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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光港,是乘霄山今洲城的两大港口之一,分别与璇玑岭下方的璇鳞港同属于今洲的两座出口量最大的通商口岸。

然而此刻位于隙光滩的隙光港,已经沦为了抵御残象潮的前线。

混乱的频率侵染着隙光滩的土地,轻柔且冰冷的雪花在炮火的高温下逐渐融化,残响的咆哮与岁主的龙吟传入耳中,萦绕在鼻尖的是那炮火焚烧地面传来的烧焦味。

今洲将士们手握着长刀盾牌,组成军阵冲杀于前线抵抗着残象们猛烈的冲锋,而站位略靠后的今洲将士们则使用着能量即将耗尽的枪支,不断的为冲杀在最前端的战士们分担着压力。

残象嘶哑且凄厉的吼声不绝于耳,但今洲将士们的喊杀声却更胜一筹,即使弹尽粮绝,即使军阵被冲散,即使…武器已经卷刃。

但,在今洲将士身后的则是今洲的万家灯火。

面对那体型远高于正常人两三倍的残象,即便每一位今洲将士拼尽全力也只能斩杀一只残象,但就算如此,依旧有无数的今洲将士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残象。

每一位士兵们的身影是那般渺小,进入残象潮瞬间即被淹没,留给将士们的只有绝望那连绵不绝的残象潮。

随着长刀插入血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残象用频率拟态出来的紫黑色血液遮住眼前的视野。

手中的长刀深深的嵌入残象的身躯之中,连忙用手臂抹去遮挡视野的紫黑色血液,看着周边那纷乱的环境,鼻腔之中早已麻木了那些刺鼻与焦炭的味道。

“呼——”

刚刚轻叹了口气,双手握住还没来得及抽出长刀,感受着逐渐靠近自己的那一连串脚步之深,然而,即便反应已足够迅速,但,那残象手中的紫色利刃却逐渐在眼中放大。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之上,已经算不得什么多么稀奇的景观,视角微微砸在已经被炮火轰为焦炭的冻土上。

最后感受到的是土地那丝丝的冰冷感与那土地之上被炮火轰炸后的焦炭味。

清澈的消毒液洒落在地,流淌在地面上的反射着略显紧张但相对平静的环境。

“唉,消毒用品很宝贵的,你怎么又弄撒了!”

一间不大的医疗室,虽然混乱,但相对的还是井井有条许多。

随着一声带着呵斥的惊呼传来,一位身穿今洲士兵统一着装但肩膀处却系着一条红丝巾的士兵,手脚凌乱的将那瓶洒落的消毒水重新立起,随即有些责备的瞪了一眼这个新来的新兵。

“别愣着了,赶紧把伤员抬进来!”

“哦,好,好我这就去。”

新兵慌忙的跑出这略显狭小的房间,略显匆忙的跑向暂时安置伤兵的地方。

一阵微风吹过营地,遍地是那此起彼伏的哀嚎与崩溃痛哭之声。

缓缓升高带起了一处临时帐篷上方的浮雪,几缕雪花跟随着这阵风重新升到了高空。

看着下方山坳中那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帐篷和那些因为无法及时医治,从而将生命停留于此刻的士兵。

雪花再次降落之际,便晃晃悠悠的飘荡进了军中主帅的帐篷之中。

此刻帐篷中乘霄山全景的地图正屹立于此,周边站着的则是今洲的参事与今洲其他几位将领。

看着已经布满红点的隙光滩,立于帐中的所有人无一不面露愁容。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人突兀的轻拍了一下桌面,语气之中带着些愤愤不平。

“可恶,若不是残星会这群宵小之徒,围攻偷袭我今洲将领,现在,怎得落到我今洲近无主帅的境地。”

烛禾被残星会偷袭陷入昏迷这事,今洲边庭的大部分人都已得知,然而今洲的话语却格外的统一。

毕竟对于在此的所有人而言烛禾不仅仅是令尹大人的友人那般简单,对于武将并且还是经常带兵打仗的武将而言,靠关系上位是一种不齿的行为,在烛禾任命初期这群将领还颇有微词。

只不过在后续一场小规模的残象入侵中,烛禾展现出来的军事才干,以及个人实力勇武,展现在这等人面前之时给这群人带来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震撼。

烛禾的样貌属实年轻,更何况还是一个黄毛丫头,这种反差带来的震撼感不言而喻。

参事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刚才发话的那位将领轻轻的摇了摇头。

“够了,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想一想如何抵抗这场今洲的浩劫。”

闻听参事着略含怒意的话语,众将领无一不像鹌鹑般的缩了缩脖子,令尹在后方稳定民心无法赶到军中主持大局,只能由参事代为管理。

参事看了看都如同鹌鹑般往后缩的几位将领,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明白,目前的状况也算在她的预料之中。

