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之前，白曦说她曾经和夙衍彼此拥有过，慕千尘就觉得不爽极了。
就算他们彼此拥有过，那又如何？
他们一个是蛇妖，一个是仙门的仙尊，真的能完全彼此信任吗？
*
锁妖塔里
夙衍被锁在第五层中，牢狱里的铁门，铁柱，还有铁链，上面都刻印着能压制妖怪的阵法。
魔煞一直在夙衍的脑海里吵吵嚷嚷，试图说服夙衍入魔，率领众多被困锁妖塔的妖魔，杀出九华仙宗。
夙衍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师尊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他干脆封闭了自己的耳识，眼神平静地坐在囹圄中，等待着白曦过来见他。
他相信，师尊会想办法来见他的。
忽然，夙衍察觉到有一股外来的气息接近。
他以为是白曦来看他了，连忙打开耳识，高兴地抬头看去。
来人是慕千尘，并不是他心心念念想见的白曦。
见夙衍流露出失落的神情，慕千尘揶揄道。
“很失望？”
夙衍压根就不想看到慕千尘，也不想和慕千尘说话，他别过脸，完全不想理会他。
慕千尘也不在意夙衍对他的冷淡态度，反正他进来要做的，又不是和夙衍套近乎。
他的目的，是要让夙衍和白曦之间，产生隔阂。
“本座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慕千尘看着夙衍，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一，献出你的妖元和记忆，白曦会把你变成人类，放你离去。”
夙衍蓦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千尘道。
“不可能，师尊不可能挖走我的妖元，抽取我的记忆！”
慕千尘斜睨了夙衍一眼，嗤笑道。
“怎么不可能？”
“前任妖尊的记忆和妖元，对于仙门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
“有了你的记忆，就相当于掌握了众妖的弱点。”
“仙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诛杀在逃的妖怪。”
“有了你的妖元，仙门便可以炼制出，能压制绝大多数妖怪的法器。”
“要不然，你以为白曦收你一只妖怪为徒，目的是为了什么？”
夙衍原本挺直的腰背，顷刻间颓唐弯折，仿佛是失去了一直以来的主心骨一样。
原来师尊之所以愿意救他，为他提供庇护所，助他恢复修为......
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妖元和记忆罢了。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看着他使出的种种勾引她的手段，大概就如看跳梁小丑一般吧？
夙衍笑了，他笑自己为何如此后知后觉，被人团团转般耍了那么久都不知道。
亏得他在被困在锁妖塔之后，还一直心心念念地等着白曦来看他，以为她会想办法来救他。
原来，她根本就不会来了。
她还真是苦心孤诣啊，千万百计地诱哄着他离开九华仙宗，和她外出游历。
他以为她是想趁机和他培养感情，她想的却是留给仙门中人准备七星诛妖阵的机会吧？
他以为白曦是为了和他长久相守，所以才拔除掉他的妖毒。
殊不知，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仙门更好的收服他，夺取他的妖元和记忆罢了。
还真亏她能舍身诱了他这么久，每一次和他双修的时候，她都抱着怎样的心情进行下去的呢？
是恶心，唾弃，却又不得不利用他对她的爱慕吗？
夙衍只觉得心脏似乎被荆棘缠绕，束紧，痛得鲜血直淌。
他眼神空洞而麻木地看向慕千尘，苍白的唇瓣微启道。
“那另一个选择是什么？”
自从念珠被仙剑割断，夙衍妖身显现，白曦在他额头留下的契约印记，自然也显现出来了。
慕千尘看着夙衍额间的印记，忽而一笑。
“第二个选择，你变回妖兽之身，且永远不能再变回人形，只能以契约兽的形式留在白曦身边。”
“从此，你不但是白曦的契约妖兽，还是九华仙宗的契约妖兽，只要仙门有用得到你的时候，你就不能推辞。”
这个选择，无异于把夙衍的尊严，踩到地上用力碾碎。
魔煞察觉到这是一个说服夙衍的好机会，连忙继续给他吹耳边风道。
“听到了吗？夙衍，你再不选择变成魔尊，这群仙门的狗东西就要骑到你的头上来了！”
“什么儿女情长，山盟海誓，通通都是放屁！”
“白曦她对你只是利用，她一直都在骗你！”
“你还在坚持些什么？她就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信守不入魔的诺言！”
“只要你成了魔尊，不但可以重新夺回血月宫尊主之位，就连白曦那个贱女人加诸在你身上的伤害，你也可以千百倍地夺回来！”
“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夙衍被魔煞的声音吵得脑壳痛，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闭嘴！”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要见师尊，让白曦来见我！”
慕千尘冷笑看着此刻状若癫狂的夙衍，悠然道。
“看来你是哪一条都不肯选了。”
“那你就在这锁妖塔里，永远地呆下去吧！”
妖怪本就敏感多疑，只要他给夙衍种下心念，白曦之所以想把他变成人类，是为了夺取他的妖元和记忆，得到所有妖怪的弱点和秘密。
这样，就算白曦把夙衍给救走了，夙衍也不会信任白曦。
久而久之，白曦对夙衍失望透顶，迟早会回来九华仙宗的。
这就是慕千尘的目的。
或许这里面，还隐藏了他的一些见不得光的嫉恨心思。
凭什么白曦就有办法可以把夙衍变成人类，带着他离开九华仙宗，和她双宿双栖？
而他，就只能困于九华仙宗掌门的责任，无法离开仙宗，和青莲真正在一起？
*
第三日一早，宋凌在接受白曦的灵力灌顶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师尊，现在夙衍已经被关在了锁妖塔里，您打算怎么带他离开啊？”
白曦专心致志地调动着体内的修为，把灵力通过宋凌的头顶百会穴灌输进去。
“为师自有办法，你闭上眼，内视周天筋脉和丹田，安心接下这些修为便是。”
宋凌只好闭上双眼道：“是。”
由于宋凌和白曦之间的灵力修为相差较大，所以这一次的灵力灌顶时间比较长。
等到白曦把宋凌的修为强行提高到元婴期大圆满后，她自己的修为已经下降到了堪堪金丹中期的修为了。
原本储存于丹田的浩瀚磅礴的灵气，忽然间少去大半，白曦感觉整个身体都空虚了许多。
宋凌见白曦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关切道。
“师尊，你现在感觉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