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宋修远没什么特殊状况了,宁以初也便没在家里继续呆着。
午饭自然也没在家解决,而是跑到附近的快餐店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又去上班了。
慕容容觉得很奇怪,明明上午才打电话过来请过假的人,下午却又好好出现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这是干什么呢?
“以初?”慕容容将宁以初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她关切地问:“你没什么事吧?”
宁以初摇一摇头:“没事的慕姐,早上起来觉得有些不舒服,就请了假,休息了会儿发现又没什么事了,就过来了。”
“不舒服?”慕容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道:“最近流感好像蛮严重的,你注意点,有个头疼发烧的,千万不要不当回事,据说各处医院诊所都在排着队的问诊打吊针。”
“我知道了慕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宁以初都这么说了,慕容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
正好有个重要客户那边出了点状况,助理进来跟慕容容商量解决方案。
“他人在外地,我们这边可能要派人过去一趟。”
慕容容有些为难:“得去几天?”
“这个不好说。”助理道:“我看了下那边的行程,说是正在拍摄一档综艺,怎么也得小半个月吧。”
“小半个月……”慕容容更加为难了,目前这个情况,她能外派谁出去呢?
季白白肯定不行,秦达那边不会放人,其余几个信得过且又有独立处事能力的,手里都有各自重要的事情在做。
慕容容思忖着,无意听了一嘴的宁以初突然折了回来,主动自荐道:“慕姐,能让我去吗?”
“你?”慕容容还没有考虑过宁以初。
想着宁以初还有小宝要照顾,怎么也不可能外派她出去的。
“我可以的。”宁以初十分自信地道。
“那小宝……”
“小宝不用担心,他有人照顾。”宁以初笃定道。
慕容容虽然不知道宁以初为什么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出这趟差,连小宝都能放心扔下,可综合目前的情况考虑,宁以初确实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小宝真的没问题吗?”慕容容再次确认道。
“没问题的。”宁以初道:“请相信我。”
宁以初的态度已经诚恳到这个程度,慕容容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慕容容答应道:“我给你半天时间处理好自己的私事,明天一早出发?”
“不用。”宁以初道:“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她将手机屏幕亮给慕容容看:“到柳城的航班今天是没有了,但下午还有一趟直达的高铁,现在出发去高铁站,刚好来得及。”
慕容容简直惊呆了,这么着急走,怕不是在躲什么人吧?
慕容容盯着宁以初看了半晌,终究没有多问,只道:“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透透气。”
“慕姐,这是工作。”宁以初道。
慕容容将客户资料交到宁以初手上:“你路上过一遍,我让小桃跟着你一起去。”
她现在身边还有秋梦,小桃确实可以支得开。
“好。”宁以初点头,拿着资料便出去了。
她的时间很赶,订了票得马上往高铁站去,资料只能路上慢慢熟悉。
小桃也被整了个措手不及。
宁以初同她道:“或者,你再准备准备,明早过去也行,我今晚到,先去探探情况。”
眼下只能这么安排,小桃点头应是,为期最少半个月的远差就这么愉快地定下了。
彼时,还赖在宁以初家里的宋修远,浑然不觉人已经跑没影了。
他一觉接着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根本没了时间观念,只知道房里的阳光逐渐淡去,直到暮色西沉,都不见有人回来。
宋修远慌了,他一个劲给宁以初打电话,却根本打不进。
最终他不得不将电话打到慕容容那里,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清姿呢?”
“谁?”慕容容愣了下。
宋修远也愣住了,他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脱口而出的名字根本没来得及过脑子。
良久,他才又硬着头皮问:“以……以初呢?还在加班吗?”
慕容容默了许久:“宁以初真就是黎清姿?”
她想她已经不需要宋修远正面回答她什么了。
宋修远应该已经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怪不得宁以初会逮着机会这么着急想要离开容城。
原来她要躲着的人是宋修远。
也怪不得宁以初会那么放心小宝。
有宋修远这个亲生父亲在,谁还能伤害到小宝呢?
慕容容叹了口气,如实告诉宋修远道:“她出差了。”
“出差?去哪儿出差了?”
慕容容没说,“宋修远,让她静一静吧,不要打扰她。”
她想,宁以初既然一心想要躲着宋修远,必然有她的理由。
宋修远如果能找得到宁以初,那是他的本事。
但他绝不可能从慕容容这里得知宁以初的行程。
挂了电话,宋修远有些愤然。
他联系了霍言深,企图让霍言深帮他查查宁以初的行踪。
这事儿霍言深自然在行,不过是几个电话交代下去,动动嘴皮子的事而已。
可霍言深却拒绝了他。
霍言深道:“办不了,三儿,追女人不是你这样的,你这么追,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那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宋修远近乎绝望:“什么法子我都试过了,软的硬的都试过了……”
霍言深在电话这头惊得不能再惊,“三儿,凡事不能像你这么急,你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像我……”
霍言深的问题源于过去的浪荡无知,但总归是发生在遇到孟风眠之前的,没有对孟风眠造成实质性伤害,所以两人之间的这点误会能解开也就彻底解开了。
但宋修远这头,却是个死结,根本不存在解开一说。
除非斩断,彻底剪掉那个结。
但即便这样,两端绳结也都有了缺失和裂痕,勉强修复捆绑到一起,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何况,斩断死结的过程,是难以言说的痛苦和煎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