今洲初建又是关隘要地,战事几乎是连年不绝如缕,今洲当地的人才也处于一个初期萌发的状态。

许多有才干的人还没有出现,或者还没有成长,而目前今洲的边庭的大部分人员还是从其他洲调度而来。

初到今洲,对于这里的大部分状况还不是那么熟悉,战场局势紧张,可不敢瞎指挥,从而导致了这些原本有才干的将领也不敢发表自己的言论。

以至于今洲目前来看共鸣者虽多,但有才干之人确实少,缺少顶尖战力的同时也缺少很多善于治国且无法果断领兵的人物。

这也是这些将领为什么的烛禾有一种盲目的崇拜的由来,在这些将领眼中烛禾是一个果断敢想,敢干,且能够很好把握那个度的人。

只不过,世事无常,因为残星会的突然发难导致了烛禾目前陷入了深度昏迷。

想到此参事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毕竟面对今洲目前的劫难而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以至于就连经验丰富的参事也不敢果断的做出什么决断。

“嗯,目前残象的进攻势态已逐渐放缓,对于战场状况而言是一个不错的休整时机,大家尽量不要让一批战士在前头顶的太久,尽量轮换着来,我们今洲军士众多不怕跟残像潮耗着,更何况残象在没有鸣式的指使下发现此地久攻不下,便会撤去。”

说完这么一长串参事默默叹了口气,看着沙盘边这些将领们一一点头认可的模样,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股惆怅也涌上心头,摊了摊手示意散会。

其余将士们见此也不好说什么,纷纷低着个头全部走出了军帐之中,毕竟这些将领也知道这种情况,在所有人都没有主意,也没有人抗压的情况下,参事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

今洲处于边塞关隘,可不是什么守不住就不守的城池,若是今洲失守,残象顺势而下,威胁的则就是关内的其余洲了。

帐篷上方的吊灯照在这不算多大的军帐之中,只不过那吊灯的亮度却有些暗淡,整间军帐中显得格外昏暗,除了这昏暗的吊灯,也只有那投影沙盘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然而就在这么昏暗的军帐之中,突然不知为何竟明亮的些许,仿佛有一束阳光透过云层直直的照射入了军帐中,与血缘环境格格不同那干燥且温和的阳光,仿佛给这场浩劫带来了一丝转机。

军帐内巨大的投影沙盘前,参事双手撑着沙盘的边缘,眼中略带血丝的盯着乘霄山的整座投影。

看着那攻势逐渐减缓的红色感叹号,参事眼眸微闭,长长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唉——,今洲是到了危急存亡之际啊。”

“嗯,不完全是哦。”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参事浑身一凉,下意识的便要转身拿立在身后的那柄漆黑长槊。

只不过还没等她转身,抬头看见来人的面庞之时,却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心中的话语也直接脱口而出。

“嗯?烛禾!”

说话之人闻听此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语气略显轻松丝给这紧张到极点的军营氛围开了个明亮的窗口。

“唉,不是哦,不过女儿像妈妈被认错也不是什么怪事啦。”

参事闻言眼眸眯了眯,明显的闪过了一丝迟疑之色,看着那张脸与烛禾有着五六分相似,但带着一丝成熟和岁月积淀的感觉的女子。

“您是?”

伊缇尔轻笑了两声,随意的摆了摆手,语气略显平和。

“没想到我女儿在你们这里,竟有如此之高的地位,看来烛禾这丫头是真喜欢今洲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名伊缇尔是烛禾的母亲。”

参事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对方与烛禾的面容有着五六分相像,竟然是人家的母亲,然而在感受着对方身上那带来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感觉,参事只感觉浑身沐浴在阳光下,就连身上的疲惫也都逐渐消散。

随后反应过来,朝着对方行了一个军中的礼节。

伊缇尔见此同样的也有模有样的朝对方回了一礼。

参事轻轻点头,突然回忆起对方走进来说的那番话,眼眸微亮,但依旧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两声后,不做刻意的看了几眼沙盘。

“嗯,伊缇尔女士您之前是说,今洲不完全是危机存亡之际,此话能否展开讲讲?”

伊缇尔闻听对方此言,又看着参事那格外明显的动作,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弧度,随手将垂落至脸侧的一缕碎发梳理至耳后,缓步走到沙盘边。

“嗯,很明显不是吗?”

