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敢进去,怕出不来
阮清月还从来没见过贺西楼身上一瞬间出现的那种「偷鸡摸狗」的神色。
他小两步过去,还前后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为首的老头,“你们就这么来了?”
这么七八个人同时从缉毒大队告假,就不怕被别人发现,一路顺藤摸瓜查到这里。
那他这些年藏着Ailla,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保护江昼岂不是功亏一篑。
老头满脸歉意又朴实的尴尬,“来得急,确实就这么来了,也没带些奶粉或者婴儿开裆裤什么的……”
贺西楼无奈又无力,“谁说这个了,您别打马虎。”
又看了看其他人,“我让人分批送你们去酒店吧,想看小孩有的是机会。”
老头这才笑了,“逗你的,这点事我们哪能给你添负担?”
队里谁都知道他把江劲当亲兄弟,江劲交代的事,他都尽心竭力。
这些年,江劲的爷爷奶奶被他照顾得很好,就连华青梅和江昼,他都一丝不苟,他们从小看着江劲长大,对江劲有多疼爱,对林战也一样,怎么可能给他添隐患?
原来是江城市里专门弄了几个单位联合体检,尤其他们这种老资历专门安排到京城市医院来了。
前辈们想着一辈子恐怕也就这么一次机会,怎么都要过来看看的。
阮清月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贺西楼特地没有介绍姓名,但都和她打了招呼,一个个看她就好像看自己儿媳妇一样。
看完她,又欣慰的看向贺西楼。
前辈们是在体检的间隙,时不时有一个安排到儿童重症楼层去看江昼的。
阮清月也去了,目睹孩子红一块紫一块,瘦得喘气都费劲,却又被各种仪器绑住的样子,确实可以理解贺西楼的小心翼翼。
“Ailla打他?”阮清月很难相信一个母亲能这样对亲生儿子下手。
提起这个贺西楼脸色难看,不欲多说,“她以后的路已经绝了。”
明天阮清月得赶航班,晚上住周家,贺西楼送她回去。
路上他总是看她,两个人谈了一天,说了一天,好像还是没说够的样子。
快到周家时,他才低叹,“很后悔,没有早点和你聊这些。”
除了涉及保密的因素之外,主要还是在他自己。
“刚回国时太自尊,半点不愿意表露,怕你看笑话。”
阮清月笑了笑,“我现在也没多喜欢你,怎么又不怕被我笑话了。”
贺西楼看她笑得没心没肺,也勾了勾唇。
他凑到她身边,握起他的手,压在自己肋骨的地方,“你摸摸。”
阮清月低眉瞥了一眼,第一反应是那个地方不是腹肌也不是胸肌的,摸什么?
贺西楼自嘲:“好容易骗来的老婆都没守得住,还要什么自尊?”
他按了按她的手,“摸到没,我现在身上全是贱骨头,一点不怕你笑话。你多冲我笑才好,我把骨头敲下来给你炖汤都行。”
“……”duck不必。
把她送到周家,贺西楼没有进去,站在院外冲周云实摇了摇手,“表哥好,今天又帅了。”
还真是贱兮兮的。
周云实的轮椅就在门口,依旧礼貌而客气,“不进来坐。”
贺西楼勾唇,“不敢进去,怕出不来。”
周云实也没再跟他客气,“哦,那你走好。”
然后带着阮清月进门,关门。
贺西楼舌头扫了一圈,他不应该再客气的请他一下吗?
果然是假绅士,一点都不礼貌。
周云实特地等她一起吃饭,饭菜都好了,对于两个人来说,过于丰盛了。
进餐厅的时候,周云实就从轮椅上起来了,步伐不快,但还是自己走进餐厅,然后站在桌边,为她盛饭。
难得冲她开玩笑,“看着我能够站起来,还能照顾你,有没有一种自己种的花结出果实的成就感?”
阮清月陪着他玩笑,“一点点吧,毕竟出事第一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站起来。”
所以,从前她最受不了别人说他残。
桌上的气氛很不错,直到周云实说起来计划给她周氏股份、为她置办房产。
“这里永远是家,但以后你一个人,也要有个自己的房子。”
阮清月看了他,坦然告知:“我跟贺西楼没离成婚。”
周云实的神色乃至吃饭的动作都明显顿了一下。
她知道,这么丰盛的晚餐可能他是想帮她庆祝恢复单身这件事的。
周云实在几秒的时间里恢复如常,但也关心原因,“是什么问题没有分割清楚?”
阮清月想了想,“不是分割的问题,有点复杂,可能也是我有迟疑,等我外派学习得亏再处理。”
她都这么说了,周云实一向尊重她的决定,不再多问。
他时而给她夹菜,很自然的聊着最近在周氏的情况好转,和之前两人的相处没两样。
但是她能感觉出来,他依稀不太高兴。
第二天去机场,周云实送她去,结果在航站楼几个人都碰了头。
秦岁染和贺西楼早到了,看样子两人还聊了会儿。
贺西楼给她递了个食盒,“你婆婆的心意。”
搬出贺夫人,她还不能不接。
里面好几样点心,还有一层专门放了江城特产,够她带去西班牙吃一段时间。
像极了送孩子远行的妈妈,尤其那两个水煮蛋,有一瞬间让阮清月想到了妈妈周巧颖和哥哥阮临安。
每次她回妈妈那儿,走的时候,一定会给她带水煮蛋路上吃,明明路上只有一个小时车程,根本饿不着。
阮临安大概受了影响,每次出差一定会带水煮蛋上路。
安检之后,送机的自然都走了。
结果阮清月一回头,发现秦岁染贼兮兮的跟着她进来了。
她顿住,视线在秦岁染身上快速打转:“你不会是特地买了个票?”
秦岁染一把挽住她,“现在知道亲姐姐比狗男人爱你了没?”
阮清月笑她幼稚,但心里酸软,谁说她没有家人呢?
“来,现在说说,怎么同意不离婚了?”秦岁染歪头看她,“都解释清楚了?给他机会?”
阮清月:“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