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边。
“慕容承,你醒醒!”
左卿卿使劲摇晃着慕容承,可人怎么也不见醒来,她咬咬牙,抬起手对着他的脸就要扇过去。
“醒,醒了!我醒了!”
慕容承突然睁眼,还来不及反应,便一个翻身滚开半米距离,感觉鼻下一阵发凉,伸手抹了一把,嗷一声叫开了。
“左卿卿你也太狠心了你!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我鼻子是不是断了咸城第四帅的脸被你打坏了!你得对我负责!”
幸好夜深人静,护城河边连个鬼影都没有,左卿卿左右张望一圈,才压低声音威胁道:“闭嘴!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牙打掉!”
慕容承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左卿卿顺势往地上一坐,双腿盘膝,大大咧咧得一甩头发,头上丁零当啷作响,她才想起来似的,皱着眉头把那些金钗玉簪都给拔了下来。
月辉笼罩,满头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就像纠缠不清的心结,突然在这一刻挥洒开来,不是束心者的放手,便是心结悄然的冰融。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女儿家的样子,每次一打扮就要出事,在苏州是,在我家也是……”她自言自语着,突然瞥见慕容承眼珠子瞪呆的表情。
没由来的,她感觉脸颊一热,故意冷冷得瞪过去,“看什么看!”
慕容承回过神来,挠挠头傻笑,“看我未来媳妇儿呗!”
“慕容承!”
左卿卿一嗓子喝道:“父母给的东西不能不要,尤其是脸!”
“那你还打”慕容承撇撇嘴。
“我!”左卿卿一时语塞,随口道:“反正打都打了,就当你炸了我家的赔偿的利息了!”
“我真不是故意炸你家的。”
再提起这件事,慕容承又是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沉沉的叹了口气,“都怪我贪便宜,在城外那些村民手里买的烟火,早知如此,还不如买一把窜天猴让你放着玩儿呢!”
“谁要玩那种小孩子玩的东西,窜天猴,我看你就是最会闯祸的窜天猴了!”左卿卿回怼。
慕容承有反驳的冲动,话到嘴边,又憋不出来一个字,想来想去,才嘟囔道:“行吧,我是窜天猴你是母老虎,那也能配!”
“你休想!”左卿卿一个隔空手刀威胁。
慕容承吓得一哆嗦,赶紧转移话题,“你出来好一会儿了,还回不回去啊我姐和我姐夫给你送的礼物你还没看呢,还有你爹……”
“我不回去!”
左卿卿赌气道:“我今晚去巡防营住。”
“那我也去,我陪你!”慕容承咧嘴一笑。
左卿卿又瞪他一眼,“你哪来的胆子想对我耍流氓!你就不怕神木军的士兵把你当沙包打!”
慕容承一愣,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也去巡防营,又不是要和你在一张床上一起睡,我虽然风流个傥,但也是有原则的男人。”
嘁!
左卿卿已经站起来拍拍屁股,“我管你有什么,反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还有,今晚左家发生的事情,不许从你的嘴里宣扬出去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别人宣扬你不管,就盯着我的舌头!”慕容承跟着爬起来,一边追上去一边做口型“毒妇!”
左卿卿斜睨他一眼,“别人说,自有他们说的道理,至于你……哼!”
“你少看不起人了!咱俩现在可都在巡防营见习,以后谁是谁的上级还不一定呢!”
左卿卿勾唇冷笑,“那我就等着,有生之年能叫你一声慕~荣~将~军!”
“瞧你这口气,轻佻,粗俗,无礼!”慕容承气得直摇头。
左卿卿打了个口哨,没一会儿,马蹄声便从河岸另一端而来。
慕容承突然脸色一变,
赶忙道:“你等等我,我有个急事得解决一下。”
“你又怎么了”
左卿卿不耐烦得看过去。
慕容承着急得左右张望,“人有三急!”
左卿卿噗嗤一笑,心里的憋屈和难过,突然被眼前这小子猴急摸脑的样子给冲淡了,起了逗他的心思。
马儿已经跑到她的身边,她一边顺着鬃毛,一边逗笑,“我看,这儿就挺方便的,就地解决呗!”
慕容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儿”
“哟,不敢脱”左卿卿一扬眉,“巡防营的士兵,可没那么多讲究。”
“那也男女有别啊!你这姑娘家……”
不等慕容承说完,左卿卿就翻身上马,视线慢慢从上到下,盯着慕容承的裤裆。
“难不成……草比树高”
“”
“哈哈哈……”
左卿卿放声大笑,扬起马鞭啪得一抽,头也不回得扬长而去。
只剩下慕容承愣在原地反应了好几息,才气得跳脚大喊,“左卿卿!你压根不是个女人!”
左府门外,大片的火把随着人影快速移动。
大理寺的侍卫已经将整个左府团团围住,各处大门也从外面上了锁。
慕容诺带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小喜坐在马车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沐清风上车的动静。
“九王爷请放心,没有王爷的吩咐,微臣不会让任何人出入左府。”车外传来的是大理寺卿朱瑾的声音。
“辛苦朱大人。本王会连夜进宫向父皇禀告一切,待父皇定夺后,再对左家上下进行审问。”
“好。王爷慢走。”
话音刚落,沐清风便推开车门进来,看了一眼蜷缩在慕容诺怀里的小喜,眼神不自觉一暗。
坐定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道:“我先把你们送回王府,然后再进宫,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可能会带你和小喜去一趟桃花镇。”
“去查魏大人的尸骨吗”
慕容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得问:“你相信……左大人说的话吗魏大人是中邪杀人,自爆而死,这实在太离奇了……”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否定任何一种可能,但今夜这一番话听来……”
沐清风眼光一闪,神情凝重,“他肯定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