参事眼中依旧是透露着疑惑之色,她静静的看着伊缇尔的身形缓缓挪动至隙光滩的投影方向。

伊缇尔见对方那一脸疑惑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满足了一回当谜语人的感受,随后指了指沙盘。

“好了,那我也不卖关子,你看,隙光滩。”

参事愣了愣,依旧有些不解,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着隙光滩,此刻这里在沙盘投影之上早已是被大片的红色感叹号所覆盖。

看着那已经沦陷的港口区,参事眼眸微微闪过了一丝亮光,轻抚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

“您的意思是,将隙光滩上方的天然石桥炸塌,阻断残象向着这一步挺近的攻势,从而打乱残象的进攻步伐,提供今洲将士们足够缓冲的时间?”

伊缇尔听着对方的缓缓叙述,那双灰蓝金三色眸子之中闪过了一丝无奈,随即那股无奈被眼中的尽在掌握所侵占。

“嗯,并不是,参事大人的眼界似乎有些太过片面了。”

参事闻言眼中明显的闪过了一丝茫然与思索,语气略显迟疑。

“嗯,那,您有何高见呢?”

伊缇尔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今洲的将士们数量众多,这是今洲的唯一优点……”

参事闻言皱了皱眉,轻咳两声打断了伊缇尔接下来的话语。

“嗯……,您的意思是说,把将士分为小组穿插至残象潮后方进行阻击?减缓残象朝内部推进的攻势。”

伊缇尔见对方的思绪逐渐打开,也不恼对方突然打断自己的话语,眼中依旧含笑。

“别着急啊,等我说完。”

参事听着对方的略带笑意的话语,略微怔了片刻,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由于多了很多种思路,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连忙微微欠身。

“抱歉,您继续。”

伊缇尔见对方态度还算良好,知道对方的事处于心急从而忽略了这一点,也不做过多追究。

“既然,残象是通过隙光港中的传送门登陆的,那么直接把那个港炸了不就行了!”

伊缇尔特意的顿了顿,给参事留足提问的时间,不过看参事那震惊之中,又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没有向自己提问的打算能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把港口炸了后,其一,阻止了后续残象的登陆问题,其二,扰乱残象潮的判断,来时的路被炸残象潮虽不一定大规模的向后移动,但后方的动乱还是会吸引部分残象的注意。

接下来,我便让…我的主将,将残象潮全部打散,将分散成小股力量的残象全部扩散到乘霄山各处

之后,今洲将士全部,分为小股分散在乘霄山各处,清理那些分散小骨的残象即可。”

参事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随即整个人略微有些迟疑与沉默,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表情,同样的也是略微陷入了沉思。

“嗯……这,是一步险棋啊,不过这一步棋,走的…真果断。”

参事沉默着,默默思考着这步险棋的可行性,都说是险棋了,那么这一步也绝对不好走,但见对方的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很肯定自己能将这一步棋下好。

伊缇尔见参事低头沉思她也不过多干预,依旧静静的看着沙盘上隙光滩上越来越多的红色感叹号,眼眸眯了眯。

“嗯,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是一步险棋,但是我在有露厄斯的前提下,这根本不是什么险棋,而是一副稳赢的局面,只不过下这步棋还需要参事的同意才行。”

心中思绪渐止,她缓缓抬眉,看着依旧陷入思索之中的参事。

参事考虑着要不要采纳对方的意见,虽然对方的意见很好,虽然有漏洞,但若是她问。

想必这位伊缇尔女士也一定能给出合理且符合依据的回答,不过,事关今洲危机存亡都在她的一念之间,参事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

沉默了不知多久 ,外面的天色从明亮已经变成了夜晚的星空,伊缇尔依旧平静的站在那里,只不过参事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好,她的头顶之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在手边,眼中也充满着血丝,整个人的精神也显得有些萎靡。

伊缇尔见此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她十分能够共情现在参事的状态,毕竟她统领一个文明之时同样有过这种状态,那种万千生灵的命运压在自己肩头的重量,伊缇尔可不想再承受第2次。

生命很轻,轻到在战场上只不过是一个数字。

生命又很重,重到能将一位无所不能的升维者的脊梁压弯。

“唉——,不着急,先睡一觉吧。”

伊缇尔看着参事的疲劳感,默默的叹了口气,眼中自然而然的流落出了一抹心疼,参事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她缓缓抬手淡淡的金色光团没入了对方的眉心,随着光团进入参事的眉心,她除了感受自己身上那股疲惫感逐渐消散之外,眼眸也渐渐的轻合在了一起。

伊缇尔淡淡的摇了摇头,抬手将主帐的帘子降了下来后,轻轻的将参事抱到了一旁休息的行军床上。

外观了的灯后,伊缇尔静静的站在帐篷外,仰望着独属于索拉里斯那格外美丽的星空,轻轻的叹了口气。

“唉,世界轮回变化万千,势力之间的博弈最终……唉,真是应了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