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绍,我们该回去了!欢凉,这么晚迟绍还打扰你真的是不好意思——”暮向晚的眼睛在昏暗的楼梯口显得是如此的莹亮,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之上看不出有怎样的情绪,只不过眉梢之间露出的咄咄逼人的气势却因为站在她两旁的彪形大汉而更加的明显起来。
许欢凉依旧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的阎迟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时间一下子仿佛静止了下来,没有人刻意的去打破这样的平静,而暮向晚那张美丽的脸上眼眶忍不住的泛红了起来,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是令人我见犹怜的模样!
“欢凉,等到我和迟绍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当他的干妈!”暮向晚略带着哽咽的语调令许欢凉的心宛如是被针扎了一样,她坐在轮椅之上,因为之前割腕在她手上留下的伤口此时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或许是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令她的伤口蓦然的崩裂,此时看起来白色的纱布上有着殷红的血迹浮现了出来。
许欢凉的嗓子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轻蹙着眉头看向暮向晚,不知道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当孩子的干妈——她是在变相的警告她么?
“迟绍,我们回去吧——”暮向晚看也不看许欢凉的推着轮椅向着阎迟绍的方向走去,那手腕上的殷红随着她的动作越发的扩大起来,许欢凉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到底有多么的疼痛,将原本愈合的伤口再次的撕裂开来——暮向晚到底有多么的爱迟绍?
轮椅在阎迟绍的面前停下,暮向晚的眼神当中露出一种渴求,她状似不经意的伸出自己割腕的手搭在了阎迟绍的大腿之上,轻轻的摇晃着他似乎是想要让这个男人回过神来。
阎迟绍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看着暮向晚的脸,那张绝美的脸庞惹不起他心头的一丝涟漪,他麻木的将视线转向暮向晚手腕的位置,温润的嘴角倏然的扯出一抹的苦笑!
“回去?当然要回去——”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阎迟绍终于开口,他绝望的眼神看向许欢凉的方向,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处有着一处在不停的淌着血。暮向晚真的没有给他留最后的一条退路,阎迟绍的心里很清楚,当今天许欢凉将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们之间的所有便全部都要尘封在了过去。
“迟绍,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到底有多么的担心么?我真的好害怕你不会回来了!”暮向晚咬着嘴唇,苍白到透明的小脸忍不住的露出一抹渴求,她用割腕的手不停的晃动着阎迟绍的腿,整个人似乎都是摇摇欲坠的!
许欢凉站在门边将这一切都收入到了眼中,她的心里甚至有些羞愧难当,刚才自己与迟绍的拥吻那温度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转眼一种浸骨的冰凉便让她回到了现实当中!她亲眼看到暮向晚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也想要哭——可是却又欲哭无泪!
“你们走吧!”暮向晚来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许欢凉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可是却又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一般。
阎迟绍在听到许欢凉的话时忍不住的抬起头来望着她,他紧抿着嘴唇,有力的大掌紧紧的攥紧,指甲甚至都要嵌入到肉里,那眼神似乎是想要将许欢凉的周身都印入到自己的心口。
这一刻,那股滔天的恨意在他的胸口不停的盘踞着,阎苍穆将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境地,他何苦还要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来那个男人处处的打压自己,无非就是想要让他知道失败的滋味是什么!自己的心中存在着诸多的顾虑却被那个男人当成了自己好欺负,阎苍穆——你真的是欺人太甚!
“迟绍,那两个人是妈让他们跟着我的!”暮向晚见到阎迟绍迟迟没有任何的举动,柔柔的话语当中还携带着另外的一种潜含义,如果阎迟绍不愿意回去的话,那么那两个彪形大汉是很愿意带着他回去的!
阎迟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只见他高大的身形猛然间站起来,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脚还有些不稳。
许欢凉静静的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迟绍母亲的那一巴掌清楚的让她意识到她并不喜欢自己的事实,当年婚礼之前她便是百般阻挠,现在看来,或许从那个时候自己就要认清楚,就算自己飞上了枝头也不可能与暮向晚这个真正的凤凰相比较!
她与阎迟绍,终究还是就这样的被淹没在了命运的洪流当中!许欢凉不知道自己与阎迟绍暮向晚下一次见面会是怎样的情景,可是今天晚上当自己被迫签下那纸婚前协议书的时候,她便没有了退路!
自己与迟绍之间,注定是要背道而驰的!而那个残忍的犹如撒旦一般的男人,即将主宰自己余下的时光!
暮向晚缓缓的推动着轮椅,她拒绝了金素梅派给她的手下的帮助,她就是要让阎迟绍清楚的看到自己手腕处重新崩裂的伤口,暮向晚一点都不介意会留下丑陋的疤痕,只要自己吃的了苦将阎迟绍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她还有什么不能够牺牲的呢?
“迟绍,照顾好向晚!”千言万语许欢凉最终却只是汇成了这样的一句话,她没有那么大度可以这么轻易的原谅暮向晚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她真的太害怕这个男人会彻底的崩溃!
如果隐瞒了真相会让他的心里好过一些,许欢凉是绝对不会将半年前自己遭受凌辱的真相告诉阎迟绍的!
“我知道的!”阎迟绍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平静的令许欢凉感觉到可怕!
那高大的身躯缓缓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在与许欢凉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着——
暮向晚却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