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好,昭母妃这里什么都周到,比书屋那边好多了。可是不能常在这里,否则父皇一定要斥责的。”
小纪子闻言一笑,心道大皇子还知道不能常在这里,那就好。
大皇子一边穿衣裳,一边道:“昭母妃还没起身吗?”
小纪子的目光朝楼上看了看,“淑芽她们还没动静,想来昭嫔娘娘是还没起身吧。娘娘昨日累了,哪像大皇子一早起来就这么有精神啊。”
大皇子点点头,“也是,昨日的局面好险,一不小心就真的要上当了。”
小纪子替他把前襟的扣子扣好,又替他把靴子穿上,大皇子起身跺了跺脚,靴子尖顶上脚趾。
他到窗边看了看,二楼还是没有动静,便朝小纪子道:“那我先去读书,等课下再来给昭母妃请安。”
他倒是想等苏幼仪起身一起用早膳,可是想了想,如果自己一早起来就去读书,她应该会更加高兴吧?
苏幼仪高不高兴倒不知,小纪子反正是真的高兴。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昨儿书屋那边才出了这样的事,薛太傅家里的事恐怕还没完,今日会有师傅来上课吗?”
大皇子朝外走的脚步一滞,想了想道:“要是没师傅来上课就自己看书呗,昭母妃说了,有没有人看着都要好好读书,那才是自己勤奋。非要人看着的那是驴,抽一鞭子才走一步,不算厉害。”
说罢大摇大摆地朝外走去,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到了书屋却只见大公主坐在那里练字,一副神魂不属的样子,看见大皇子才勉强有了精神,“大皇兄,我以为你们今日都不来了。”
大皇子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元嵩也不来了吗?”
“我在这儿呢!”
三皇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扶着桌子腰都直不起来,大公主忙给他倒了一杯茶顺气。
三皇子喝了茶才好些,“我听说大皇兄昨晚歇在倚绿榭了,早晨就过去找你。谁知到半路上他们说你已经朝书屋来了,我就又跑回来了。”
小纪子等在旁伺候,听了不禁好笑。
三皇子还真是大皇子的跟屁虫,不管大皇子走到哪里他都要跟去哪里。
大皇子道:“今日师傅可能不会来了,咱们自己念书吧。有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等明日师傅来了再问也是一样的。”
两个小的自然听他的话,闻言连连点头,大公主朝外头看了一眼,“二皇兄今日不来吗?”
大皇子还没回答,三皇子嗤之以鼻,“他当然不来啦,昨儿闹了一宿害我都没睡好,到天快亮了动静才歇。他自己的母妃做了错事他还好意思闹,叫我哪个眼睛看得上?”
三皇子待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态度截然不同,对前者是崇拜,后者是轻蔑。
这态度还真耐人寻味。
大公主不敢说话,只是拿眼睛看大皇子。
大皇子轻声道:“元嵩,他毕竟是哥哥,不能这么没礼貌。他的母妃被降位了,父皇又给他换了个养母,他心里自然不高兴。我们别等他了,自己读书吧。”
说罢当先坐下,自己捧了书读起来,三皇子和大公主见状只得各自捧书去看,没一会儿就趁大皇子不注意咬起耳朵来了。
“他母妃做的事情可坏了,差点把昭母妃害惨了,还想害咱们谭师傅。幸好父皇明察提前知道此事,人赃并获,李氏这才没得抵赖!”
大公主奇怪地看着他,“三皇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谁告诉的你?”
三皇子得意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是听我母后的宫人说的,说得可吓人了。还说要杀了谭师傅全家逼他来害昭母妃呢,你说可怕不可怕?”
大公主被他吓得往后一缩,“真的吗?可是贤……李答应她是后宫妇人,哪有本事杀谭师傅全家啊?”
三皇子撇撇嘴,“你可真天真,她人是在宫里,可是宫外还有她父亲啊,李阁老在朝中势力可大了。”
院中忽然传来脚步声,二人忙停止聊天装模作样读起书来。
不一会儿便见明黄仪仗过来,连大皇子都放下书朝窗外看去,只见皇上和燕嫔同时来了,不过没有朝他们这边来,而是朝皇子们的住处那头去。
众人一看便知,这是来找二皇子的。
三人都跑到窗边朝外看,两处隔得不远,那边的动静他们这里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和燕嫔才到跟前,伺候皇子们的宫人便迎上前听吩咐,皇上扫了一眼,大皇子和三皇子身边贴身的人都不在。
二皇子的宫人却齐齐整整的。
想来他们去学堂读书了,只有二皇子还在屋里。
他看向二皇子的身边人,“二皇子呢?”
宫人吓得哆嗦,“回皇上,二皇子昨夜睡得晚,今日精神不济,在屋里休息呢。”
他自己说着也觉得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唯恐皇上怪罪。
二皇子平日可是最勤奋好学的啊,今日反而成了最懒怠的那个,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
皇上没有说话,倒是燕嫔开口道:“皇上,二皇子的生母刚刚出了事,他身为人子痛心也是理所应当的。若他今日还能像平常一样去念书,那岂不是不孝吗?”
伺候二皇子的宫人抬头看她一眼,颇有肃然起敬的意思。
皇上闻言面色缓和了些,“二皇子的生母无德,朕才让你做他的养母。日后你要好生教养他,别让他再为那等居心不正的人伤感。”
“是,臣妾遵旨。”
燕嫔陪着皇上朝屋里去,二皇子听见动静,站在地上躬身相迎。
皇上在堂中上首坐了,看到二皇子一双眼睛肿肿的,面色微动,也不知是何心思。
燕嫔见气氛尴尬,忙道:“二皇子,你今儿好些了吗?”
二皇子顿了顿,微微拱手,“多谢燕母妃,好多了。”
“日后燕嫔就是你的母妃,唯一的一个,你懂朕的意思么?”
二皇子惊讶地抬起头,连带他身边伺候的宫人也十分惊讶,只是没有一个敢露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