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过去看看!”
不等左卿卿回应,慕容诺便提着裙子往哗哗水声的方向快步而去。
左卿卿在身后‘欸"了一声,想叫住她,脚步却又情不自禁得朝前跟过去,“慕容诺,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啊!”
看到趴在溪涧边的尸体,左卿卿猝得叫了一声,“真有死人!”.
慕容诺已经一脸镇定得抽出腰间的羊皮卷袋,从里面翻出手套熟练得戴上,“你站在此处不要动,我去验个尸。”
“喂!你怎么说得这么淡定啊,慕容诺,你那么急干嘛,那地上是尸体又不是金子!”左卿卿又赶忙追上。
慕容诺已经走到了全身被浸透,湿淋淋的尸体跟前,仿佛听不到左卿卿说了什么,仔细观察着尸体,“难怪……这里距离下游的河道并不远,血水顺着溪涧流下去,所以才散发血腥味,但这也证明,这个人死了没多久。”
她蹲下来,扶着尸体的肩部和腰部,将其翻转朝上,脖颈处有一道很深的割伤,伤口被河水冲刷得已经泛白,也没有血水流出,她又从头部开始,大致检查了一下四肢和胸腹腔部位,最后转过头来看向左卿卿。
“你带了纸笔吗我需要有人帮忙记录一下。”
左卿卿立即点点头,从怀里拿出纸和一支细长的炭笔,“你说吧,说慢一点。”
“嗯。”
慕容诺回头继续边检查尸体边道:“死者男,身高大约八尺三寸,年龄在三十岁到三之间,死亡时间应该在两个时辰之前。
他的脖颈处有一道宽约三指的割痕,切口扁平整齐,证明凶器非常锋利,初步尸检推测死于颈动脉破裂导致的大出血,胸腹部有淤青,似乎是脚印,应该是在临死前和人打斗过,最后被凶手一刀割喉毙命,还有……”
慕容诺抬起死者被喝水泡得又涨又皱的手,皱了皱眉,“死者的双手十个指甲都被掰断了,应该是凶手想要掩藏什么,比如死者的身份,或者他正在做的事情。”
“这也太残忍了……”左卿卿下意识得握了握自己的指尖。
慕容诺继续道:“他的掌心里有厚厚的茧,虎口处也有,这证明他也会武功,不过一般使用刀剑棍戟的人,不会每个指根下都有磨损程度几乎相同的茧,说明要么他的武器不同寻常,要么……他最近正在做搬运重物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茧子也能看出使用的武器来”左卿卿很是惊奇。
慕容诺侧目笑笑,“你可以看看你自己的手,你和伍三七应该是一样的。”
左卿卿立即抬起手掌观察,果然和慕容诺所说一般无二,她暗暗吞咽了一下,“慕容诺,你也不是习武之人呐……”
“可我有眼睛,会观察啊!”她无奈得摇了摇头,“仵作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只是世人对它有太多偏见和误解罢了,不是谁都有机会像你一样这么近距离观赏一个顶级仵作验尸的。”
宣扬自家学术的同时还不忘捎带着把自己夸了一下。
左卿卿顿时哭笑不得,“也不是谁都想和我一样,这么近距离得观察仵作验尸这么血腥的场面吧”
“咦”
慕容诺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她的注意力正集中在死者的双手小臂上,似乎在肿胀的皮肤上,有几处大小不一的块状红痕,“这些是烫伤,边缘发红,中间发白,并未伤及真皮层,证明被灼烧时温度并不高……”
“等,等一下!”
左卿卿急忙打断道:“什么皮层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你记下,双手小臂几处大小不一的块状烫伤痕迹就行了。”慕容诺回头一笑。
左卿卿‘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奋笔疾书,一旁慕容诺却已经站了起来,在四周围到处打量,一会儿走到大树前,一会儿又走到灌木边弯着
腰找来找去。
左卿卿抬起头来时,不解得问:“尸体都找到了,你还要找什么难不成还有其他尸体”
若真是如此,这案子可就非同一般了,她得赶紧回去通知穆将军才行。
慕容诺一边找着,一边回答:“我在找血迹。”
“这血不是都顺着河水流下去了吗”左卿卿更疑惑了。
慕容诺道:“不,应该还有一处喷溅状的血迹,割痕两端的深浅度有差别,左边更深右边更浅,造成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凶手是个左撇子,从正面直接将死者割喉,但从死者身上的打斗伤痕来看,凶手大概率不是左撇子,那么就剩下第二种可能。”
“是不是凶手擒住死者,然后从背后绕道前面割了一刀”左卿卿拿着炭笔一边比划一边问。
慕容诺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造成的致命伤,那么这附近应该有一处非常完整的喷溅状血迹才对,若是没有,那就证明这里不是第一凶案现场,可若如此,这附近也应该会有沿途留下的滴落状血迹才对。”
这一番话,把左卿卿听得皱紧了眉头,抓耳挠腮的,“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现在我们得找到新的血迹对吧”
“没错,只有找到血迹,才能解开更多线索。”慕容诺道。
左卿卿将纸叠好,连同炭笔一起收进怀里,道:“那便找吧,这溪涧附近范围可不小,咱们得抓紧时间,不然王爷他们回来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好……”
慕容诺话音未落,却突然感觉身侧树林深处的方向劲风一闪而过。
还来不及惊呼,一抹杀意瞬间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