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一间布置典雅的房间内,奢华的雕花木椅上,皇帝萧御身着常服,神色平静却难掩上位者的威严,目光落在站在下方的柳云舒身上,缓缓开口:“柳云舒,朕之前听闻,在江南府城有个陆家,他家女儿竟打算订两份婚约,可有此事?”
柳云舒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心脏猛地狂跳起来。他极力克制情绪,可呼吸还是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汗珠。他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拱手恭敬答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皇帝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抹审视,不紧不慢继续问道:“听说那陆家女儿与一柳姓人家自幼便订下婚约,这柳姓,可是你?”
柳云舒心中一紧,拿不准皇帝是否在套话,然而面对天威又怎敢有一丝欺瞒,声音微微发颤:“回……回禀圣上,正是在下。”
“如此说来,这陆家女娃,便是你的正妻了。”皇帝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情绪。
柳云舒满心都是不安,完全猜不透皇帝此番问话的意图,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回禀圣上,是的。”
“那么他家的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了?”皇帝靠向椅背,目光紧紧锁住柳云舒。
柳云舒咽下一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回禀圣上,抄家,财产充公,贬为庶民,直系三代不能科举。”
“他家被抄家之后,就没了踪迹,想来是躲在县城里吧。”皇帝像是随口一说。
柳云舒只觉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下淌,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哀求道:“圣上,容小人斗胆说一句,既然圣上已经惩罚过陆家了,求圣上开恩呐!”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柳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开口道:“柳云舒啊,你难道不恨陆家?当初他家可是为了别家,想要悔婚的。”
柳云舒连忙叩首,言辞恳切:“岳父岳母纵然有诸多不是,我也不愿计较,况且我与陆诗韵情深意笃、相濡以沫,实在不忍心再怪罪岳丈家。”
皇帝没有立刻回应,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柳云舒紧张的呼吸声。皇帝站起身,踱步沉思,眉头轻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柳云舒跪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冷汗不停地从脸上滚落,打湿了地面。他深知圣意难测,稍有差池便可能大祸临头 。
皇帝暗自思量:这柳云舒能力出众,却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让人担忧日后生变。不如借着陆家这件事,把公主许配给他当正妻,他做了驸马,就和皇室紧密相连。但以柳云舒的性子,肯定不会休妻,这可如何是好?……实在没办法,便用皇权特许他有两位正妻,公主身份尊贵,总归能压过原配一头。
皇帝萧御负手而立,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转身,面向柳云舒,徐徐开口道:“柳云舒,朕有一女,年方十六,生得花容月貌,才情亦是出众。朕封她为郡主,封地在淮河两岸,称‘洛虞郡主’。朕瞧着你二人极为般配,便想赐婚,让她下嫁于你,你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口,柳云舒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瞬间乱了思绪。心中暗自思忖:皇上突然要赐婚,究竟是何用意?莫非要我休妻不成?不……绝对不行,我怎能辜负诗韵。他的脸色微微泛白,神情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稍作镇定后,柳云舒拱手弯腰,态度坚决地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臣已有正妻,我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相濡以沫。贵公主若是下嫁,必然是正妻之位,可在下心中正妻之选早已确定,实在难以从命。”
皇帝听闻此言,故意板起面孔,面露不悦之色,语气加重道:“柳云舒!你好大的胆子,莫不是觉得我皇室公主配不上你?”
柳云舒见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急切说道:“皇上,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这时,皇帝又瞬间换了一副温和的表情,和声说道:“朕知道你们夫妻感情深厚,朕也并非那棒打鸳鸯之人。朕只是十分欣赏你,又觉得我的女儿与你极为般配,这才提及赐婚之事。朕念你重情重义,特给你皇权特许,允许你有两位正妻。”皇帝稍作停顿,目光凝视着柳云舒,又继续道:“至于陆家的事嘛,朕也不想再追究了。”
柳云舒何等精明,一听便明白了皇帝的深意。心想:后面这句话完全没必要说,皇上这么讲,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自己不娶公主,陆家的事恐怕还得继续计较。而让自己娶公主,无非是想让自己与皇室沾亲带故,日后能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力。
柳云舒本就不是不识抬举之人,权衡利弊后,他再次叩首道:“既然是皇上所赐,那臣谢主隆恩!”
