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收回灵力，给自己运功调整灵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我还好，就是一下子失去太多灵力，身体有些发虚罢了。”
“你的雷劫马上就会降下，为师要打坐两个时辰调息，你先回明月阁吧。”
“稍后我会把高阶的阵法秘籍，推演秘术，都交给你。”
“以后，你就是流云峰的峰主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很快就要到了和师尊分别的日子，宋凌就感觉好不舍得。
“师尊，以后您能常来流云峰看望弟子吗？”
见白曦沉默，宋凌又换了个问题道。
“那，弟子若是在修行学习上有问题，可以再用传音符问您吗？”
白曦点点头道：“可以。”
宋凌还是有些担心白曦：“师尊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的灵力，以后万一遇到大妖怪，可怎么办？”
其实他更加想问的是，以后万一她和夙衍，分开了怎么办？
妖怪大多不太注重仪式和感情，合适则相守，不合则分开，也不会过分注重什么海誓山盟。
中途变心，更换双修伴侣的，也多了去了。
师尊这般为了夙衍牺牲，当真值得吗？
白曦也听出了宋凌的言外之意，笑着解释道。
“灵力修为虽然重要，但是为师能修炼到这个阶段，早就有了其他可以不靠灵力修为保命的法子。”
“你且安心便是。”
宋凌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再多问了，只好默默地退下，准备离开。
若是师尊执意要和夙衍离开九华仙宗，做一对神仙眷侣。
那他也只能尊重师尊的选择，祝福他们了。
“若是夙衍，负了师尊......”
宋凌想了想，还是顿住了脚步，转身鼓起勇气对白曦道。
“师尊随时可以回来流云峰，弟子会把修为归还给师尊，让师尊杀了这个负心汉。”
白曦微微一怔，没想到宋凌竟这般有孝心。
她欣慰一笑道：“不必了，若是夙衍真的变心，要脱离为师的掌控。”
“为师会想办法，杀了他的。”
宋凌讶然：“可是师尊你的修为......”
白曦挽起一截衣袖，露出手臂内侧，上面赫然是一个冰蓝色的契约印记。
“夙衍除了是我的入室弟子，还是我的契约妖兽。”
“就算他真的不乖，为师也能驯服他的，你放心吧。”
宋凌总算是放下心来，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道。
“那就好。”
原来师尊还是夙衍的主人，那他确实不必再担心，夙衍会背叛师尊了。
因为契约妖兽，是没办法背叛主人的。
宋凌知道自己劝不住白曦想离开的决心，他能做的，就只有帮师尊守好流云峰了。
*
夜凉如水，幽蓝的夜空中繁星闪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空中，月华流泻照入九华仙宗，周围的山峰显得格外幽静。
锁妖塔，第五层
此时，夙衍还在浑浑噩噩地，抵抗着魔煞给他灌输的洗脑言论。
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期限，七天，如果七天之后，白曦还没有来找他。
那么七天后，他便会选择入魔，成为魔尊，放出锁妖塔里面的妖怪，血洗九华仙宗。
到那时候，他和白曦，或许会走到相见相绝的地步吧？
他真的不想这么做，他还想和她有未来，有回转的余地......
只要她能来找他，哪怕是继续骗他，他也可以接受。
只要她能一直骗他，他可以一直信她。
谁又能说假装出来的爱，不是爱呢？
只是稍微想一下她可能对他的背叛，他便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养料，如空气，如水一般。
他难以想象失去她，和她分开之后，他会变成怎样。
大概就像是树木离开了土壤，人离开了空气，鱼离开了水一样吧。
他会死的吧......
就算苟活于世，他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夙衍！”
熟悉的声音，顷刻间把夙衍从混沌的思想状态中拉出，那双幽绿色的眼眸瞬间亮起。
“师尊？是你吗？”
白曦从虚空中显现出身形来：“是我。”
她急忙上前拉住夙衍的手，上下打量着他，关切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夙衍一把将白曦拉入怀中，他紧紧地抱着她，力度大到像是要把她糅进他的骨血一般。
白曦也知道夙衍这一趟是受苦了，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道。
“没事了，为师过来就是为了救你出去的。”
夙衍闻言，拉开了和白曦的距离，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追寻着什么答案一般。
“那师尊，会跟我一起离开九华仙宗吗？”他向她确认道。
他想在她的眼里，看到最浓烈的情感，最缱绻的心意，还有她对他的满目期待和爱。
这是他目前而言，最迫切需要确定的事情。
他不想孤独地离开，他只想和她一起离开。
所幸白曦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失望。
“当然，为师已经把流云峰的传承，都交托给了宋凌。”
“以后天涯海角，都有为师陪伴着你。”
仿佛是得到了最惊喜的恩赐，夙衍低头吻上了白曦的唇瓣，热烈而缠绵。
此刻，世间圆满。
他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白曦也知道夙衍需要安抚，所以耐心地等这一吻结束后，才掏出两枚灵符，其中一块给他道。
“这是为师研制的高阶瞬移灵符，捏碎它，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白曦从流云殿来到锁妖塔，花费了她10积分买的一枚低阶瞬移灵符。
现下要从锁妖塔里面带走夙衍，又得耗掉她花了100积分买的两枚高阶瞬移灵符。
虽然比较费积分，但是她只有使用道具才可以不惊动锁妖塔的阵法，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夙衍点点头，和白曦一起捏碎了手中的瞬移灵符，离开了锁妖塔，瞬移到了九华仙宗的千里之外。
白曦拉着夙衍的手道：“当初带着你游历四方的时候，为师就存了不少钱。”
“现在这些钱，足够我们在人类的村庄，安心生活一段时间了。”
夙衍好奇地问道：“师尊，我们不是要归隐山林吗？为什么还要去人类的村子住啊？”
白曦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归隐山林，可你终归是妖怪，万一哪天遇上了修士，不免又是一场血战。”
“我想把你完全变成人类，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留在人类的村庄生活了，这样不好吗？”
夙衍闻言，心陡然一沉，俊美妖冶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羽睫颤抖着，嗓音艰涩，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心酸和凄切。
“师尊想让我......变成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