天在路上闲着没事看美食视频,学了两道地道的粤菜。
池夏撸起了袖子,正准备露一手,还没来得及报菜名,就被胤祥的“电话”打断了。
一接通声音,胤祥就带着笑:“听说您二位到了盛京了,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啊?”
池夏“嗯”了一声:“再过几天吧,矿上出了一点小事。”
她简单说了下矿石数目对不上的事:“从盛京回京我们可以走水路,用不上半个月就能到,等这件事了了回京,也赶得上过年。”
“过年自是赶得上的,”胤祥看起来已经放弃问他们归期了,笑道:“但有件事您就未必赶得上。”
池夏疑惑:“听起来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不但语气很八卦,还一直带着笑。
胤祥乐了:“今儿上朝偶然听了一嘴,听说鄂谦已经从浙江任上赶回了京城。”
“啊?”
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家头上,池夏更是疑惑了:“离过年不还有一个多月么?这么早就回来,他升职了?”
她爹的水平她还是了解一点的。
学术还不错,主政地方的经验却是一般般,有她家大伯珠玉在前,这个施政能力恐怕不太会被雍正和胤祥看得上。
再说去年她生弘晏前雍正刚给他升职放了外任,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又升职吧?
胤祥哈哈大笑:“您倒是半点不避讳?就不怕我四哥以为您这是变着法儿替家里人要官?”
池夏翻了个白眼:“看来您这是吊我胃口来了?到底是什么事?”
“岂敢,”胤祥总算没再卖关子:“听说是娘娘家中二姑娘好事将近。”
“咦?这么快?”
这一次和谈出来得匆忙,她刚把这件事揽过来,还没来得及好好给时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就出京了。
池夏八卦的心思瞬间就被拉满了:“是谁家公子啊?”
“您猜猜?”胤祥笑道:“估计过几天您就能收到家书了,各路小道消息肯定也少不了……”
“我猜?”池夏一边把这八卦跟雍正分享了,一边皱眉,既然胤祥让她猜,那估计是学堂的人。
她一时还真是想不出来,从怀孕生子开始,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怎么去学堂里了。
雍正看她一脸想不出又不甘心的,放下了茶盏,招手示意她过来。
池夏立刻凑了上来,连连眨眼,无声地动嘴:“谁呀谁呀?您猜到了?”
雍正看她胜负欲爆棚,一脸非要猜出来的“斗志”,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你认识的适龄公子,跟你妹妹见过面,近来才开始有传闻。符合这几个条件,又能让胤祥注意到的,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