皇帝见此,面色瞬间温和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亲自上前,将柳云舒搀扶起来。
皇帝萧御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微微颔首说道:“这样才对嘛,迎娶公主之事,待朕回宫之后便开始操办,就定在年中让你们成亲吧。
柳云舒赶紧再次恭敬地拱手行礼,言辞恳切道:“谢皇上恩典,能有此殊荣,臣实在是荣幸之至,感激不尽。”
皇帝接着又说道:“之前朕与你提及的那些赚钱的计划,朕信得过你,这才放权给你。你就好好去经营,努力赚钱。赚来的钱,朕给你两成,你每个月按时将朕那份送来便好。朕明日启程后,你就着手去办此事。”
此时柳云舒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神色坚定地回应道:“皇上放心,臣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不负皇上所托。”
皇帝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说道:“北方那边的局势,暂时是没什么指望了。倘若你在南方能稳定发展,届时朕再让你往北方拓展经商。对了,你如今产业要扩大,手底下那八千人,还够调配使用吗?”
柳云舒稍加思索,如实回禀道:“回禀圣上,自建城之后,城里负责布防的都是臣的人。说句实话,如今要保护产业,这些人手确实有些吃力。”
皇帝脸色一沉,语气严肃地说道:“作为侯爵,朕赐你八千人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你还想再要?”
柳云舒瞬间精神一紧,急忙解释道:“陛下,臣只是如实相告,虽说吃力,但并非不够用。”
皇帝此举本就是想敲打敲打柳云舒,见他这般紧张,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朕不可能再让你掌握更多的私兵。不过,朕可以换个方式答应你。朕允许你招募三万军队,这三万人归国家所有,但在你的封地上,可由你调遣。只是这军费得由你承担,而且一旦国家有战事,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他们就得回归国家统一调配。”
柳云舒心中暗自盘算:好一个精明的算盘,让我帮着养军队。不过这些兵确实能为我所用,目前来看,这已经足够了。如今国家兵强马壮,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战事,用不上我的这些兵马。
想到这里,柳云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那么陛下,敢问兵器方面……该如何解决呢?”
皇帝稍稍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往你可以从国家这里购买兵器,可如今国家已没有多余的兵器可卖给你,你就自行打造吧。到时候朕会给你批下文书的。”
柳云舒心中大喜,却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这可真是个难题啊,皇上。”
皇帝淡淡说道:“这便不是朕该操心的事了。”
柳云舒上前一步,神色恳切,拱手说道:“皇上,臣想用一样东西,跟陛下换一个条件。”
皇帝挑眉,眼中满是好奇,追问道:“你先说说,是个什么条件?”
柳云舒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臣想把青山县城再扩大,将其打造成商业之城。如此一来,既能带动当地经济蓬勃发展,也能吸引四方商贾纷至沓来,到时候就能赚取更多的钱财,充盈国库。”
“你还真是一心钻进钱眼里了,三句话不离赚钱。”皇帝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不过眼下朕确实缺钱,你且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朕瞧瞧。”
柳云舒快步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打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那大名鼎鼎的“印刷术”器具。
柳云舒指着它,详细介绍道:“皇上,这个东西臣称之为‘印刷术’。只需将提前准备好的活字安装妥当,把纸张铺在上面,盖上盖子,再轻轻一拉,便能将字完整清晰地复印到纸上。陛下,臣这就为您示范一遍。”说罢,柳云舒俯下身,认真操作起来。
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随着柳云舒的动作,原本平静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连声道:“好,好啊!有了这东西,往后就不必一个字一个字辛苦手抄了,实在是奇妙!”
柳云舒见皇帝如此满意,连忙接话:“皇上若是觉得有用,待回去之后,臣便给宫里送几台,专供皇上使用。”
“如此甚好,你的条件朕答应了!”皇帝大手一挥,满脸笑意。
柳云舒立刻跪地叩谢:“谢皇上,皇上圣明!”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柳云舒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柳云舒恭敬地抱拳,言辞激昂:“感恩皇上,感谢皇上信任,臣必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请皇上放心!”随后,他缓缓后退,直至退出房间,才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