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着急见你
阮清月确实去了南庭,她想再怎么样,坐下来聊的机会要给。
结果晚上贺西楼并没有回来。
她睡得比较晚,第二天起来得也晚,慢吞吞的挪着去洗漱、换衣服,下楼打车。
贺西楼一夜没合眼。
刚从儿科重症室看完江昼回住院病房,去问了一下小孩今天会用哪些药。
看着那一连串的药名,脸色很难看,加上一夜未眠的眼底青黑,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阴气。
Ailla在病房里等着,贺西楼进门的时候,她刚从卫生间弄完妆出来。
“谁让你进来的?”贺西楼一见到她,本就阴郁的脸变得毫无温度。
Ailla顿了一下,“我是阿昼的妈妈,他住院我肯定会全天守着的。”
贺西楼从昨晚过来开始,一直忙前忙后,连个正眼都没时间看她,这会儿才冷冷直视。
“你是他妈妈,那是今天以前的事,今天开始不是了。”
Ailla脸色一僵,“阿战……”
贺西楼神色愈发冷谲,她只好不再这么称呼他,“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我是他的妈妈,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敢这样有恃无恐的伤害他,是么。”
一个六月早产的孩子,按照正常婴儿来说,他其实才两个月,好不容易才离开保温箱接回家。
她这个当妈的只是一个疏忽,真的能够造成孩子颅骨骨折、脑震荡、肺气肿、手臂扭曲,内脏震动伤,身上大大小小淤青?
那是她亲儿子!六斤不到的小孩,那么一点,她怎么下得去手虐待!
Ailla满脸的受伤,眼圈通红,“我没有,他是我生下来的,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怎么可能故意伤害他?”
是,贺西楼也很想问她为什么。
不想要了直接和他说就行,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巴掌大的孩子。
重症监护室监控里江昼瘦弱又淤青,费力、又大口喘气,每一下吸气几乎都能清晰数出几根肋骨的样子真的让人心如刀割。
他的手腕甚至比针头粗不了多少,但昨晚到现在,孩子脑门、脚背、手背全都已经扎了一遍针眼。
饶是贺西楼一个大男人都不忍心看。
半夜,贺西楼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找人、找药、找器械。
如果不是他在,那孩子昨晚可能已经没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贺西楼还是觉得脚心发冷,他没法跟江劲交代。
“孩子我会接管,至于你,警方会给你说法。”
Ailla震惊了,“你报警?我是江昼的妈妈,我是江劲的妻子!你答应了他永远……”
“闭嘴。”
贺西楼冷冷开口,“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结局。”
“这么多年,我仁至义尽了。”
Ailla还是不死心,她住的是贺西楼的房子,住进去的时候,她就看过了,没有监控的。
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虐待小孩。
“阿战,我没有做,我是当了妈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狠心啊?”
“没错,我的确是想让你回来陪陪我们,凑巧阿昼受伤,所以才告诉你。并不是为了让你回国我故意让他受伤!”
她知道阮清月出国交换学习的时候贺西楼已经跟着去国外了。
明明已经离了婚,还要围着那个女人跑,那以后呢?
是不是就不顾他们母子俩了?
所以Ailla才特地跟他说江昼受伤的事,否则她不会告诉他的。
贺西楼只是简单的一句:“房子里没监控,但对面的房子,也是我的。”
从对面就能看到她和江昼的那套房子日常活动。
Ailla僵住了。
贺西楼看了一眼时间,正好警方抵达。
他没再看她,和警方简单交流后先行离开,祁真过来看着孩子的情况,保证医生能随时找到家长。
拖着疲惫的身子,贺西楼反而一点也不困了,握着手机调出她的号码,一时间又拨不出去。
他能想到她现在的想法。
电话里响起“嘟--嘟”的声音时,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直到她平静的接起,他整个人都从座位上坐起来,声音疲惫中透着低沉柔和,“起来了吗?”
“嗯。”她听起来正在吃早饭。
贺西楼一颗心归位了,嘴角慢慢弯起,“有我的份不?”
“医院门口到处早餐,你没吃吗?”她问。
他声音喃喃的,“着急见你。”
“哦,你家佣人应该做了,你回来吃。”
贺西楼顿了一下,疲惫打钝的脑子慢慢转了转,南庭没有佣人。
“你在御林山居?”
御林山居的早餐确实奢侈而美味。
阮清月也被照顾得很好,终于不用拄着拐艰难的自己移动,想要什么随便一个眼神都有人伺候。
贺西楼到家的时候,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着旁边一个小书架上随手拿的杂志。
那上面放了很多杂志,以前阮清月没注意,内层还有往年的杂志收藏。
无一例外,基本可以看到Ailla的身影,她看了这么一会儿,几乎都总结出了Ailla职业生涯轨迹。
很成功,可以说是短时间步步登高,秀场一个比一个高级。
抬头见贺西楼进门,阮清月看得出他没换衣服,黑眼圈严重。
她先开口:“去吃早餐吧,吃完睡一觉。”
她要谈,也是等对方清醒的时候谈。
贺西楼反而站客厅里不走了,她越是这么平静,他越不安。
阮清月放回杂志,又拿了另一本,见贺西楼突然身高急速下降,皱了皱眉。
“又不是泰国,你行什么皇室跪礼。”怪吓人。
贺西楼是真累,但又想看见她,干脆抱着她的腿,脑袋枕上去,“那我睡会儿。”
“……”
“就半小时。”她动了动,试图让他上楼,他闭着眼出声。
阮清月建议他躺在沙发上。
他听了。
这一觉,贺西楼结结实实睡了两个小时,突然醒来,发现脑袋下枕着的腿没了。
佣人问他是不是现在吃早餐,才十点,距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
贺西楼清醒多了,“太太呢?”
佣人指了指楼上。
御林山居的豪宅有个很宽敞的阅览室,阮清月坐在窗户边,手上是《战胜一切市场的人》。
看得入神的人在他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抬头看过来。
冲他微笑,“坐。”
贺西楼也笑了笑,“总感觉像断头台,要不我先坦白。”
阮清月收起书,“不,我先说。”
她是个很理智的人,但在他身也会沉迷,解释听多了容易心软。