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风眸色微沉。
“既然我能知道,就代表我并非案情无关者,孟大叔,我只是想向您确认,在您验尸时死者李奉是否真的死于心悸。”
孟全脸色变幻,仿佛欲言又止。
但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腰间还挎着一个和易有言同款的木箱没来得及摘下来。筚趣阁
“我来替我爹回答,李奉就是死于心悸!”
“迁儿,他们是有言的朋友,你不可无礼。”孟全神情严肃。
孟迁皱了皱眉,尤其视线落在水井边卷着裙摆霍霍磨刀的身影上,才好像没有怀疑他们是‘有言的朋友"的身份。
“那又如何,你们若是来探望我爹,我们自然好酒好菜招呼,但你们要是想问一些不该问的事来连累我们,我们何须给好脸色”
沐清风眯着眼睛,仿佛敏锐得捕捉到了什么,却是不动声色道:“贸然前来询问李奉的死因,确实是我们唐突了,实在抱歉。”
孟迁脸上的愠怒瞬间被冰封似的,僵硬得动了动嘴眼。
“呃……那你们来,还有别的事吗”
沐清风道:“其实我们三个是今日左卿卿过失杀人一案的目击者,询问李奉的事,只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
“左二小姐!”孟迁眼神一惊,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沐清风莞尔,“正是,不过现在左卿卿已经入狱,我们再帮她调查也是徒劳,幸好孟仵作回来及时,既避免孟大叔的为难,也避免我们惹祸上身。”
最后四个字,仿佛掷地有声得撞向孟迁,让他心虚得偏开视线。
“你们,知道就好。”
一旁,慕容诺磨好了刀,匆忙将工具收进羊皮卷袋里,一边捆扎一边小跑着到孟迁跟前。
“你是不是今天检查纪荣尸体的仵作”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澄澈认真,又许是她足以惊艳世人的眉眼那么突兀又近距离得撞进孟迁的眼睛里,他猛得红了脸。
“是……”
慕容诺更近一步,“你可看到他心肌上的血斑了他的心脏以前可有过什么问题,比如心绞痛、气急或心悸如果他的心脏以前没有任何问题,那就有可能是急性心肌梗死,你找到血块阻塞的位置了吗”
“你……”孟迁瞪大了眼睛,紧张得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慕容诺眼神落寞下来:“左卿卿是我的朋友。”
孟迁盯着她轻轻颤动的睫翼,抿了抿嘴,有些纠结似的开口道,“姑娘,其实我没有解剖。”
啊!
慕容诺抬眼看他,细长的眉毛蹙得紧紧的,“那你怎么确认死因的”
“死者送来府衙时双手握拳,掌心有指甲形状的浅痕,证明曾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再加上瞳孔散大,脸上表情狰狞,唇部微张,不就是被活生生吓死的样子吗”孟迁解释道。
慕容诺杏眸瞪大,“这只是尸体的表象反应,怎么能作为判断是否受惊吓猝死的理由呢”
面对她的疑问,孟迁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
“姑娘,这案子要怎么审,尸体该怎么验,府衙里都是有规矩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左二小姐是左丞相的妹妹,死的只不过是个码头上的脚夫,她能受什么罪,顶多就是在牢里关一段时间罢了。”
旁边,严肃的声音传来。
“在靖国领土之下,应该没有哪一个府衙的规矩是不清不楚得审判一桩案子吧”
孟迁眼皮子一跳,再循声望去,好像被沐清风略带寒意的眼神刺了一下,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寒颤。
沐清风走到慕容诺身边,伸手拿过她还握在手里的羊皮卷袋,替她插回到腰间。
仿佛他每天都在做这件事一样自然而熟
练。
小姑娘愣愣得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周身散发的冷意从何而起。
难道是因为李太守办案草率生气了
沐清风转头看向孟迁,神情淡淡道:“孟仵作,若不出我所料,不经解剖直接判定死因,应该是李太守吩咐你的吧但你可知左卿卿身份不同一般,倘若左丞相坚持为其妹翻案重审,到时候查出来死者另有死因,你猜这案子最后会由谁来背锅”
“你的意思是……”孟迁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